一首《夜上海》从上世纪二十年代传唱至今,那个被歌唱的不夜城令人心驰神往,夜灯璀璨,歌舞升平,人们流连美酒,不忍离去。周璇轻声说歌,老上海的晨光暮色全都揉进了唱腔里,娓娓道来一个已经走远的梦。 她是光彩夺目的电影明星,也是开路的流行歌手,她以万千追捧为冠冕,却掩盖不了不幸的人生。 或许是上天都想一睹她的倩影,这个美丽的女人离开得太早了,周璇去世时,送走她的是一辆克里斯轿车,那是那个年代最高的殡葬规格,同样被这辆车送走的,是伟大的作家鲁迅先生。 佳人转身归去,只留下惊鸿一瞥和无数故事供人追忆。
颠沛童年 周璇的童年是在被拐中度过的,她最初的名字叫苏璞,父亲是老师,母亲是护士,年幼的苏璞依然是个美人坯子,乖巧可爱,是父母的心头宝。没想到,正是因为她姣好的容貌开启了她不幸的童年。 苏璞的舅舅沉迷大烟,三岁时她被舅舅拐走换取烟钱,此后她被当作商品一样,辗转了几户人家,改了很多名字,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曾知道,自己有过那么美好的名字。 命运的捉弄并未停止,最后一个买下她的人家依然不是能依赖的港湾,养父是个瘾君子,因为负担不起鸦片,竟打起了她的主意,盘算着将她卖进妓院换些钱财,幸得养母的万般阻拦,悲剧才没有发生。
12岁那年,周璇还叫周小红,她喜欢跟着门口水果摊的留声机歌唱,金子的光芒怎会被凡尘俗世所遮掩呢?每次周璇一开口,便会引得路人驻足倾听。 张锦文是明月歌剧社的钢琴师,一天他偶然听到了周璇的歌声,这个声音令他惊喜不已,以至于立刻到歌剧社汇报,将周璇收入社中。 这是一条她从未想过的路,前方会遇到什么?周璇是迷茫的,可她别无选择,在人才济济的歌剧社,周璇依然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一把金嗓子让她走进了观众的心里。
之后她参演了歌剧《野玫瑰》引起了团长黎锦晖的注意,黎锦晖给了她一个名字——周璇,璇是美玉的意思,这一刻,周璇才算彻底跟过去告别,重获新生了。 这个拥有天籁嗓音的女孩很快名扬上海滩,白先勇先生曾这样形容周璇的红火:家家花好月圆,户户凤凰于飞,她成了屈指可数的大明星。 俗话说,唱而优则演,在歌唱事业取得巨大成功之后,周璇的哥哥周履安把她介绍给剧组,就这样,周璇拍摄了她的电影处女座《风云儿女》。 1941年,《上海日报》在专刊上将她称为“电影皇后”,1947年,周璇进入香港电影圈,拍摄了《长相思》,《夜上海》正式唱响,风靡全国,周璇凭借自身的实力,成为了影歌双栖的民国巨星。
坎坷情路 人们常说,事业得意情场失意,宇宙中的一切都遵循着物质守恒,人的一生难得圆满。一二八事变掀起了滔天波澜,上海的平静被侵略日军打破,明月歌剧社面临关门的风险。 那时的周璇尚且年幼,突逢变故令她措手不及,但严华给她吃了定心丸,带着她跑场子,平日也多加照拂,是她事业上的灯塔,生活中的朋友。周璇很快陷入了爱河,在日记中剖白着少女的情思,严华叫她小璇子,令她倍感亲切。 爱意没有被埋没,他们在北平结婚了,这本该是幸福的开始,但随着周璇因疲劳流产,这段婚姻的裂痕越来越大。
而因为周璇的绯闻,严华怀疑周璇对自己不忠,他们的关系降至冰点最终以离婚收场,曾经的良师益友,竟然走到了老死不再相见的地步。 1941年,周璇跟严华离婚后遇到了石挥,虽然经历了婚姻的失败,但她对爱情依然抱着炙热的渴望。 石挥是上海话剧圈有名的演员,与周旋电影皇后称号对应的,石挥被称为话剧皇帝,他们都曾听过彼此的名字但从未见过,一次命中注定的机会两个人相遇了,并很快就订了婚。 金庸曾在《书剑恩仇录》中写道,“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所谓慧极必伤,没有基础的感情就像沙,风一吹就会散开,因为长时间的异地,猜忌又再一次找上门来,他们最终分道扬镳。 其实在认识石挥之前,有一个人已经追求周璇多年,那个人就是朱怀德。
朱怀德是有名的富商,举手投足一派老上海的绅士作风,但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朱怀德完全放下了自己上流社会的架子,张爱玲说:“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朱怀德亲自跑到片场照顾周璇,在她受伤时悉心照顾。 就这样过了七八年,周璇与石挥分手后才答应了朱怀德的追求,但是这个男人却给了她最沉重的打击,他打着投资的名义挥霍周璇的钱财,还怀疑周璇不忠怀了他人之子。周璇是多么失望啊,她曾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生中的灵魂伴侣,却还是所托非人。 一年后,周璇患上了精神分裂症,1952年,神志不清的周璇被美工唐棣凌辱,唐棣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直到1957年,周璇终于走出精神病院重回银幕,但谁也想不到,这次复出就像回光返照,仅仅两个月后,周璇便因脑炎去世。
一代美人最终定格在了37岁,她如飞蛾一般扑向爱情,却屡次所托非人;本应有最疼爱她的父母,却一生不能团聚,或许她不曾知道,她的生母在她病情最严重的时候一直陪伴在侧,只苦于无法言说。
2011年,周旋的一组照片作为竞品出现在拍卖会上,薄薄的纸张,拍出了218万,人们也在以这样的方式证明,她没有被遗忘。
小结:
她像是天使来到世间走这一遭,惊艳了岁月,让歌声和影视形象流芳百世,又挥一挥手,转身离去,这如浮萍般飘摇的人生,欢欣太少,痛苦太多,只愿周璇在另一个世界,能得完满家庭,甜蜜爱情,让芳魂得以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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