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继《黑暗荣耀》的文东恩之后,韩剧又带着新一款恶女——白雅珍,血洗热搜。

和以往韩剧里要么复仇要么诈欺的恶女不同。白雅珍的出现更像是反社会人格这一赛道上为数不多的女性角色。
因为她的“恶”似乎是更纯粹,更利己,更不需要太多原因的。
亲眼看到父亲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母亲从楼梯上推下去,面对母亲临死的求救。
她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后面杀死了从小家暴的父亲后,她利用完全无辜的好人替她顶罪坐牢。

面对嫌弃她没有背景的高中班主任。她选择直接公开老师的出轨艳照。
至于霸凌她的富家女,整治这种人对她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让对方体验一回“被栽赃偷窃成校内全民公敌”的沉浸式剧情,附赠一份退学套餐。

整她的人“无人生还”,爱她的人个个都像是被下了蛊。
帅气继兄对她有病态骨科偏执爱,班里的小混混为了她随时原地开打,而当红大明星甚至想放弃全世界娶她回家。
她的脸就像富江转世。真,谁看谁中招。

虽说生活里见到这种人巴不得绕道走,但在荧幕里,女主越是“恶”,她的呼声反而越高。
这并非是个例,近几年,无论大荧幕小荧幕,都在流行同一款人设:恶女。
影视圈妥妥给恶女开了个年度A班。
但大家迷恋的究竟是骨还是皮?是情绪投射体验派,还是暗搓搓享受一点精神SM的劲儿?
比起现象,更想盘盘背后的原因。

要知道,恶女并非是这几年才有的,早几年这一人设还有另一个称呼:
——恶毒女配。
她们最擅长使用的技能,就是给女主使绊子,以及和女主抢男人。
经典代表就是《回家的诱惑》里面的艾莉:

这两年被大家再挖出来,重评为女权先锋人物的雪姨。
当年也是没少整过陆依萍。

哪怕像《放羊的星星》里的欧雅若,前期像个理性独立女性,人生规划清晰、职业操守硬气,几乎要从纸片人角色里长出血肉。
结果后期突然剧情夺舍,整个人降智成剧情推进器。

她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让女主不幸的,同时也是给观众添堵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恶女甩巴掌,评论区立刻铺红毯;恶女捅人刀刀见血,网友在狂按“姐姐威武”。
恶女被查,群众像开了外挂,纷纷架梯子想给她办个“越狱不求人”。

如果说过去恶女如过街老鼠,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香饽饽。
虽然同为恶女,但二者的底层逻辑完全不同。最主要的区别在于对命运的掌控感,透过主角的“恶”,你能看到更大的结构性烂掉的现实:
《许我耀眼》的许妍从小被父母抛弃,全靠姥姥心软收留。成绩好却不能参加高考,因为家里决定把仅有的机会留给姐姐复读。
还有更高维度的社会性毒瘤。
《黑暗荣耀》中朴妍珍仅因为文东恩是穷人,就有了肆意霸凌她的理由。
当东恩向学校老师求助,获得的是狠狠的耳光。

《安娜》中的李诱墨出身洪川的底层家庭,全家靠父亲的裁缝铺勉强维生,母亲还是聋哑人。这样的出身让她从小就受尽歧视。

女作家林奕含曾写:
生气才是美德。忍耐是这个伪善的世界维持扭曲的秩序的方式。

主角的“恶”,是被时代、家庭、环境一层层腌出来的。 恶,才是贫瘠土壤里长出的自救方式。

所以她们所谓的作“恶”,更像是对命运的一次暴动。
那股打不烂、压不弯的生命力,成了人物最核心的吸引力。
《黑暗荣耀》的文东恩、《白夜行》的雪穗、还有许妍,一个个都像从地狱缝里钻出来的春笋。
搭配高智商的加持,恶女从来不是花瓶,她们的智商都自带攻击力。
她们不等老天主持公道,也不靠别人伸张正义。
因果报应亲手还——不求人,不托付,概不外包。

《亲爱的X》白雅珍里设局杀父栽赃给老板,《黑暗荣耀》里东恩布局一网打尽反派5人团。
最迷人的当然是那股不讲道理的疯批气质,疯里带恶,恶里加疯,像把剧情当游乐场玩。

这种疯恰好精准击中东亚观众在高压锅里憋出的情绪阀门,简直让人颅内高潮,瞬间成为时代情绪容器。
而在恶女的叙事里,她们的首要任务是和命运做对抗,于是男性角色就成了一种陪衬。
这也让剧情都呈现一种恶女乙游趋势——男主们像被统一调教过似的,全都湿漉漉地冲她贴脸开大。
《亲爱的X》里白雅珍一个人就让所有男主集体沉沦,有人替她打架坐牢,有人替她背母子反目,有人替她杀人,甚至还有人为爱做鸭。

李诱墨一路卷成总统夫人,许妍嫁进老钱世家,雪穗前有亮司替她杀人断后,后有财阀老公当提款机。
看上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给恶女奖赏。
但,现实真是这样的吗?

现在大家对恶女的迷恋程度,让我想起2023年的一部台湾电影,就叫《恶女》。

别以为恶女都是美艳蛇蝎,这部片子的女主何秀兰,就是个扔在菜市场都找不着的大妈。
没文化、做过按摩、身材还微胖。
但就是这位大姐,把一众阅人无数的老大爷迷得神魂颠倒,排着队送钱又送命。
她的发家史堪称未亡人致富经:前两任未婚夫相继自杀,遗产全部接收。

现任老公老苏刚登记,反手就是一份受益人为她的巨额保险。
你以为这些男人是傻子?他们可是真情种。有位对她念念不忘的前任表示:“她图钱?没关系我有钱!我报复她是因为她居然敢找新男朋友!”
这还不算完,现任老苏为了救身陷囹圄的秀兰,直接把自己给烧炭送走了,拿命写遗书给她洗白。
现实远比电影更魔幻。何秀兰的原型,正是日本犯罪史上赫赫有名的“魔女”木嶋佳苗。

这位姐彻底打破了蛇蝎美人的行业门槛。她不整容、不减肥,长得颇为“重量级”且相貌平平。但在2009年被捕前,她把婚恋网站变成了自己的私人猎场,把想结婚的男人们骗得团团转。
流程非常标准化:先骗感情再骗钱,最后送上一套一氧化碳中毒”的烧炭套餐。
虽然2012年她喜提死刑,但江湖上至今流传着她“其貌不扬却能拿捏男人”的传说。

《恶女》最妙的地方,是安排了一组对照叙事。
红方选手是老苏女儿——女主播黄立美,活得像个精密的瑞士钟表。

忙到没空下厨、有精英未婚夫、婆家赞助房贷、闲暇时健身进修,人生活得像 PPT 每一页都写“努力”。
美貌在线、事业在线、自律在线,生活方式堪称都市女性样本。
结果呢?未婚夫照样在婚前出轨大胸女。智慧美丽多年深情,都不如胸前那一两肉,还得一个人承担父亲去世的痛。

不管是恶女还是所谓卯足了劲儿的独立女性,到头来其实谁都没真正抵达心中的胜利终点。
好女人上不了天堂,大家其实都在一个名为现实的地狱里。
电影中作为绝对主角的恶女何秀兰,真实的面目其实是模糊的。
一方面她坦诚得像一本摊开的驭男术说明书,在法庭上自我陈述信手拈来:
“男人就想找会煮饭、会照顾父母、性生活和谐的女人,而我刚好符合。”

仿佛一方精准投放,一方付费解锁,这是市场经济,何错之有?
但另一面,她又像一块空白布,永远只呈现别人需要的样子。

没人真正见过她的全貌,连她自己都像活在投射里。
东野圭吾《幻夜》里的新海美冬也始终是一位面目模糊的蛇竭美人,与有明确创伤的雪穗相比较,她的过去和动机都是模糊的。
“过去” 如同被橡皮擦除:多次整容重塑五官,大阪的邻居、同学对她毫无印象。
你不知道她为什么“恶”,但能猜到她破碎。

在“恶女”的面具背后,几乎无一例外的,是被命运逼到墙角的人。
她们所谓的“恶”,往往只是出于本能的最后抵抗。
恶女叙事的魅力在于:它长于现实的土壤,在影视的世界里给出一种替代模板,一种想象中的掌控感,让人暂时相信人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长歪。
真实世界当然远不如故事痛快,但正是这种落差,让“恶女”叙事看上去像补偿、像出口,像普通人对社会的一点小小复仇幻想。
时代浪潮一个后空翻,社交媒体化身大型恶女种草大会:
振臂高呼“好女人得到名声,坏女人得到一切”。
设计/视觉:Lvv
↓马东塑造了年轻人的喜剧观↓
↓电影节都请不全的姐姐,被这档综艺凑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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