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当防卫》中,江婷是个让人又恨又怒的人。她的经历,像是一枚硬币的两面,矛盾对立、不可思议。

十四年前,江婷是三中的大姐大,是梅筝的学妹,也是方灵渊的班长,是李沐风案的始作俑者。由于方灵渊的裙子与她撞衫,她便唆使同学们孤立方灵渊、霸凌方灵渊。
最终,忍无可忍的方灵渊决定带刀进校、报仇雪恨。阴差阳错之下,那把刀被藏到了学校的图书馆,这才有了李沐风反杀周林的惊天血案。而十四年后的江婷案、段鸿山案,不过是李沐风案的余波。
从这个角度看,十四年间、三起血案,按下这一系列惨剧总开关的人,正是江婷。从这个角度看,江婷婚后被家暴、日常挨揍,很像是天道的轮回。

耐人寻味的是,从霸凌者到被霸凌,十四年间,江婷的角色有了惊天的逆转。
她的遭遇,让我们不得不感到诧异——明明曾经的江婷也是居高临下、只手遮天,在三中的校园里成群结队、呼风唤雨,为什么在与张源结婚之后,她却成了任人拿捏、手拿把攥的被家暴者呢?
解锁藏在江婷身上的密码,需要从她的原生家庭说起。
方灵渊曾经说过,“有一种霸凌者,他们不是凶神恶煞的,他们很可能看起来很和善,他们会通过自己的方式,一步一步地想孤立那些想要被霸凌的对象,在人群里,他们很有可能是非常优秀的人,非常受欢迎的人,甚至优秀到让别人不相信他们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江婷就是方灵渊口中的“有一种霸凌者”。和我们印象中的坏孩子不同,江婷这样的霸凌者很有欺骗性。在旁人眼中,她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人畜无害的乖乖女。然而,事实上,江婷却是一名恶毒的霸凌者。
糟糕的原生家庭,往往是滋生霸凌者的温床。好巧不巧的是,江婷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位控制欲超强、窒息感拉满的家长。
在剧中,有这样一幕十分具有代表性。江婷的妈妈带着她出席一场宴会。在众人面前,她丝毫不关心女儿的心理感受,愣是逼着已然成年的女儿,在众人面前脱掉外衣、现场跳舞。
在公开的场合,让女儿像卖笑的舞女一样即兴起舞,没有十年脑血栓的母亲,干不出这样离谱的事情。

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母亲又是控制压迫的封建式家长,江婷的日子可想而知。降生在这样原生家庭中的人,既然习惯了家里谨小慎微、委曲求全,为什么到了三中的校园,却摇身一变,成为了霸凌他人的元凶呢?
江婷在家遭受着白眼、受尽了委屈,因此,内心的委屈和不满总要有一个宣泄的出口。在家里,她是不被重视的女儿,但在学校她仗着班长的地位和优秀的成绩,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站在校园金字塔顶端的人。
人类社会与动物世界有时是惊人的相似——大多数人往往都信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江婷在家里不顺心、被压迫,所以在学校就一股脑把负能量宣泄到了别人的身上。
方灵渊们,就这样成为了江婷霸凌的对象。

你可能还有疑问,既然江婷由于原生家庭的影响,成为了校园霸凌者,为什么在婚后却屡屡被丈夫张源打得遍体鳞伤呢?
事实上,江婷对霸凌对象的选择,奉行的正是柿子专挑软的捏的逻辑。就像方灵渊说的那样,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往往是学习成绩一般或是身边缺少朋友的人。
江婷霸凌方灵渊、张源霸凌周林,就是这样的逻辑。
坦率地讲,江婷与张源在本质上属于一类人。他们都是丛林法则的拥趸,因此,当江婷遭遇到更强悍、更暴力的张源时,分分钟就沦为了对方施暴的对象。

鲁迅曾经说过,“越是主人,越容易变成奴隶,因为他一面既承认做主人,一面就当然承认做奴隶,所以威力一坠,就死心塌地、俯首帖耳于新主人了。”
江婷以前在校园里,当班长、成绩好,又有一帮爪牙走狗鞍前马后,所以她才能在三中横着走。与张源结婚之后,江婷失去了以前所有的加持,因此,在纯武力值面前,她根本就不是张源的对手。
在长达五年的时间里,她被殴打、被虐待、被侮辱、被伤害,由于她曾有霸凌者的经历,所以更加明白反抗越是激烈、家暴就会越重的道理。

因此,为了趋利避害、避免惹怒对方、遭到变本加厉的报复,她只能忍气吞声、妥协退让。何况,欺软怕硬本就是人类的劣根性。
从霸凌者到被家暴,江婷的遭遇,完美地诠释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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