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们参加西平县第二届集体婚礼。陈培 摄
□本报记者 赵大明
近年来,一些地区动辄十几万元甚至数十万元的“天价彩礼”,让不少家庭背上沉重的经济负担,也为婚姻稳定埋下隐患。
2019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治理“天价彩礼”。2021年,我省组织实施婚俗改革试点工作,主要任务之一也是“遏制高价彩礼等婚嫁陋习”。如今,“零彩礼”、低彩礼是否被真正接受?近日,记者在省内部分地区进行了走访。
日子好不好 不在彩礼高不高
“我们结婚时的彩礼是2.8万元,算作是新家庭的‘启动基金’。”6月19日,在西平县专探乡于庄村一处整洁的农家小院里,“90后”夫妇焦喜多、陈丹对记者说。
陈丹的老家是上蔡县塔桥镇,婚礼之前,陈丹的母亲对焦喜多一家说:“我是嫁闺女,不是卖闺女。今后日子过得好不好,不在于彩礼高低。”今年1月喜结连理以来,小两口相敬如宾。亲家之间的关系也处得好,时常走动。
而走进同村不远的另一处小院,赵科鑫、李梦贤夫妇向记者透露,去年结婚时,他们的彩礼是1.88万元,“村里和我们同龄的同学、朋友,这两年结婚的彩礼也都不高。”婚后,双方家长都出了笔钱,支持孩子创业。现在,小两口在县城开了连锁奶茶店,日子充实又有奔头。
在以前,这样的风气在当地农村并不普遍。“早些年,西平县农村的彩礼多在5万元左右。”该县民政局工作人员李嵩超介绍,近年来,当地持续开展“移风易俗新风尚文明西平正能量”活动,以及举办骑行婚礼、集体婚礼等活动,推动婚俗新风深入人心。
身边有榜样 群众更买账
“和以前不同,现在村里高价彩礼、大操大办的现象越来越少了。”6月21日,在修武县王屯乡段屯村,村委会委员段安平对记者打开了话匣子。
去年冬季,儿子段喜堂结婚前,段安平夫妇提出彩礼不攀比、婚事简办,得到了儿子和准儿媳蒋倩倩的大力支持。“后来儿子、儿媳告诉我,他们本来也有这个想法。他们还担心我跟老伴不同意哩!”段安平说。
最终,段安平夫妇给孩子准备了少量彩礼,婚事也没有按照村里习惯搞“大场面”,而只邀请了双方亲朋好友见证,前前后后算下来花费约6万元。作为村里的红白理事会成员,段安平劝导村民改变观念越来越有底气。
“很多时候,村里人以身作则更有说服力,说话更管用。”修武县民政局副局长赵明霞介绍,曾经,县里各乡镇农村彩礼数额大、讲究多。为此,除了出台婚俗改革指导意见对彩礼金额、婚宴标准、随礼金额给出具体倡导性标准,该县还大力推进组建村级红白理事会,加强群众自治。
难点仍存在 需多方协力
近年来,我省打好治理“天价彩礼”的组合拳,以创立机制、创树典型、创建载体、创造品牌“四创联动”方式,系统推进婚俗改革,不少地方亮点纷呈,成效突出。如何继续发力,让彩礼回归本意,仍需多方共同努力。
省社会科学院人口与社会发展研究所实习助理研究员张舒认为,现实中,彩礼的文化价值一度被“面子文化”带偏而背离初衷,突破了婚姻缔结时交换礼物的“礼节”范畴。
“农村地区经济发展不均衡,使彩礼成了一些家庭改善经济条件的手段;一些地区适婚青年男多女少、比例失衡,女性成为待价而沽的‘稀缺资源’。”张舒认为,社会监管缺失、相关法律法规不完善、养老制度还需进一步健全等因素,都会导致“天价彩礼”的出现。
“相关机构对‘你情我愿’民间风俗的‘沉默’管理,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张舒说,一些基层管理者存在“不得罪人、怕惹事”的心理,在涉及当事人利益时主动介入不够,错失了让基层管理组织发挥较大作用的良机。
这一观点也得到了某县民政局一位工作人员的认同,“很多时候,老百姓在彩礼问题上只是随大流、面子上磨不开,只要有机构或组织牵头,把话说开、把道理讲透,在社会上形成氛围,大家还是会真心配合的。”
移山易,移俗难。业内专家表示,除了通过广泛宣传引导人们树立正确的婚姻观和家庭价值观念,政府部门还需因地制宜,制定群众认可、切合实际、约束有力的相关政策并赋予法律属性,对“买卖婚姻”“借婚姻索取财物”等行为进行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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