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戏剧的发展随着时代变迁与文化推动,一步步吸收荷马史诗、希腊神话、抒情诗等艺术体裁的精华,不断演化走向繁荣,成为一种综合性艺术的典范,为西方歌剧的创作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素材。

古希腊歌剧的发展历程

1.荷马史诗与希腊神话

公元前 12 世纪至公元前 8 世纪,是古希腊的“荷马时代”,这一时代的艺术特征是史诗和神话,荷马史诗和希腊神话中诸神的人物关系都定型于这一时代。荷马史诗主要记述了特洛伊战争,分为两部《伊利亚特》和《奥德赛》。

听众则是整个民族,荷马史诗作为神话及历史基础上编写的永恒经典,代代传颂,自然不是简单描写特洛伊战争这么简单,在描写战争残酷与荣誉的背后,充满命运主题、爱情主题等,为后世三大悲剧之父的悲剧创作所借鉴,成为他们的悲剧主题的特征。

此外史诗还常反映出英雄情怀与人性光辉,教化作用地探索和思考生命意义。这些思想光芒一直照耀后世,成为文艺创作素材及内在精神的源泉。后世使歌剧地位得以稳固的蒙特威尔第的歌剧《尤利西斯还乡》即取材于史诗《奥德赛》,伟大的歌剧改革大师格鲁克的歌剧《帕里与海》脚本即取自荷马史诗《伊利亚特》。

2.古希腊大移民时代的抒情诗

在古希腊,诗与歌是二位一体的,没有离开音乐而单独的诗,也没有离开诗而单独的音乐,荷马史诗中就提到好多种诗歌,如关于赞美神明的颂歌,关于英雄的叙事歌等,且分婚丧嫁娶等不同场合唱不同的喜歌或哀歌。这种诗和歌的传统在大移民时代得到重要发展。

公元前 8 到6世纪是希腊民族的大移民时代,这一时代的典型艺术特征是抒情诗歌的繁荣。古希腊抒情诗中影响力最大的是用里拉一类的弹拨乐器伴奏的诗体琴歌,它包括独唱和合唱演唱两种方式。

可以说,发展到抒情诗阶段,诗的节奏及演唱形式较之荷马时代更进一步。抒情诗的意义在于,承前启后地对后世戏剧的发展乃至音乐戏剧--歌剧艺术的发展提供了题材、节奏律动、乐器伴奏、合、独唱等具体样式。

3.古希腊民主时代的戏剧

公元前6世纪到公元前4世纪是希腊的民主时代。这一时代希腊的艺术形式是戏剧。在人类历史上,政治的黑暗与文明,战争的胜利与失败,通常都是文化发展的关键时期。

而古希腊“民主时代”希波战争的胜利,使雅典成为希腊乃至世界强国,雅典政府因此有能力斥巨资建造剧场,组织合唱与戏剧比赛并且鼓励民众看戏:非但不收他们门票等费用,还为观众发放看戏津贴。总之这一时期,希腊人内在理想浪漫的天性,加上外在经济条件的成熟,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高度契合,造就了一个伟大的戏剧时代,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德斯三位伟大的悲剧作家如时势造就的英雄一般应运而生。

总之,古希腊戏剧承接了神话的题材、史诗的格律、抒情诗的歌舞演唱等要素,并且创造性地修建剧场,完善了戏剧演出的形制,使得戏剧这一体裁在民主时代得到空前发展。可以说,古希腊戏剧是古希腊文明乃至人类艺术史的典范之一。

它的艺术价值体现了对史诗抒情诗等的吸收与超越,自戏剧体裁出现之后,诗人对神话史诗、抒情诗等艺术体裁的创作纷纷转向了戏剧,尤其是戏剧的主要表现形式悲剧的创作。而这都为后世的音乐一-歌剧积累了丰富的素材。

对意大利歌剧作用

1.古希腊戏剧复兴促成意大利歌剧的诞生

古希腊戏剧通过罗马大帝国的继承发扬于欧洲各国,而意大利作为古罗马帝国一部分自然对于希腊戏剧文化有着继承与发展。比如 13 世纪开始亚里士多德全集被译成拉丁语传到欧洲各地。

文艺复兴的文化基础正在于随着公元1453 年东罗马帝国的灭亡,大批学者携带大量古希腊、古罗马文化典籍来到意大利。14 世纪初作为国教的基督教势力渐渐衰落。欧洲的文学、艺术、政治等各个方面均发生明显的变化,思想上主要表现为人文主义,提倡以人为本,复兴古代文明。

音乐上具体表现为,反对教皇的禁欲主义和拉丁语的垄断,提倡母语写作,要求复兴古希腊时期的戏剧。认为古希腊的戏剧是珍贵的综合性艺术的典范,但被教会所埋没扼杀长达一千年之久。因之必须复兴古希腊文化艺术,故而从1450到 100 年,形成了欧洲史上的文艺复兴时期。 这一时期的戏剧也被称为歌剧的萌芽成型期。

opera(歌剧)”一词从词源上来讲,是拉语“opus (一部作品)”的复数形式,顾名思义,歌剧可以理解为多部作品演出的集合。从中文直译的角度来说歌剧是以歌唱来表演戏剧。但用歌唱来表现情节的,不一定是歌剧,或许只是带有化妆和表演的声乐曲而已。

但有戏剧情节和大型声乐套曲,却没舞台设计和服装道具,没有人物表演的,或许是清唱剧,也不能算作歌剧。所以,歌剧是一种歌唱主导、戏剧情节、舞台布景、服装道具、角色扮演、特定音乐与戏剧结构等结合在一起的综合艺术。

而戏剧也是唱段、言语、情节、性格、戏景和思想这六大要素结合而成的综合艺术。两者的诸多要素是共同的,可以说古希腊戏剧之于歌剧最珍贵的历史价值体现在,它是西方歌剧创作题材、形制结构、舞台布景、色演与戏剧性冲突等要素的源泉。

但仔细对比会发现,歌剧与戏剧的本质区别在于“歌唱主导”歌剧是以“歌唱”也即音乐性为主导的综合性艺术,当这种音乐结构吸收了戏剧的养分,并且从戏剧中脱离独立的时候,歌剧便诞生了。

2.古希腊戏剧因素的运用使歌剧地位趋于稳固

蒙特威尔第被誉为“近代歌剧之父”,是西方音乐史上的伟大作曲家和戏剧性音乐的创始人,因为他奠定了歌剧真理般经久不的地位。由于佩里等人所开创的早期意大利歌剧虽然树立了宜叙调这一新的音乐风格,且掺入复调歌、合唱曲和器乐幕间曲,但总体上仍然是以宣叙调为主的。

虽然宜叙调适于突出歌词,却缺乏旋律感,演唱方式就像是教堂里枯燥乏味的“受难曲”,此时的蒙特威尔第,在如何使作品音乐和戏剧方面都引人入胜这一无人涉足的新问题上,取得了重大突破对早期的歌剧发展起了至关重要的首创作用。故而蒙特威尔第是歌剧中戏剧性音乐理念的开创者。

此外蒙特威尔第还是歌剧音乐中戏剧性结构的统一性原则--“主导动机”的创始人。主导动机正是对古希腊戏剧中惯用的悲剧主题的效仿。不同之处在于蒙特威尔第利用某段音乐的循环往复来实现“主导性动机”,古希腊戏剧则直接通过某种戏剧主题的循环往复来实现戏剧中的“主导性动机”,比如《俄瑞斯忒亚》全剧都充斥着情欲、情杀、复仇主题。

即为某些乐器赋予象征意义,给不同的场景设置特殊的音色效果。例如在《奥菲欧》中,竖琴音乐代表主人公奥菲欧的出场,或是剧情转向奥菲欧。此种主导动机的创作手法,后来在 19 世纪瓦格纳的歌剧中,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文艺复兴时期,在意大利佛罗伦萨社团对古希腊戏剧复兴的不懈努力下,歌剧这一新的艺术体裁诞生。古希腊戏剧因素的运用,奠定了这一新生艺术体裁的基本范式。而后古希腊戏剧对西方歌剧的影响则表现为围绕“戏剧性主导”“音乐性主导”的争论,产生了歌剧史上的三大歌剧改革之争,这些是歌剧在戏剧影响下的又一步发展。

一直到瓦格纳乐剧理念及创作出现,才使得自歌剧诞生就没有中止过的“戏剧性”和“音乐性”之争,有了一个近乎完美般巅峰传统的答案:歌剧是一种以音乐的戏剧性表现为目的的总体艺术。

而后真实主义歌剧登上历史舞台真实主义歌剧立足社会现实,在新的历史背景下,一方面反对瓦格纳的浪漫主义传统,一方面又体现着希腊戏剧中的悲剧精神。歌剧发展到20世纪,现代派歌作曲家在新时代音乐创作技法下,也多体现着对歌剧源头一古希腊戏剧的回顾。综上所述,无论从戏剧体裁对歌剧体裁本身的影响,还是戏剧性本体与音乐性本体之间的论争,古希腊戏剧对西方歌剧的影响一直存在。古希腊戏剧对西方歌剧的影响力从 1600年西方歌剧的诞生,如真理一般不受时空限制,一直渗透到 20世纪时期的西方歌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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