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翔 | 立方大家谈专栏作者
自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在构建现代财政体系上成就显著，优化了预算管理、革新了税收体系并调整了央地财政分配关系。但随着环境变化，相较于1994年分税制和2014年财税改革，当前改革需求更为迫切。2023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的必要性，以匹配中国式现代化。2024年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要深化财税改革，聚焦于财政收入来源与分配。2024年前5月，国内消费税收入达7607亿元，同比增7.2%。因此，消费税作为关键税种，需制定新改革策略，以在新一轮财税改革中有效调节经济社会发展。
一、分税制改革30周年回眸
自1994年分税制改革以来，我国财税体制逐步建立了以税收为主要收入来源的财政体系。分税制改革明确了央地政府的财权与事权划分，增强了中央政府的宏观调控能力，同时也促进了地方政府的积极性。然而，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分税制改革逐渐暴露出一些问题，如地方政府财权与事权不匹配、财政收支矛盾加剧等。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地方经济的发展，影响了财政体系的稳定和可持续。
在此背景下，我国财税体制不断进行改革和调整。特别是近年来，面对全球经济形势的复杂多变和国内经济社会发展的新要求，财税体制改革的步伐进一步加快。消费税作为税收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改革成为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的重点内容之一。
二、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视野下的消费税改革
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旨在应对经济全球化与国内经济发展新挑战，通过完善税收制度、优化税制结构及健全地方税体系，推动经济结构升级与财政收入稳定增长。在此背景下，消费税改革尤为重要，作为间接税，其调节消费、引导资源配置的作用日益凸显。
（一）消费税：经济调控与社会公平的桥梁
消费税，作为税收体系中的关键杠杆，其核心功能在于通过差异化税率设计，实现对特定消费行为的精准调控，促进资源的优化配置，并助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在抑制有害消费方面，针对烟草、酒类等高危害产品实施高税率，有效降低市场需求，保护了公众健康与环境。同时，针对奢侈品与高档商品征税，不仅调节了高收入群体的消费能力，还通过税收再分配机制，缩小了社会贫富差距，强化了税收的公平性原则。此外，针对高污染产品征税，激励转向环保产品，展现了消费税在应对经济外部性方面的独特作用，促进了绿色消费。
数据显示，自1994年分税制改革以来，消费税税目不断细化，已扩展至15个，成为国家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2023年，消费税收入总额高达1.6万亿人民币，占全国税收收入的近十分之一，彰显了其在国家财政体系中的稳固地位。烟草、成品油、汽车制造及酒类作为其主要收入来源，不仅反映了消费趋势，也体现了政策导向对特定行业的调控力度。然而，消费税收入完全归属于中央的现状，也促使我们思考如何进一步优化税收分配机制。
（二）消费税改革：地方财政自主权的激活剂
消费税在我国税制中的独特地位不容忽视，作为四大税种中唯一的中央独享税，它为中央政府提供了稳定的财政收入保障。然而，地方税收体系的分散与缺乏主力税种的问题日益凸显，亟需改革破局。随着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消费税征收环节向批发零售环节转移的条件已趋于成熟，这不仅能够扩大税基，增强税收的可持续性与市场敏感度，还能为地方财政开辟新的增收渠道。消费税改革的重点在于赋予地方更多财政自主权，通过提高地方消费税分成比例，激发地方政府发展经济与促进消费的积极性。此举不仅能够缓解地方财政压力，还能促使其更加关注消费市场的培育与升级，形成中央与地方协同发展的格局。同时，结合市场需求变化，适度调整消费税征收范围与税率，既保障了税收政策的灵活性，又促进了消费结构的优化升级。
随着消费税改革的深入推进，我们有理由相信，一个更加公平、高效、可持续的税收体系将逐步形成，为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注入强劲动力。
三、拓宽征税范围以实现消费税改革增量优化
拓宽消费税税目是实现消费税改革增量优化的关键策略。在当前经济环境下，消费税作为调节经济和分配收入的重要工具，其税目拓展对于增加税收收入和促进社会公平具有重要意义。
随着居民消费结构的演变，服务消费的比重逐渐上升，成为经济增长的新动力。传统消费税主要针对商品消费，而对服务消费的征税相对较少，如马术、高档会所、私人医疗服务、高级航空服务等。随着消费需求越来越倾向于高端体验式服务，将高端服务业纳入征收范围也是可探索的方式之一，这有助于促进社会财富的合理分配。
同时，消费税征税范围上可考虑服务国家重大战略（绿色低碳、共同富裕、资源节约等）和消费结构变化（高端消费、服务消费）进行调整。消费税作为国家财政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征税范围的调整不仅关乎税收收入的增减，更承载着引导消费行为、促进经济结构优化和实现国家战略目标的重要功能。其中，第一，绿色低碳发展是国家战略的核心内容之一。在双碳目标背景下，消费税可以对高能耗、高污染产品征收较高的税率，对环保、节能产品给予税收优惠。第二，资源节约和循环利用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途径。当前，我国正面临着资源约束趋紧、环境污染严重等问题。消费税可以对一次性消费品、过度包装产品等征税或适用较高的税率，对循环利用产品给予税收优惠。第三，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深入推进，智能化、数字化产品日益成为消费热点。消费税在这一背景下，可以对传统产品征税范围的适当扩充和增减，以促进产业升级和技术创新。
四、征税环节后移及分配下放以实现地方财政激励
消费税征税环节的后移与分配下放，是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中的重要一环，对于激发地方财政活力、促进区域均衡发展具有深远意义。
长期以来，我国消费税征收主要集中在生产环节，这种设置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税收的公平性与效率性。当前，消费税征税环节后移至批发或零售环节的条件已渐趋成熟。这一调整将有助于扩大税基、增加税收收入总量，并更直接地反映市场供求关系与消费者实际负担能力。同时，地方政府将能够从零售环节中获取更多税收收入，尤其是在消费密集地区，这种增收效果将更为显著。这将极大地激发地方政府发展消费市场的积极性与主动性，推动商业设施改善、市场环境优化以及消费服务提升等一系列措施的落地实施。
消费税分配下放则是实现地方财政激励的另一重要举措。长期以来，地方财政在应对经济与社会发展需求时往往面临自主权不足的问题。通过将消费税部分收入下放给地方政府，可以显著提升其财政自主性与灵活性。地方政府将能够根据本地区实际情况合理安排税收收入的使用方向，支持地方特色产业与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壮大；同时加大基础设施建设与社会公共服务的投入力度，提升居民生活质量与幸福感；进一步优化财政支出结构降低对单一税种的依赖风险实现财政体系的稳健运行与可持续发展。
五、稳定扩大需求才是消费税改革的核心
在我国当前经济转型和消费升级的大背景下，消费税改革不仅能够增加税源、缓解地方财政压力，还能通过调整税制结构，优化地方税体系，激励地方政府改善消费环境，从而促进经济增长和需求的稳定扩大，为经济社会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提供有力支撑和保障作用。此外，消费税改革还包括扩大征税范围，将一些高污染、高档奢侈品等纳入消费税征收范围，并适当调整税率，以更好地发挥消费税调控消费功能，筹集财政收入，并引导消费者合理消费。这些措施将有助于稳定和扩大内需，尤其是在科技创新突破的过渡期和需求增长瓶颈期，内需的稳定性对于宏观经济至关重要。消费税改革的核心在于通过税制调整促进地方经济发展和消费市场的繁荣，进而实现需求的稳定扩大，这对于当前国家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责编:王时丹 | 审校:张翼鹏 | 审核:李震 | 监审:万军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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