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肖全夫拒绝向苏军坦克开火,陈锡联大怒:我的命令都不听?

1969年3月13日,珍宝岛。

虽值早春,但珍宝岛依然寒风凛冽,厚厚的积雪足以没膝。沈阳军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肖全夫将军将前指,设置在距离珍宝岛不足10公里的五林洞内。

当天凌晨,肖全夫冒着生命危险,摸到距离苏军哨所仅500余米的209高地前沿观察所观察苏军的态势,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就在这时,肖全夫听到一阵轰隆隆的马达声。他拿起望远镜一看,发现3辆苏军坦克正从乌苏里江江面开向我方的江汊子。肖全夫立即向北京的陈锡联上将汇报了情况。

陈锡联当即下令:“给我打”。然而肖全夫却斩钉截铁地回绝:“不能打。”

陈锡联问:“为什么不能打呢?”肖全夫解释:“一打,我们的作战部署就暴露了。”

陈锡联一下子怒了:“你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情况一定要搞准,不然会犯右倾错误的。”

右倾错误在那个特殊的时代,可是不小的罪名,但坚持己见的肖全夫却决定豁出去了……

肖全夫原名肖全福,来自于红军之乡——安徽省金寨县。加入红军后不久,肖全夫便因作战勇敢,被选调入红四方面军总部手枪队担任排长,当时的他不过才16岁。不久后,上级看肖全夫年轻而机敏,于是将他调入电台班,负责红四方面军的电台情报工作。

然而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个昔日的情报人员,竟让日军、美军和苏军闻风丧胆。肖全夫做情报工作很厉害,指挥战斗更厉害。

抗战爆发后,肖全夫进入延安抗日军政大学第四期第一大队第一队学习,经过8个月刻苦努力,肖全夫被公推为模范学员,还被选任第七大队第八队政治指导员,留校工作。随后,他在抗大第二分校校长陈伯钧率领下,到河北省灵寿县陈庄参与筹建了第二分校。在此期间,肖全夫先后担任高干科副科长、科长,带领学员坚持冀西反“扫荡”斗争,取得了战斗与教学双丰收,被评为由抗大总校颁发奖励证书的模范干部。

1943年冬,肖全夫离开了工作5年多的抗大,前往晋察冀军区第二军分区第四区队担任副区队长。在职期间,肖全夫多次率领八路军奇袭日军,打得日本鬼子鬼哭狼嚎。

抗战胜利后,肖全夫先后担任任冀东军区第十三旅旅长、独立第十一旅旅长,东北民主联军第九纵队第二十六师师长,第四野战军四十六军一三七师师长。

1950年,肖全夫以其卓绝的战功升任第46军第一副军长。1952年4月,肖全夫以第46军军长的身份,奉命入朝参战。

肖全夫入朝之时,朝鲜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此时的46军正驻扎在38线附近。当时,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想赶在停战谈判达成之前多攻占一些北朝鲜的领土。

就当肖全夫率部刚刚到38线还立足未稳之时,敌人英联邦第一师就趁志愿军换防之时,以两个班的兵力偷袭日西山志愿军的阵地。然而我军有备,战士们利用坑道工事痛击英军,在40分钟内打死了20多名敌军。让敌军初次领略了志愿军第46军的厉害。

经过多次反袭扰的斗争,肖全夫逐步摸清了敌人进攻的规律。同时肖全夫还认为,不能光挨打,还要打出去。因此他要求部队发扬巧打、硬打、狠打的战斗作风,积极加强小分队活动,以设伏、反伏击、夜摸和强袭等手段,沉重打击敌人。

同时,肖全夫还在全军开展冷枪、游击炮、狙击手活动,以“零敲牛皮糖”的方式,与敌人斗智斗勇。

随后四十六军各部队纷纷主动出击歼敌,“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他们东开一枪,西发一炮,打得美军鬼哭狼嚎。2 月 21 日和 3 月 3 日,第三九九团侦察股长郭青山两次带领侦察排在 130 阵地,用伏击、反伏击的手段,毙伤敌80余人,俘虏2人,还摸清了当面之敌的情况。

敌人被我军的“冷枪冷炮”打得受不了了,于是按捺不住地向46军阵地发动了全面进攻。然而46军依托于防御工事,仅用5天时间就毙伤敌军1390多人,让敌军大败而逃。战斗又陷入了僵持。

在僵持战中,我军的特等射手们开始大显神威。398团4连战士田正贵带领狙击组7人,88天歼敌417人,他本人就毙伤敌军164人,荣立一等功。第四〇七团二连狙击手黄盛达,10 天内毙敌 22 人。他帮助该团第五连培养的几个狙击手,98天歼敌 493 人,黄盛达荣立二等功。

此时板门店停战谈判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美方、韩方并无诚意达成和平协议,仍想借谈判玩弄伎俩,拖延战争时间。志愿军总部秉承中央指示,采取了以打促谈的战略方针。而这个“打”则落在了46军和肖全夫身上。为了加强46军的力量,志司为肖全夫配备了6个步兵师,3个炮团、8个炮兵营和一个工兵营。肖全夫从来没有指挥过那么多部队。

第四十六军第一三六师的防御阵地在开城东侧,与板门店谈判的会场区连接。为了把美军打痛,扩大政治影响,积极有力地配合板门店谈判和东线战役,肖全夫连续 3 次组织该师攻占马踏里东南山。

当时驻守马踏里东南山的是志愿军的“老朋友”——陆战一师,自长津湖战役后,陆战一师还没有受过什么重大损失。美方就是想以陆战一师为筹码,加大自己在谈判桌上的分量。而肖全夫就是要打掉敌人这个筹码。

首先在7月7日,肖全夫命令136师对陆战一师发动第一次攻击,负责攻坚任务的是有“白老虎连”之称的407团1连。这一次,我军集中了43门火炮。在猛烈的炮火声中,敌人修筑在马踏里西山的防御工事一个个地被炸上了天。

经过3个小时的血战,我军攻占了马踏里西山主峰北侧的无名高地。在击退敌人多次进攻后,我军撤出了阵地。

全夫回忆道:

“我们一打马踏里的枪炮声,极大的震慑了敌人。7月9日,在板门店的美方代表,几次找上门来要求恢复谈判……美军陆战一师上校参谋长,见到我军谈判代表之一的136师副参谋长胡旭,一改以往的傲慢生态,主动前来握手。胡旭被他的突变愣住了,只是把手一背,头一抬,留给他无尽的尴尬。”

19日21时,407团2个连在61门火炮的支援下,又二打马塔里下山。经过41分钟的激战,攻击部队攻占了两个高地,击退了美军5个连兵力的17次反扑,巩固了所有的攻击阵地。

3连抓到的一个美军俘虏,此人惊魂未定地说:“你们好像都是打不死的人,我一个劲地打机枪,可是志愿军还不断往前冲,吓得我直哆嗦。”

肖全夫回忆道:“我军二打马踏里的胜利,再次触痛了敌人敏感的神经。在板门店的例会上,美军陆战一师的参谋长不由自主地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胡须趁势讽刺道:“上校可否知道,马踏里战线已经南移了。”

那位上校无能狂怒地大喊:“我们陆战一师的阵地寸土未失!”

既然陆战一师不肯承认失败,肖全夫就决定让他们再清醒清醒。24题19点30分,136师以6个步兵连的兵力,在93门火炮的支援下,发动了第三次进攻。

在猛烈的炮火之下,敌人据守的两个高地火光冲天,歼敌100多人。此后,我军又连续击退敌人21次冲击,杀得敌人尸横遍野。

27日,朝鲜停战协议签字,抗美援朝战争胜利结束。此战之中,46军歼灭陆战一师1660多人,让这个王牌师再次颜面无存。

中美两军停战后,在各处战线都进行了联谊,两军官兵皆互送礼物,以表示战争结束的喜悦。唯独只有陆战一师,严词拒绝了46军提出的联谊请求。他们表示:“明明战争都要结束了,还打死我们一千多名弟兄”。这一次,陆战一师真的被打痛了。

肖全夫立功于朝鲜,与强大的美军好好地较量了一番。但肖全夫万万也没想到,就在16年后,他将与世界另一个霸权主义国家交战,那就是苏联。

中苏关系开始恶化后,苏军云集于中苏边境,对中国进行了军事威胁。在边境地区,苏军对我军边防部队进行了连续挑衅,制造了多起流血事故。

自60年代中期起,珍宝岛地区成为中苏两军争夺的重点。珍宝岛本为我国人民世居之地,苏联也一直承认珍宝岛为中国的领土。

但时过不久,嗜土如命的苏联人便撕毁了协定,硬说珍宝岛是他们的“达曼斯基岛”。他们扬言:

“如果中国边防部队胆敢再登上达曼斯基岛,苏联就将使用武力。”

肖全夫听闻此消息后,怒不可遏,于是他直接到北京总参谋部汇报了苏军武装挑衅的情况,请缨给予苏军以适度的反击。

1969年3月1日,总参下达了恢复巡逻的命令。到了3月2日,珍宝岛边防站长孙玉国带领着巡逻队开始了对珍宝岛的巡视工作。

就在这时,从苏联方向驶来一辆军统吉普车,车上下来几个苏联军官。不久后,苏联边防站又开出两辆装甲车、军用卡车和一辆指挥车。车上的苏联士兵全部头戴钢盔,荷枪实弹,气势汹汹地拦住了我军的去路。

孙玉国见状,立即带领巡逻小组向岛屿的西侧撤退。但面对中国军队的退避三舍,苏军却咄咄逼人、步步紧逼。当我军巡逻队退到岛边,已经无路可退了。

孙玉国见战斗已经无法避免,于是高喊一声:“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就在这时,苏联率先开火,我军6名战士倒下了。

孙玉国强忍着战友牺牲的悲痛,果断下达了还击的命令。对于苏军的挑衅,我军早就做好了准备。战斗仅仅持续了30分钟,苏军就被打死了30多人。经历了严重的伤亡,苏军慌不择路地退出了珍宝岛。

中国人深知苏联人一向睚眦必报,于是立即在珍宝岛方向调兵遣将。根据上级的指示,沈阳军区司令员陈锡联和政委曾绍山决定在珍宝岛附近设立边防前线指挥所,由肖全夫担任统一的指挥。

陈锡联随后到北京参加九大的筹备工作,周恩来询问他谁是前线指挥员。听说是肖全夫后,周恩来大笑着说:“那么,苏军可是遇到对手了。”

陈锡联有些大惑不解,周恩来解释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肖全夫曾是南京军事学院的高材生。那里的教官都是苏联人,对苏军那一套,肖全夫可是了如指掌啊。”

到了珍宝岛前线,肖全夫不顾生命危险,亲自上前侦查敌情,果然发现了3辆坦克向我军阵地驶来。

对此,陈锡联果断下令,要求立即把敌人的坦克打掉。然而肖全夫熟知苏联人的讨论,他解释道:

“不能打,敌人的坦克后没有跟着步兵,这是火力侦察,想探明我军的火力点。”

陈锡联沉吟了一下,然后说:“情况一定要去搞准,不然会犯右倾错误的。”此时,身为副总参谋长的温玉成接到报告后,也发出了还击的命令。

然而肖全夫却硬顶着命令,就是不开火:“就算右倾我也不打!”

我军自始至终也没有开火,苏军坦克一见,也就自讨没趣地回去了。事实证明,肖全夫是对的。由于我军没有开火,苏联人始终没有摸清我军的火力配置和战斗意图,也为后来珍宝岛战役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3月14日,肖全夫告诫全军:“根据情报,苏军又加强了兵力和装备,这些迹象表明,苏军为了挽回面子,肯定会发动更大规模的进犯,妄图重霸珍宝岛。”

于是肖全夫命令397团侦察排长于洪东率领侦察四班留下,在岛屿西面的无名高地潜伏了下来。

果然不出肖全夫所料,到了3月15日凌晨,于洪东听到对岸出现了异常的响动:6辆苏军装甲运兵车开到了江边,30多个苏联士兵跳下车,悄悄地向珍宝岛靠近。他们潜伏在东北部的丛林里隐蔽了起来。原来,这是敌人的先头部队,他们企图在天亮后我巡逻队上岛时来个两面夹击,好毒辣的计谋。

肖全夫接到报告后,命令于洪东注意隐蔽,继续潜伏,然后将天亮后巡逻的时间推迟1个小时。

就这样于洪东小组顶着零下30度的严寒,在冰天雪地里潜伏了7个小时,四肢都冻得麻木了。

到了第二天,孙玉国带领着巡逻队从南侧登岛。苏军最高指挥官列昂诺夫上校一看,立即命令苏军大举出动,务必将我军全歼。

8点5分,苏军三辆装甲车和30多个步兵,向孙玉国的巡逻队袭来。正在潜伏的于洪东见正在前突的敌人将侧翼全部暴露了,心中大喜,于是果断下达攻击命令,顿时间,岛上枪声大作,硝烟滚滚。敌军被我军的突袭打得惊慌失措,只好躲在装甲车后面乱打一气。而岛上的潜伏部队,此时才如梦初醒,忙集中火力支援从江上过来的同伙。

然而肖全夫的大炮可不会惯着苏联人,他早就在江岸上布置了两个炮群,密集的炮火瞬间覆盖了敌人的阵地,江面上的装甲车和龟缩在其后的苏军被炸得血肉横飞,幸存者抱头鼠窜。

第一次进攻受挫后,列昂诺夫再次做出部署:“正面由坦克、装甲车各3辆引导冲击,牵制对面火力;侧面由杨辛中校率4辆坦克组成的中队从岛南端侧后的江汊穿过去,切断江岸与岛上的联系,以围歼岛上的部队。”

但是肖全夫早有布置,我军用40火箭筒,以近距离攻击的战术,将敌人的坦克、装甲车一辆辆的击毁,此战中,杨辛中校当场毙命。

当天下午15时13分,苏军以密集的炮火猛轰珍宝岛,随即出动24辆坦克、装甲车以及一个连的兵力,向珍宝岛又一次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此时我军的75反坦克炮已经到位,很快就将敌人坦克炮火压了下去。列昂诺夫又急又气,正准备倾巢而出。就在这时,一颗子弹钻进了他的指挥所,列昂诺夫上校当场毙命。正如那辆瘫在江上的苏联坦克,成了无法抹除的侵略罪证。

周恩来听完战果汇报后,兴奋地赞叹道::“这个肖全夫打得不错。”随后,肖全夫有冒着敌人的炮火,将击毁在我国江内的苏军坦克拖了回来。至今这辆坦克依然放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内。

肖全夫在珍宝岛战役中表现出的过人才华,为他镇守新疆埋下了伏笔。1980年1月,中央军委下达了肖全夫任乌鲁木齐军区司令员的命令。在新疆六年时间里,肖全夫为保卫和建设祖国的西北边疆做出了彪炳史册的贡献。

1985年底,为完成军区体制改革,肖全夫退居二线。1988年1月,中央军委授予肖全夫一级红星勋章。

肖全夫虽然身居高位,但一贯严于律己,廉洁奉公。他不仅对自己要求严格,对子女要求同样很严,不准他们打着自己的旗号办事,配给他的车不准家人使用。他经常教育子女要听党的话,努力学习,积极工作,凭本事而不是靠“老子”吃饭。

2005年2月4日,肖全夫病逝。正如那篇给他的挽联所写的:“南征北战打江山,戍边守关震敌胆,一代名将;赤胆忠心建功业,高风亮节励后人,三军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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