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中,功臣向来都是个矛盾体。开国奠基,没他们不行,可是往往功高震主,不受皇帝待见;也有的帝王的给这些人极大的礼遇,封王列侯都是常见,但偶尔功臣倚功自傲,对社稷也是危害。 清太祖努尔哈赤统治下的后金,也有功臣,而且不是一个,是五个。 按照时间顺序,努尔哈赤第一个结识的是额亦都。此人年少有勇,幼年父母被杀,他年仅13岁就手刃仇人。1580年,努尔哈赤带着弟弟舒尔哈齐从辽东总兵李成梁的营帐逃出来,一路向北,途径嘉木瑚寨,偶遇额亦都,二人相谈甚欢,遂相约做点大事。 明末的建州女真,鱼龙混杂,部落割据,因为乱,也就给了英雄出世的机遇,但凡有血腥的男儿,皆有抱负。 额亦都是唯一一个贯穿努尔哈赤整个事业的人:1583年,起兵统一建州、1587年,拿下巴尔达城并获得称号“巴图鲁”、1593年,率领一百士兵打退九部联军、1599年开始,消灭女真各部。 这样的履历,位列后金五大臣。

在1588年,努尔哈赤结识费英东,此人正是鳌拜的叔叔,但实际上功劳远超过鳌拜。史书对他的作战风格在萨尔浒之战给出了全面概括:此战役是与明军的重要交锋,但是耐不住对方有着高高的城墙,居高临下,投以矢石,建州士兵死伤惨重。 远在后方的努尔哈赤选择放弃,大呼撤军,前锋费英东高喊“再等会!”,努尔哈赤再呼撤军,费英东喊道“已经爬上城墙了!”,努尔哈赤再三大呼“行不行啊你!撤军!”,费英东回喊“我们已经把城攻下来了”。莫名的喜感,难怪他成功臣。 另外三人是何和礼,安费扬古,扈尔汉。他们的英勇与功劳,皆体现在大小数百长战役中,这里暂且不做赘述。

随着努尔哈赤的事业越做越大,逐渐摆脱了“小部落首领”的形象,开始更像个帝王领袖。家大业大,继承人引起来重视。当时,长子褚英被认为是当之无愧的储君,也就是汉朝政权中的太子,女真尚不这么称呼。 褚英出生在努尔哈赤穷困潦倒的青年,跟随父亲一点点把家扶起来,又因为孔武有力被封草原勇士,威信自然很早就树立起来了。只不过,褚英并没有处理好与群臣的关系。 1613年,五大臣做代表向努尔哈赤弹劾了褚英的种种不是,引得他被幽禁。这是一个信号,从此以后,能不能继位,已不再是定论。 1615年,后金主力出城打仗,褚英留守,在家中大作法事,还扬言让父亲与弟弟死在外面,城门紧闭不开。在五大臣的陈述下,努尔哈赤一气之下,赐他自尽。

褚英的死,是个悲剧。纵然我们通过史书得知他脾气暴躁,说过要杀死大臣和弟弟话,但放在和平年代,未必只有赐死一条路。 首先是五大臣,他们不满褚英,是考虑到未来新君登基自己的处境会变得危险,但是一起弹劾的还有努尔哈赤其他的儿子们,这里个别阿哥(那个时候还叫贝勒)有没有与五大臣密谋,私相授受,口头承诺?是个未知。 其次是努尔哈赤,他就真心希望自己的儿子去死吗?恐怕在他心中,只因利益的天平倾向了事业。不得不考虑,1615是个特殊的时点,北方统一、与明对抗都已经到了焦灼状态,而努尔哈赤的野心绝对不仅止于此。为了一个儿子,与五大臣闹翻值不值?五大臣手中的兵力几乎就是建州超过一半的实力,聪明的人绝对不会选择在此时有什么变故。

褚英死后,二儿子代善被立新储,努尔哈赤通过口头遗嘱,将未来的家眷财物通通赐予代善。 但是很快,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 小福晋站出来弹劾,大妃衮代与代善来往过密,甚至一起进入房中,很久才出来,更是在饭桌上眉目传情。 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捕风捉影的证词,然而随后许多大臣站出来复议“我们也看到了”。这“许多大臣”是谁,尚没有留下记载,可是但论形式,太像褚英当初的场景了。 不久以后,代善又因为对待自己的两个嫡出儿子不好,动辄打骂,反而宠爱小妾被努尔哈赤厌恶,撤销储君的地位。尽管代善也曾想要弥补,亲手杀掉小妾,向父亲请罪,但无济于事。 从此,后金再无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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