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70年，年事已高的毛泽东最后一回登上庐山，他跟身旁的服务员讲：“贺子珍待我最为真心，模样也十分俊俏。”

1937年，贺子珍赌气离开了延安，她未曾料到，自己的任性之举完全终结了她和毛泽东的婚姻……

出走苏联，悔恨终生的决定

抵达苏联后，贺子珍诞下了她与毛泽东的孩子廖瓦。彼时，贺子珍一心扑在刻苦学习上，便将孩子送去了婴儿室。由于缺少照料，孩子在六个月大时因感染肺炎，不幸离世。

孩子离世让贺子珍遭受了沉重打击，贺子珍在给毛泽东的信件里，除了表达内心的愧疚，还阐述了对未来的安排，并且满怀天真地期盼着日后学成归来之时。但她等来的却是别样的回应，毛泽东托人带信提出，希望结束夫妻关系。

接到信件后，贺子珍内心隐隐察觉，她同毛泽东的夫妻缘分已然到了尽头。

1941年，为了减轻贺子珍在异国他乡的孤寂，毛泽东把李敏送到了苏联。在这片土地上，李敏感受到了母爱的温暖，贺子珍也在女儿的相伴下体会到了亲情的滋味。那段时间，贺子珍常常给李敏购置美味的食物、有趣的玩具和好看的衣裳，将李敏装扮得十分靓丽。

1947年，经王稼祥提议，毛泽东应允将贺子珍接回国内。

在1949年，贺子珍被安排前往杭州居住了一段时间，她的身体状况不稳定，时佳时差。陈毅作为贺子珍在井冈山时期的老战友，当时担任上海市长，他十分关注贺子珍的身体情况，还通过组织程序邀请她到上海接受治疗。

毛泽东在上海居住时，曾给她写信劝道：要好好吃药，别抽烟了，注意保重身体。

毛泽东对身边的人要求颇为严格，也不希望任何人因自己的缘故搞特殊待遇。贺子珍在上海治病需要费用，于是，毛主席便跟陈毅说：贺子珍在上海的各项开销，从我的稿费里支出。

陈毅听闻后，放声大笑，接着对毛泽东讲道：“我们上海有能力养活一个贺子珍！”

在1958年7月，贺子珍搬到江西南昌居住，回到了她的家乡。

我很想她，很想见见她……

1959年，庐山会议举行期间，广东省委书记陶铸携夫人曾志前往庐山参会。彼时，曾志因事下了一次山，刚好听闻贺子珍在南昌，便带着孩子前去探望。

如同贺子珍一般，曾志同样是井冈山时期的一位女将，并且她与贺子珍交情颇深。

贺子珍迈进门槛，一眼就认出了曾志，情绪高涨地问道：“大姐，你怎么过来啦？”

彼时，毛泽东正在庐山参会，不过会议属于机密，而且担心影响贺子珍的心情，曾志便没有道出实际情况。曾志稍作停顿，接着对贺子珍讲：“正好有空闲时间，到这儿来度假，听闻你在这儿，就过来探望你。”

交谈时，贺子珍终究没能克制住，把在心里藏了多年的问题问了出来：“你到北京参加过会议吗？有没有见到毛主席？”

曾志轻轻颔首，接着说：“时常能见到毛主席！”

贺子珍兴奋不已，向曾志询问毛主席最近的情况。

返回庐山之后，曾志专门去见了毛泽东，那天毛泽东看上去心情也挺好，闲聊之际曾志便跟他讲：“主席，我到山下走了一趟，碰见子珍了。”

毛主席猝然听闻“子珍”这一名字，先是怔了片刻，接着开口问道：“她近况如何？”

她状态不错，根本看不出生着病。我们一块儿回忆了不少往昔的事儿，感觉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并肩战斗的岁月！

毛泽东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灰暗，仿佛是忆起往昔之事，眼眶也随之泛起了泪花。过了好一会儿，毛泽东重重地叹息一声，开口道：“我们做了十年的夫妻啊……”

言罢，毛泽东眨巴了几下眼睛，试图把眼眶里的泪花挤去。毛泽东望向曾志，语调轻柔地说道：“我十分想念她，想和她见上一面……”

这同样是曾志内心的想法，她赶忙随声附和道：“主席，您应当见一见她！”话一说完，曾志的眼眶也泛起了泪花。

毛泽东担忧江青知晓此事后会心生诸多想法，特意补充强调：“绝不能让江青得知这件事。”

“安心吧，她不会晓得的！”曾志洞悉毛泽东的忧虑，故而回应得果断且笃定。

为推动毛泽东与贺子珍的此次碰面，江西省委第一书记杨尚奎一回家里，便一脸严肃地对妻子讲：“水静，你赶快整理东西，今天下午就返回南昌。”

水静满脸疑惑，问道：“发生啥事了？为啥这么匆忙？”

杨尚奎神情变得郑重，说道：“你做些准备，去把贺子珍同志接到庐山。主席想见她。”

毛主席想见贺子珍，这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事了，然而当它真的要成为现实时，却又让人觉得有些猝不及防。水静呆愣了许久，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欣喜地说道：“啊！这太棒啦！”

水静得知毛主席和贺子珍即将重逢，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杨尚奎见状，赶忙制止妻子，说道：“听我说，这是一项特殊任务，毛主席特意强调，必须做到绝对保密。”

另外，杨尚奎特意嘱咐妻子道：“毛主席再三嘱咐，在贺子珍见到他以前，千万别让她晓得是主席要见她，要是因情绪过于激动引发旧病就不妙了。”

7月7日下午4点，车辆启程，两小时后抵达南昌，随后直接朝贺子珍的住所开去。

贺子珍刚用完晚餐，瞧见水静等人，赶忙为他们安排座位、沏茶，热情十足。

水静跟贺子珍讲：“大姐，今年南昌的天气实在太热啦，省委安排我们请您到庐山去歇几天，到那儿凉快凉快。”为了避免贺子珍推辞，水静特地用一种传达指令的口吻对她说道：“我们这次专门从庐山下来，是遵照省委的命令来接您的！”

贺子珍内心满是感动，表达了对省委领导关怀的感激之情。贺子珍答应前往庐山，水静欣喜不已，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贺子珍露出笑容，接着说道：“等上了山，可就有劳你们啦！”

水静稍稍向前倾了倾身子，询问贺子珍：“大姐！我们明天下午3点钟来接您，可不可以呀？”

贺子珍轻轻颔首，赶忙回应：“可以呀，可以呀！”

8号下午，车辆按时抵达了贺子珍的住所。贺子珍上车之后，车子即刻朝着庐山的方向疾驰而去。途中，水静始终和贺子珍交谈着，交谈的内容全是轻松愉快的话题。

时光匆匆流逝，在大家毫无察觉之时，便已抵达了目的地。

晚饭后，水静始终在贺子珍身旁陪她交谈，直至贺子珍去休息才离去。接着，水静先给杨尚奎打电话，告知了贺子珍的状况，杨尚奎嘱咐她别随意离开贺子珍，要留在她身边。

随后，水静再度与毛泽东取得联系，毛泽东于电话中询问：“客人的状况如何？”

隐隐约约能从毛泽东的声音里听出，他的情绪稍微有些激动。水静赶忙回应道：“一切状况都不错，请安心！”

毛泽东原本悬着的心稍微安定了些，接着说道：“那行，你等着我的安排。”言罢，便挂断了电话。

9日午后，贺子珍用完午餐后刚躺下休息，水静瞅准这个时机，悄然前往毛泽东的住处。由于事先知晓水静会来，毛泽东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等候着。

水静见到毛泽东后，简要讲述了自己将贺子珍接上井冈山的经过。

毛泽东听闻后，先是轻轻颔首，接着对水静说道：“今晚9点，你搭乘尚奎同志的车，送她到这儿来。门哨认识尚奎同志的车牌号，不会多问，你们径直开过来便行。这儿都已安排妥当，身边的几位同事都有事下山去了，仅小封留下值班。”

问明大致情况后，水静起身道：“主席，若没其他事，我就离开了。”

毛泽东未发一言，轻轻颔首。

阔别22年之后，庐山重逢

晚上九点，在夜幕的烘托下，水静陪着贺子珍来到了毛泽东的住所。

顷刻间，贺子珍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刚踏入客厅，抬头第一眼瞅见的，便是她整整朝思暮想了二十多个年头的旧友。贺子珍早就不敢期盼，自己在有生之年，竟还能再次见到毛泽东。

看到贺子珍到来，毛泽东站起身，面带微笑地跟她打招呼。接着，毛泽东对和贺子珍一同过来的水静说道：“感谢你，你可以离开了。”

贺子珍落座后，毛泽东的警卫员端来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置于贺子珍面前，另一杯放在毛泽东面前。待这些事完成，毛泽东对警卫员说道：“这儿没你的事儿了，你也离开吧。”

于是，房间里仅剩下毛泽东和贺子珍两人。他们隔着一张茶几，分别坐在两把藤椅上，彼此面对面。贺子珍心里有千言万语，然而当突然与旧人相见时，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忍不住悲从中来，泪水如决堤之水般夺眶而出。

毛泽东见她这般情形，只是和颜悦色地劝道：“咱们见了面，你不言语，只是哭，等往后见不着了，又有话想说……”接着，毛泽东又轻声问道：“你这几年日子过得如何？身体还好吧。”

贺子珍竭力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看了看毛泽东，接着说：“我好多了，你的身体可比以前差多了。”

都六十六岁喽，年纪大咯！忙得很呐，比以前打仗的时候还要忙！

之后，毛泽东又询问贺子珍在苏联的情况。贺子珍讲述了一些，毛泽东长叹一声，问道：“你当初为何非要离开呢？当年你到兰州后，我给谢觉哉同志打电话，让他劝你回来，可你怎么都不愿意。”说这话时，毛泽东的神情满是凄楚。

贺子珍刚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境再度泛起涟漪，她泪水纵横，带着哭腔说道：“都怪我不好，当时我实在是太不成熟了……”

随后，两人再度长时间陷入了沉默。

不知为何，贺子珍打破了沉静，突然开口道：“提防有人对你不利，提防像王明这类人害你。”

毛泽东没弄懂贺子珍在讲什么，只觉有点滑稽，便点头回应道：“我会留意的，你别担心。”

随后，毛泽东接着说道：“娇娇（李敏）已经有对象了，你之前见过那个人没？同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呢？”

贺子珍回应道：“我已经见过了，我很认可。他们要成婚，你要是赞同，我同样赞同。”

毛泽东向贺子珍透露，等回到北京，便为两个孩子筹备婚礼。

此次谈话总共延续了两个多钟头，毛泽东再度起身，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咱们明日再碰面接着谈。”

清脆的铃声响起后，卫士小封搀扶着贺子珍来到值班室，接着对早已在此等候的水静告知：“主席邀你过去一趟。”

水静刚迈进房门，便瞧见毛泽东独自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香烟，面色显得十分不佳。

“撑不住了，思维乱套了，说着说着就迷糊了，回答的和问的完全不搭边……”，水静不清楚，毛泽东这番话是在跟自己讲，还是在喃喃自语。望着毛泽东那张苍白且疲惫的脸，刹那间，水静也不知该讲些什么……

毛泽东把目光投向水静，说道：“她情绪很激动，你得留意着她的状态。”

毛泽东思考问题一贯周全，沉默片刻后，他又下令道：“明日你就送她下山，下山之前，你片刻都别离开她。如今她已知晓我在山上，出去后定会四处乱跑，要是碰到熟人就不妙了。井冈山时期、延安时期的熟人大有人在，有些就住在你们周边。”

水静回应道：“主席，您安心，我确保时刻守在她身边。”

除了安排送贺子珍下山，毛泽东还专门向水静着重提及一件事，叮嘱她最好回去之后就着手办理。

毛泽东向水静说道：“她拿走了我三瓶安眠药，硬说是毒药，还说她自己不吃药，也不准我吃。你回去想办法把药从她那儿拿回来。”毛泽东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讲：“那药药效很强，吃多了会出问题的。”

10号清晨，贺子珍在房间中等着毛泽东派人来唤她，直至水静领着一名工作人员前来，并且告诉贺子珍：“毛主席因事已下山了，烦请你也即刻下山。”听闻毛泽东不在山上，贺子珍只得随众人上车返回南昌。

从延安分别之后，已然过去了整整22年。贺子珍未曾料到，此次在庐山短短一个多小时的碰面，竟成了她与毛泽东的最后一面。

弥留之际的一个手势

1976年9月4日，毛泽东处于弥留状态时，李敏获得批准，得以去探望生命垂危的他。

在她的认知里，父亲向来是身材高大、体魄健壮的模样。然而就在当下，眼前的父亲神色萎靡，孱弱得连一句连贯的话语都难以讲出。李敏竭力克制内心的哀伤，迈步走到毛泽东身旁，柔声唤了一句：“爸爸。”

毛泽东听见女儿的声音后，缓缓睁开双眼，以微弱的语调开口：“娇娇，你过来看我啦？……你怎么不经常来看看我呀？”

毛泽东的言语里满是孤寂，然而李敏却没办法向她的父亲倾诉，自1964年从中南海搬离的那日起，她的通行凭证便被收缴了。同父亲一样，她时时刻刻都在想念自己的父亲，却再也不能随意靠近父亲身旁。

毛泽东有许多话语想向女儿倾诉，然而由于身体孱弱，他的嗓音愈发细微，旁人已难以听清他到底在讲些什么。毛泽东费力地打起了手势，他将右手的拇指与食指圈成一个圆，李敏没能领会爸爸的意图，便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工作人员，他们同样摇了摇头。

1976年9月9号，毛泽东与世长辞。母亲贺子珍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伤心欲绝，接连数日泪水不断。情绪低落的她时常喃喃自语：“你们的父亲离去了，可他临终之际儿女都不在身旁，没法送他最后一程，实在是太可怜……”

1979年9月8日，贺子珍总算获得了前往毛泽东纪念堂、亲自瞻仰毛泽东遗容的机会。自庐山分别后，这是她头一回见到毛泽东，同时也是最后一次。在看到毛泽东遗容的刹那，她再也无法抑制自身的情绪，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1984年4月19日，贺子珍的生命走到尽头，享年75岁。贺子珍离世后，关于她后事的处理规格难以确定，上海市委不敢自行决断，于是向邓小平同志进行了请示。

经过反复斟酌，邓小平作出了决断：“咱们中央的领导同志都要敬献花圈，贺子珍的骨灰要安放在一室。”于是，贺子珍的骨灰被安置在了存放中央领导骨灰的八宝山革命公墓。

4月25日，邓小平、陈云等同志出席了贺子珍的遗体告别活动。告别活动结束后，在她的哥哥贺敏学、女儿李敏以及女婿孔令华的护送下，她的骨灰从上海运往北京，并且依照邓小平的意愿安放在了八宝山革命公墓。

李敏的父母相继离世，她内心对双亲满怀思念。父亲临终前的一个手势，李敏一直铭记于心，然而她苦思冥想许久都未能参透其中含义。直至多年以后，她和友人再度谈及此事，友人的话让她豁然开朗：“你父亲会不会是在打听你母亲的状况呢？”

多年来一直尘封于内心的疑惑瞬间消散。李敏回忆起来，母亲贺子珍在中秋之夜呱呱坠地，彼时正值桂树芬芳四溢的时段，她的双亲于是为女儿取名“贺桂圆”。

原来，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之时，毛泽东用手势比划出一个圆，他所指的，是李敏的母亲贺子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