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无法想象,这是一张“抠”出来的“证件照”,照片中的他身着普通的中山装,头发花白,眼角的皱纹更是十分明显。由于工作的特殊性,他很少面对镜头。从照片中,我们可以看出,镜头前的他带着一丝羞怯和温柔,努力地笑着。 如果再认真一些,就不难发现这张“证件照”里面的“瑕疵”,那便是他脸色苍白,在嘴角处还有一小块红色的东西。事实上,在拍摄合影时,他已经患有了晚期直肠癌,而嘴边的那一抹红,正是从口中流出还未干透的血迹。
那段时间内,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身体处于极度的虚弱,而他依然如往常一样,一边化疗一边牵挂着他的事业。他就是我们的两弹元勋—邓稼先。今天,安享太平生活的我们,或许很难体会到这项事业的意义。 邓稼先学业有成的时候,正赶上了人类疯狂至极的年代。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仅仅十几年,美苏就爆炸了近千个核装置,将世界悬于达摩克利斯之剑下。每每想到此,想到我们的祖国也受着这把利剑的威胁,在大大小小的城市里布满了防空洞,人民东躲西藏,哪怕是小学生都在反反复复接受核武器的应对训练后,他便立下了明志,一定要结束两极势力的核讹诈之痛。 打铁还需自身硬,唯有铸就好我们的盾牌,才能为国家和人民带来安全感,这就是核事业的意义。
那一年,邓稼先与妻子匆匆而别,只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我的生命就献给未来的工作了,做好了这件事,我这一生就过得很有意义,就是为它死了也值得。 “再穷,也要有一条打狗棒”。邓稼先投身核事业后,经常用这句话来勉励着自己和同事。然而,现实终究是现实,核事业的开始阶段,正处于我国经济最困难的时期,不但没有基本的仪器设备,食宿条件也是极为艰苦。 而邓稼先等科研人员面对的不只是这些,他奔赴茫茫戈壁的那一年,一个名叫“巴黎统筹委员会”中的“中国委员会”已经挂牌成立了9年。这个机构成立的目的就是,封锁所有我国能接触到的西方高科技的所有渠道。他们叫嚣着:“凡是一个士兵可以利用的东西都不许运往中国。”
同样是那一年,苏联不仅撤走了专家,还撕毁了协议,堵上了中国科技同外界交流的唯一途径,临走之际,他们同样留下了一句话:“离开了苏联的帮助,中国不可能造出原子弹。” 一时间,我国的核事业进入了内外交困的局面,人才、时间、支持,是样样俱缺。今天我们所能想象到感受到的任何困难,都无法与当年他们曾面临的相提并论。但中国人向来都不缺一样东西,那就是志气,邓稼先他们亦是如此。为了将“卡脖子”的这一刻深深烙在心里,邓稼先他们将核事业取名“596”,以此铭记1959年6月。不过,光靠“喊口号”、“打鸡血”是造不出原子弹的。
在整个事业最困难最看不到希望的那年,邓稼先在参与周密调研论证之后,向国家打上了一份带有希望之光的报告:关键不在于投入,而在于组织协同;不在于投入的多少,而在于如何挖掘各部门的潜力;不在于争论上马下马的利弊,而在于如何行动……如统一协调各方力量,进行全国性的大合作,那么在3年内进行核爆是完全可能的。 毫无疑问,邓稼先的报告,如同透过阴霾的阳光,一时间,所有科研人员的信心倍增。 苏联专家撤走时,曾留下一个高机密参数的数值,在当时看来,如果我们的工作人员能够计算出与之接近的数值,那么离成功就不远了。可无论工作人员怎么核算,就是算不出那个数值。邓稼先得知后,亲自上阵,先后艰苦核算了9次,得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且难以置信的结论:所谓高机密参数的数值是错的,我们的计算结果才是正确的。就这样,权威迷信的束缚,被邓稼先严谨细致的过程以及科学的结论,所打破。
在一次实验中,有枚装置摔碎了。就在大家都面对辐射踌躇不前,无人敢去的时候,邓稼先为了找到真正的原因,对他们说:“谁也别去,我进去吧。你们去了也找不到,白受污染。我做的,我知道。”而后,邓稼先独自进入了那片死亡之地。很快,他找到了那块散发着射线的东西,用手捧着,走了出来。 奇迹从来都不会从天而降,唯有一些人不计一切地隐忍和付出,才有创造奇迹的可能。1964年10月16日,蘑菇云腾空而起,响彻华夏,为我们这个曾经饱受磨难的祖国,树立起了一道坚实的屏障。2年零8个月后,另一颗更为巨大的蘑菇云也在这片戈壁上升起。两弹一出,世界震惊,1971年,联合国恢复了我国的合法席位。
1986年7月29日,两弹元勋邓稼先,由于生前承受了太多的核辐射伤害,与世长辞,年仅62岁。
临终之际,邓稼先留下了一句催人奋进的话:“我不爱武器,我爱和平,但为了和平,我们需要武器。假如生命终结后可以再生,那么,我仍选择中国,选择核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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