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巴黎7月27日电(记者林德韧)黄雨婷和盛李豪站在领奖台的最高处,微笑着向看台挥手。

  巴黎奥运首金已定,他们是27日的沙托鲁射击中心无可争议的焦点。

  7月27日,冠军中国选手黄雨婷(左)/盛李豪在颁奖仪式上。新华社记者 赵丁喆 摄

  看台上,记者席也响起了掌声。相较于三年前女子10米气步枪的险象环生,团体项目的胜利显得更踏实一些。

  东京奥运会杨倩拿到首金后,记者也写了一篇手记《枪响前,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这次两位小将夺冠后,朋友调侃地问:“这次你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吗?”笑着回应:“还真没那么激动了。”

  作为射击专项记者,这已经是我第四次承担奥运首金报道任务了。在2012年、2021年和2024年,我都在现场见证了中国队冲金成功。激动,确实也是激动,为运动员高兴,为运动队喝彩。然而,情绪却没有那么大的起伏了。

  因为,我见他们输过。

  盛李豪在三年前就参加过奥运会。那时候他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只有16岁的他,在大哥哥杨皓然的旁边显得羞涩稚嫩。也是在10米气步枪混合团体这个项目上,他和张雨的组合在资格赛中位列第11,无缘晋级。

  领奖台上的黄雨婷笑得灿烂,但听教练说,在2023年射击亚锦赛仅拿到第22名之后,她也哭得稀里哗啦的。

  7月27日,中国选手黄雨婷在比赛中。新华社记者 张帆 摄

  27日的决赛,黄雨婷一上来就打了个9.7环,韩国队趁势拿下两分。好在黄雨婷随后迅速调整了过来,用连续的高环数成功稳住了局面。

  赛后,国家体育总局射击射箭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王炼表示,其实针对这类情况都有预案。黄雨婷在奥运会前的训练状态并不算稳定,在奥运选拔赛和射击世界杯分站赛上,她都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通过教练和团队的指导,黄雨婷也逐渐琢磨出了在逆境下调整状态的方法。

  经历得多了,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首金的冲击,有成功、有失败。或许人们更关注2004年的杜丽、2012年的易思玲和2021年的杨倩拿到首金,但其实2000年的赵颖慧、2008年的杜丽、2016年的易思玲,也都是首金的大热门,然而她们均未能成功。

  在动辄一枪定胜负的射击场,运动员拼搏准备四年,争取到的无非是一个概率。不敢输,可能就没法赢。

  7月27日,冠军中国选手黄雨婷/盛李豪(左)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新华社记者 张帆 摄

  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盛李豪和黄雨婷都非常淡定。面对首金,黄雨婷说,自己希望依然能够不忘初心,老老实实地去做好自己的事情,完成好每天的训练;盛李豪说,金牌是努力的结果,但也有运气的成分,尽力就好。

  奥运并非人生的全部,从失败中获得的东西,往往更为珍贵。

  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上,许海峰在获得男子自选手枪项目冠军后领奖(资料照片)。新华社发

  1984年,许海峰为中国射落奥运首金,距今已40年。在这个时间维度中,有些运动员成功站在了聚光灯下,有些运动员未能成功。然而,正是这些挫折和坎坷,才锻造出了更好的队伍、更好的运动员。

  20年前,中国射击队的心理顾问刘淑慧曾跟队员们反复念叨这样一句话:“本是平常人,曾经辉煌过,要想再辉煌,学做平常人。”

  她认为,无论是多高的荣誉,都会成为过去。成功应该是一条线,而不是一个点,不要光把眼睛盯在奥运会上。

  面对胜利和失败,一颗平常心,弥足珍贵。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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