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源：时代财经 作者：张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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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演出开票后，“秒空”成为常态，但同时，闲鱼等二手平台上，黄牛/票务已经开始高价叫卖。
刚进入3月，票务黄茜就在朋友圈更新了上半年演出汇总表，“需要看谁的演唱会，欢迎预定。”
作为一名6年的老票务，她已经拥有广泛的票源和老客户。她透露，自己目前正在招聘代理，并号称百分百赚钱，“代理拿票有专享价，且不需要自己抢，我们有渠道。”
有媒体报道，这些自称为“票务”的人透露，演唱会70%的票都卖给了非一级市场的票务公司。数据显示，我国现存票务相关企业93.62万家。2023年，票务相关企业注册量达22.87万家，同比增长64.17%，达近年增速峰值。
而票务市场乱象也令消费者苦不堪言。据黑猫投诉大数据中心统计，2023年黑猫投诉平台上演唱会相关投诉超2.7万条，其中退改票相关投诉占比超九成。突出问题包含：演唱会退改难，手续费高；主办方虚假、误导宣传，观众高价买到山顶票；第三方平台票源成谜，黄牛票价格高。
开演前3天被强制退票，消费者维权难
去年以来，演唱会抢票难已经成为普遍现象。朱雯看了2场演唱会，都是从黄牛手中买的票。到了今年，她发现就连在Livehouse演出的小众歌手，门票也是秒空。而在粉丝群与一位自称粉丝的出票者交易后，她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对方给了我一个付款链接，我点开之后跳转到二手闲置交易平台转转的页面，付款成功后却发现链接里什么都没有了，转转APP上也没有相关订单，在网上搜索之后才知道，这是骗子仿照转转做的钓鱼网站。”
艾瑞咨询发布的《2023年中国演出票务行业研究报告》（下称“《报告》”）显示，2023年前三季度，我国实现票房收入315.40亿元，相较于疫情前的2019年同期，增幅达84.2%，且已超过2019年全年200.41亿元的票房收入。
井喷的演出市场和爆发的观演需求，让票务公司、黄牛们看到了商机，也让消费者面临更加混乱的票务二级市场。
目前，我国演出票务市场可分为票务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一级市场采取不溢价不打折的单一定价模式，票源来自主办方，平台包括大麦、猫眼等；二级市场票源复杂，包括个人、黄牛、票务代理公司等。二级市场存在信息不对称、跳票售假等情况，消费者处于弱势地位。
《报告》显示，2023上半年我国演出市场票务分配流通渠道占比中，票务二级市场占比约为45%。
随着票务二级市场不断壮大，由此诞生出摩天轮、大河等二级票务平台，闲鱼、转转等二手平台也成为票务交易的渠道。由于演出门票一票难求，消费者不得不转向黄牛。
3月14日，杨旭在黑猫平台发起投诉，他告诉时代财经，2月2日，自己在大河购买了票面988元的周传雄演唱会门票，成功付款988元，演出时间为3月16日。然而3月14日上午，他却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告知他，他在大河购买的周传雄演出门票已经售罄，会给他安排退款。
“正当我要跟对方交涉时，电话就被挂断了，再回拨就联系不上”。他透露，目前大河平台上，自己的门票已经自动进入退票流程。
而据郑州市文旅局表示，“2023年以来，关于大河票务网退票问题的投诉基本每周都有，文化市场执法人员约谈他们也不下10次，基本每月都去。”
江苏蠡湖律师事务所律师周航对时代财经分析，因演唱会通常具有很强的时效性，通过诉讼手段维护自身合法权益的周期又必然比较漫长，可能判决结果出具时，演唱会早已结束，从而导致双方的合同在现实上根本无法继续履行。这也是目前消费者在类似问题上维权面临的窘境，也是平台方敢于违反相关规定进行“悔票”操作的底气来源。
大量抢手群冒出，人人皆可当黄牛
为了应对票务市场的乱象，不少演唱会开始采用强实名制，但这对倒卖门票的遏制作用似乎微乎其微。
一位黄牛告诉时代财经，他们可以通过软件和人海战术两种方式将大量演出门票锁定，至于如何操作，对方讳莫如深，“渠道的事情就不用说那么清楚了吧。”
时代财经了解到，所谓人海战术，就是通过大量抢手群抢票，目前抢手群已经形成了完善的操作机制。
在加入5个抢手群后，唐橙意识到，以前轻松购买演出门票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据唐橙介绍，抢手群由黄牛创建，黄牛将收集到的有购票需求的客户信息，发布在抢手群中，大家自行认领。“一般演出开票前几天，群主就开始不断在群里更新客户的信息，包括客户的姓名、身份证号、需要抢的门票、愿意支付的佣金等，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大家参与度都很高，群里抢手抢到票后群主会私发红包支付佣金。”
不过，唐橙表示，抢手群属于票务市场食物链的最低端，一般小型Livehouse演出门票佣金70元-100元一张，演唱会门票看台100-200元，内场300元。“这与市面上黄牛票的溢价相比低了许多，溢价的大头应该还是被黄牛赚走了。”
随着抢手群势力越来越大，人人似乎都有机会成为黄牛，这对演出票务市场造成不小的负面影响。律师周航也表示，“黄牛倒票违法行为，甚至涉嫌犯罪。”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黄茜、朱雯、杨旭、唐橙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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