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大明律》明朝的法律明令禁止娼妓业,因为明太祖下令禁止官吏嫖娼,违者重罚,妓院只针对商人和市井之人开放。官员可以三妻四妾,但不能狎妓;妓院只能针对商贾和市井,官吏却不能去享乐,但实际上官员们却频繁出入青楼,甚至将妓女接回家中长期相伴。这显露出明朝政治环境的复杂与,以及官场风气的败坏。而颇为搞笑的是,在明朝时期,娼妓业尤其在江南地区十分发达,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讥讽。

朱元璋最初为了打击“嫖妓”的歪风,钦点太子朱标负责,朱标不愿踏足勾栏瓦舍,命手下去操办,可每次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因为妓院总有高官通风报信,有一次居然发现燕王也去玩,到后来也就是彻底放弃了,但律法始终存在和有效,因此就有人以此攻击政敌。

大明弘治九年,北京,紫禁城,乾清宫,弘治皇帝的办公室。

26岁的皇帝正在浏览司礼监提交上来的内阁奏报,弘治皇帝算是好脾气了,当看到由刑部转来奏本的时候,也是气得要死,这是拿皇帝当枪使啊,事情还得从一个八品武官说起。

吴能不过是京师锦衣卫当一个小旗官的正八品武官,家有一子叫吴政,有一女小名叫满仓儿,有道是人如其名,吴能升不上官很大程度上和他名字有关,由于薪俸微薄,导致吴能穷困潦倒家徒四壁。到最后穷得连女儿满仓儿都嫁不出去。当时结婚讲究门当户对(现在也一样),有钱有势力的高级武将人家是不会和低级武官结亲的,而文官更是看不锦衣卫。

有道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女儿嫁不到高门大户,吴能也不想把女儿许配给普通人家,在这种情况下,吴能居然背着媳妇聂氏通过贩卖人口的牙婆,想卖掉女儿换点银子补贴家用。

牙婆张老太经过仔细的市场调查,就把满仓儿卖给了乐户张继,而后又忽悠吴能说:“我老婆子把你女儿卖给了皇亲周彧家,比在你家享福啊!”乐户是以音乐歌舞专业活动为业的贱民。他们部分来源于罪犯的家属,也有部分原为良人,因为生活贫困被父母贩卖。吴能得知情况之后十分欣喜。

可过了几天,张继又把满仓儿转手又卖给了乐户袁璘。袁璘买了满仓儿后,发现她嗓音不错,很有天赋和开发价值。于是这位曾经的乐坛头牌教父亲自调教,几年下来,满仓儿吹拉弹唱无一不精,随后满仓儿就成为青楼头牌大明星,靠着满仓儿,袁璘赚了个盆满钵满。

不久,吴能去世了,他的老婆聂氏后悔卖了女儿满仓儿,于是领着儿子吴政到处去寻找女儿。某天,聂氏偶然发现女儿满仓儿跟着乐工出入娼楼,随即大喊女儿的名字。可满仓儿埋怨父母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看见母亲心里堵气,装作不认识,死活不肯相认。

聂氏对此十分很伤心,情急之下,命儿子吴政强行拉走了女儿。这下袁璘可不干了,要知道满仓儿可是他的“摇钱树”,如今手里的头牌明星被带走后,袁璘可就不干了,于是辗转找到吴家,说愿意出一笔银子,再把满仓儿给赎回来。可聂氏母子死活不肯答应。

在这种情况下,袁璘只能去官府报了案。可他没有去顺天府,反而越级上告,直接去了大明最高司法衙门刑部大堂。当日刑部值班堂官刑部郎中丁哲接了案子,经过一番调查,得知满仓儿确实是聂氏的亲生女儿,经过人贩子多次转手,才到了袁璘手里。丁哲对袁璘纠缠人家女儿极为愤恨,于是就命人打了袁璘数十大板,轰出大堂。

也许打的有些重了,或者说岁数大了,袁璘受刑不过,回家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这下袁家家属不干了,就去刑部衙门上访,由于闹出人命,刑部郎中丁哲只好避嫌回避,改由御史陈玉、刑部主事孔琦等前往袁家调查,仵作勘验了尸体,认定为受刑不过自然死亡,于是命袁家自己殓葬,同时判处满仓儿还是归属吴家。事情本来到这里就结束了,不想意外发生了。

东厂宦官杨鹏有个侄子叫杨嘉,满仓儿在妓院卖唱时二人成为老相好,现在由于满仓儿从良,两人再也不能那啥了吗,可问题是,杨嘉对满仓儿动了真情,在得知有关情况之后,就去怂恿袁璘的妻子去东厂告状,想要乘机带回满仓儿。

为稳妥起见,杨嘉又威逼当时满仓儿同伴张氏,让其谎称是满仓儿的姐姐,同时又找到满仓儿,叮嘱她如何如何串供。一切准备就绪后,袁璘妻子去东厂喊冤,宦官杨鹏将涉案诸当事人抓来,装模作样地“审问调查”。

经审问之后,杨鹏判断的结果是:满仓儿是张老太的妹妹,小时候就被卖给了皇亲周彧(弘治皇帝他爹明宪宗生母周太后的弟弟)家,袁璘并没有买她。而刑部郎中丁哲无故殴袁璘致死,论罪当斩。

杨鹏将自己所谓的审案结论上报给弘治皇帝,至此,这个普通的嫖妓民间纠纷案瞬间逆转为皇家大案。弘治皇帝认为案子涉及皇亲,事关重大,于是诏命锦衣卫镇抚司官员重新审理。锦衣卫镇抚司和东厂一个鼻孔出气,对刑部官员无比仇恨,于是假装审讯一番,得出和东厂太监杨鹏同样的结论。面对锦衣卫的报告弘治皇帝还是不信,于是再次诏命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官员与锦衣卫官员联合会审。

这一次,三法司官员直接去了周彧家中寻找所谓的“满仓儿”。对此,周彧自然是一脸懵逼,自然是矢口否认,说自己根本没有买张老太的妹子“满仓儿”。大理寺将报告呈送给宫里,弘治皇帝看到报告之后大感疑惑,到底谁说的对,于是诏命抚部科道多名官员联合审讯。

到最后张老太、满仓儿熬不住酷刑折磨,先后招供说出实情。于是群臣集中在一起议论这个案子,有人提出:丁哲是锦衣卫和东厂要搞的人,我们要是保住了他,东厂和锦衣卫一定饶不了我们,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锦衣卫和东厂还是少招惹为妙。

于是三法司宣判丁哲草菅人命,应当处以免官流放的惩处,满仓儿及其母亲聂氏判处杖责。满朝文武明知道这么处理不公正,却无人敢出来说话,就当葫芦案来判,但这个时候,有一人看不下去了,就是刑部典吏徐珪,这也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当初审案,判案都没有他,但在听说此案之后,他不顾个人安危上了奏疏:

“丁哲审案公正,而杨鹏的侄子和满仓儿通奸,挟私报复,有意将丁哲陷害致死。而官员畏惧东厂与锦衣卫,却无人敢说明真相。满仓儿诬陷自己的生身之母,罪该万死,而仅仅被判处杖责。丁哲无罪而遭诬陷,判处流放。臣恳请陛下取消东厂,诛杀杨鹏叔侄,将镇抚司官吏革去官职,永不叙用。丁哲官升一级,如此则民心稳定,天下太平矣!”

徐珪的奏疏得到了王爵、孔琦、陈玉等三十多个官员的支持。可弘治皇帝看过徐珪的奏疏,觉得他的言辞狂妄荒诞,再说你没有介入案件,有什么资格干预案件,于是一怒之下将徐珪发配边地服劳役。还将王爵、孔琦、陈玉等三十多个官员全部革职。

被徐珪这么一闹,这个小案子竟然拖了三个月之久。弘治皇帝也觉得此事有损皇家颜面,亲自断案,最终,判处丁哲削职为民,并为袁璘出一笔五十两银子丧葬费。满仓儿被送到浣衣局为奴,其他涉案官员分别作了罚俸、免官、流放等处理。

一个多月之后,刑部主事陈凤梧向皇上进言,请求为徐珪等官员洗刷冤情。弘治皇帝准奏,诏命授予徐珪正八品官衔,出任浙江桐乡县丞。王爵、孔琦、陈玉等三十多个受到牵连的官员也全部官复原职,此案至此算是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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