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王耀武被俘后要求见陈毅

看过电视剧《特赦1959》的人,都会对王耀武印象深刻,所谓“难得的明白人”。

其实,王耀武进入功德林后,之所以能那么积极配合进行改造,全然不见“国军悍将”和“封疆大吏”的影子,跟他兵败济南被俘后的一段经历有关……

那是1948年9月29日,王耀武被俘后,便被押送到“昌潍特区警备司令部”。此刻的王耀武不但亲口承认了“我就是王耀武”,还提出要跟陈毅见面。至于理由则是,两年前我跟陈毅见过面,而且还对陈毅有“救命之恩”。

这一下子事情变得不简单了,一则是真是假?二则此刻的陈毅,虽挂着“华东军区司令员”等头衔,但实则却是咱的粟裕粟大将在指挥战斗,况且如今陈毅,身在河南另有重要公务——这可是机密,自然不能透露。

王耀武剧照

于是有人便问王耀武,你怎么就成了“陈毅的救命恩公”了?王耀武这才告知,在1946年国共谈判时,陈毅和黎玉曾到过济南,当时还是国民党一方封疆大吏的王耀武,便设宴款待。

皆知,咱陈老总性格豁达直率,席间便问王耀武道:“贵方报纸大肆吹嘘‘山东国军对共军像风卷残云,秋风扫落叶一样’,这是真的吗?”

王耀武岂能听不出此话何意?顿时就笑了,表示:吹牛这事,岂能当真。我们就是这一套,你们却不同……一是,你们还在读书,经常看到你们很高级的长官在报纸上写文章,讨论问题。我们这谁还读书?有时间都吹牛拍马去了。二是,你们和老百姓的关系实在好……

陈毅元帅剧照

总之这次会面,让王耀武对陈毅有了英雄相惜的感觉,私下里对手下表示:“陈毅虽是文人,但能力很强,不可轻视。”随后,为了保护陈毅等人的人身安全,王耀武也是煞费苦心,并多次过问。

所以,这段经历便成了如今王耀武保护过陈毅,相当于救命恩公的由来。

对这段往事,咱的人都知道,只不过没这么详细罢了,并且还手握着当时王耀武,跟陈毅等我方“三人组”的合照——说来都好玩,正是依据这张照片,才一眼断定此人是王耀武无疑。

既然第一个疑问解决了,陈毅见不见王耀武,就只能交给上级处理了。经过华东局研究后决定:陈毅在外地另有重任是机密,自然不能见他。但可以委派人员代表陈毅去见王耀武。就这样华东军区政治部主任舒同,被委派前来了。

二、就一次见面

舒同跟王耀武进行了第一次会面,其实双方都明白,就如同打仗一样,是一种火力试探等,不会露出底牌的。

王耀武先表示,之所以非要见陈毅,是因他官大。潜台词就是说话算数,能知道自己到底还能不能活命等。随后便开始强调,自己不愿意打内战,抗战时期打日本,几个重要战役都参加了,仗还打得不错。

在抗战胜利后本想激流勇退,奈何被老蒋逼得别无选择。在济南战役中,我也是没有坚决抵抗到底,为了使黎民百姓免遭更大的灾,我决心不打了,许多仓库也保全下来……

总之王耀武虽说了很多,但意思就两个。其一,我王耀武抗战有功,其二,都是老蒋逼我打内战的,我却还极力减少对百姓的伤害等等。

对这些情况,舒同都了解,知道王耀武对细节难免夸大,但总体属实,不算是开脱或撒谎,便安慰王耀武。眼见舒同根本没把自己当敌人看待,王耀武便进行了“火力侦察”,提出了两个要求。

其一,我的老母亲和妻子都在南京,长子在苏州上学,非常担心他们的安危。

此刻这两个地方,都握在蒋介石手里,王耀武却表示担心。自然舒同懂其意思,当即表示:放心,我方会通知南京的地下党,给予你家属照顾。

其二、想跟之前被俘的自己的手下,96军的军长陈金城和12军的军长霍守义见面谈谈。

此举何意?恐怕都能明白,依然是想得知我方的态度。舒同表示:会安排,而且就你们三人,我方不会安排人在旁边……这一下子王耀武有点惊着了,因为站在国军角度看,这实在“不科学”。

果然王耀武跟手下见面时,我方无人在场,三人说了些啥也就不得而知了。但毫无疑问,王耀武的这次“火力侦察”,促成了他的转变,很快便又跟舒同进行了第二次会面,并一下子问出了五个问题……

三、第二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明显跟第一次不同了,王耀武变得非常坦诚,一口气提出了有五个问题,自己一直都没搞懂。

其一:为什么你方的宽大政策能上下贯彻,言行一致,我方却不能?

其二:我们的蒋委员长坐着飞机到处发号施令,却无济于事。你们的毛泽东主席没有飞机,也没到山东来,为何你们这里却还是按他的指示去做?

其三:你们的干部奉公守法,精勤从事,莫非你们有什么特殊的“奖罚条例”?

其四:为什么我们俘虏了你们的兵,却一个都不能用,而你们俘虏了我们的兵,却马上就能替你们打仗?

其五:太平天国曾轰轰烈烈,打到了长江边,但没有过江就垮台了。我们北伐时期也轰轰烈烈,也是没过长江就失败了。今天你们打下济南,到处胜利,是否也会像太平天国和我们北伐那样功败垂成?

看毕王耀武的这五个问题,看过《特赦1959》的人,是不是有股子熟悉感?

因为这五个问题,功德林里的大部分“同学”,也是在不停地追问。甚至个别的还在喊,“拉开架势重新打一次”,他们跟王耀武一比,自然就醒悟得晚了。

因为王耀武,是在被俘后就立马意识到,并提出来了——这其实才是他为啥,非要见陈毅的原因。如今虽没见到陈毅,却得到了舒同耐心、细致和深入浅出的解答。

所以为啥王耀武被称为“难得的明白人”?为何他在功德林里,能那么积极改造?为啥他会成为第一批被特赦人员?也就都不是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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