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王婶子守寡38年不肯改嫁,老宅拆迁发现地下室里埋着的秘密!
村里人都叫她”王婶子”,我却一直叫她”王奶奶”。
她是我奶奶那辈的人,守寡三十八年,从我记事起,她就穿着深蓝色的粗布衣裳,头发束得紧紧的,脸上的皱纹像地图一样密密麻麻。村里人说她四十二岁就守了寡,那会儿她儿子才十岁出头。
王婶子家住在村东头那条小河边,一座青砖灰瓦的老宅,门口有棵老槐树,树干上钉着几块木板,是她儿子小时候搭的”树屋”。木板早就朽了,却没人敢去拆,就那么挂在那儿,风一吹,咯吱咯吱响。
“那王婶子又拒绝了,”我娘切着萝卜头,头也不抬地说,“刘寡头上门第三回了,带了二斤红糖,还有一头现杀的猪肉。”
“人家不乐意呗。”我爹打了个哈欠,翻着昨天的报纸。
“都寡了三十多年了,儿子都四十多了,还守着个鬼啊守。”我娘把萝卜头扔进盆里,溅起一片水花,“听说她跟死鬼当年还是’叫来的’呢,连个恋爱都没谈过。”
我爹抬头看了我娘一眼,没吭声。这是他的老脾气,不爱评论别人的私事。
我那会刚上初中,对大人们说的”叫来的”不太懂,后来才知道是指包办婚姻。王婶子的婚事是她爹娘做主的,跟村里姓王的联了姻。那年头,这样的事多了去了,谁也不觉得奇怪。
王婶子的儿子叫王建国,比我大二十多岁。我小时候,他就去南方打工了,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每次回来,都给村里娃娃带一堆糖,我也总能分到几颗。
王婶子常在家门口的小板凳上坐着,有时纳鞋底,有时择菜豆,有时就只是坐着,望着那条小河发呆。我上学路过她家门口,她总会唤我进去喝口水,问问功课。
“小六子啊,今天学校考得咋样?”她总爱这么问。
我奶奶给我取名李大壮,但王婶子总叫我”小六子”。后来我才知道,她家老王去世的那年,儿子王建国六岁。
村里的闲话我听了不少,都说王婶子年轻时候长得好,也有不少人上门提亲,有开拖拉机的,有在镇上医院当门卫的,还有县城供销社的营业员。她都摇头,说要守着儿子过日子。
“那都是借口,”理发店的张婶掰着指头数着,“我看她是放不下她男人。”
“她那死鬼有啥好?”我姑妈插嘴,“一个开拖拉机的,出事那年才三十多岁,说撞就撞了,留下婆娘拉扯娃,多造孽。”
“听说那死鬼生前还有点小毛病,爱喝酒,还打过婆娘。”
“这谁知道呢,死人不会说话。”
大人们的八卦我听得多了,也没往心里去。在我眼里,王婶子就是个普通的老太太,每天早起晚睡,操持着那个不大的院子。她种了一溜葱蒜,还有几棵辣椒,夏天的时候,那辣椒红彤彤的,像是挂满了小灯笼。
转眼到了2018年,我县里搞新农村建设,说是要拆掉老房子,统一盖楼房。王婶子家那老宅也在拆迁范围内。村里人都乐呵呵的,算着拆迁款能拿多少,添多少钱能在县城买套小户型。
那年冬天,王建国从广州回来了,说是要帮他娘收拾老宅。我正寒假在家,他来我家借工具,说要清理地下室。
“王婶子家有地下室?”我爹诧异地问。
王建国点点头,“有个小地窖,我爹在世时挖的,说是存萝卜白菜的。”
这事我倒是头一回听说。我们村的房子大多是平房,地基直接打在黄土上,很少有人家挖地窖的。
我爹把铁锹和手电借给了王建国,还问要不要帮忙。王建国笑着摇头,说自己能行。
几天后的傍晚,我正在家写寒假作业,听见外面一阵嘈杂声。我跑出去一看,村里人都往王婶子家涌,有人边跑边喊:“出事了,王建国发现了个骨头!”
我心里一惊,想起了那个地下室。
等我赶到王婶子家,院子里已经围了一圈人。王婶子坐在小板凳上,脸色惨白,王建国站在她身边,脸上的表情复杂得很。院子中间挖开了一个洞,露出下面的地窖,地窖里有几只塑料袋,打开的那只里露出一截发黄的骨头。
警察来得很快,把我们都轰走了,只留下王婶子和王建国。第二天,我听我爹说,那骨头是人的,还找到了一个完整的头骨。
村里像炸开了锅,各种猜测四起。
“会不会是当年老王出车祸,尸体被人换了?”
“我看八成是王婶子谋杀亲夫!你们想想,她从不让人进她家地窖,连她儿子都不知道里面藏了啥。”
“别瞎说,王婶子那么老实巴交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我爹皱着眉,让那些来家里闲聊的邻居别乱猜,“等警方调查结果吧。”
那之后,王婶子和王建国被带走问话,村里人看到警察在老宅周围挖掘取证。
过了大约一周,王婶子回来了,但变得更沉默了。她几乎不出门,也不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坐着了。王建国倒是常在村里走动,脸色阴晴不定,见人也不大搭话。
我家大门对着王婶子家的院墙,有天晚上,我听见院墙那边传来压抑的哭声。我悄悄爬上凳子往那边看,模模糊糊看见王建国搂着王婶子,两人都在哭。
“这么多年,你怎么不告诉我?”王建国的声音颤抖着。
王婶子的回答被风吹散了,我只听到几个断断续续的词,“害怕”、“保护你”、“对不起”。
消息终于在半个月后传开了。警方确认,地窖里的骨头确实是人骨,经过DNA比对,是王建国的生父,也就是王婶子的丈夫王贵林。
但让人意外的是,骨头上有明显的伤痕,死因是头部受到重击。更让人震惊的是,经过调查,王贵林并不是死于三十八年前的那场车祸。
“那车祸里死的是谁?”村里人议论纷纷。
答案很快揭晓:车祸里的人是王贵林的堂兄弟王德林,两人长相相似,当年检验手段有限,再加上车祸面部损伤严重,所以被误认为是王贵林。
村里的说法一时间变得更难听了。
“我猜准是王婶子跟野男人好上了,合谋杀了亲夫,然后趁那场车祸掩人耳目!”
“这么毒的心肝,装了三十八年的贞洁烈女,啧啧。”
我听了心里难受,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王婶子那么和善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春节过后,我要返校了。临行前,我想去向王婶子道别,顺便看看她怎么样了。
我敲开王婶子家的门,她正在收拾东西,屋里已经空了大半。看到我,她挤出一个笑容,“小六子啊,要走了?”
我点点头,有些不知所措。以往的闲话我能应付,但这次不一样,真的有人死了,还可能是谋杀。
王婶子看出我的尴尬,摆摆手,“没事,你来得正好,婶子有些话,想对你说说。”
她让我坐下,给我倒了杯水。那水杯边缘有个小缺口,我注意到她总是让那个缺口对着自己。
“小六子,人这一辈子啊,有时候不是自己能选的。”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婶子十八岁嫁给你王叔,那会儿连他长啥样都没见过,只知道他家有台拖拉机,在村里算是条件好的。”
她顿了顿,看向窗外那棵老槐树,“成亲后才知道,他好酒好赌,脾气还坏。我挨了多少打,这村里人都看在眼里,只是没人敢管。”
我默默听着,不知该说什么。
“我怀上建国那年,他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天天被人追着要钱。有天晚上,他喝醉了回来,说要卖了我肚子里的娃还债…”
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那天,他拿着菜刀逼我去医院。我跑,他追,一直追到地窖里。他绊了一跤,头撞在石头上,当场就不动了。”
王婶子说这些时,语气平静得可怕,好像在讲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我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会儿正赶上他堂兄弟出了车祸,村里人都以为那是他。我…我就…”
她没继续说下去,但我明白了。她利用了那场车祸,让所有人以为她丈夫死于意外,而真相被埋在了地窖里。
“婶子不是故意的,”她望着我,眼里有恳求,“我只是想保住肚子里的娃,想给建国一个安稳的未来。”
我轻轻点头,不知道该相信她多少。
“这些年,我每天都活在恐惧里,怕有人发现真相,怕建国知道他爹是怎么死的。我不敢再嫁人,怕新人发现秘密;也不敢离开这个家,因为他就埋在我脚下。”
她苦笑一声,“如今终于都结束了。警方说我的行为符合正当防卫,加上时间太久远,不会追究责任。建国也慢慢理解了我。”
我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跟建国去广州住一阵子吧,他在那边有套小房子。这么些年,他一直劝我过去,我总是不肯。如今啊,也该放下了。”
走的那天,我看见王婶子站在那棵老槐树下,摸着树干上那些发黄的木板。木板上钉着的几颗铁钉已经生锈,有一颗掉了下来,落在她脚边。她弯腰捡起来,在手心里攥了一会儿,然后扔进了院子角落的垃圾堆。
拆迁队来的那天,整个村子都去看热闹。王婶子站在人群外围,看着推土机推倒了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房子。青砖碎了一地,那棵老槐树歪歪斜斜地倒下,树上的木板散落一地。最后,那个藏了秘密三十八年的地窖也被填平了。
有人问她感不感伤,她只是摇摇头,说:“该埋的已经埋了,该忘的也该忘了。”
后来我上了大学,很少回村里。听说新农村建设完工了,一排排的楼房整整齐齐,远远看去跟城里没什么两样。王婶子在广州住了一年,去年冬天回来看了一趟,住进了新分的楼房里。
我上次回家,特意去看了她。她精神好多了,脸上的皱纹似乎也没那么深了。她养了几盆花,还有一只花猫,安安静静地,日子过得舒坦。
“小六子,你考上研究生了吧?”她倒了杯茶给我,杯子是新的,边缘光滑完整。
我点点头,她笑了笑,说:“好,好,这日子啊,总算是往好的地方去了。”
她指着墙上一张照片,是她和王建国的合影,背景是广州的小蛮腰,“去年建国结婚了,娶了个广西姑娘,今年他爱人怀孕了,等着抱孙子呢。”
我真心为她高兴,“王婶子,恭喜你啊。”
她摆摆手,眼角有了笑纹,“婶子啊,这辈子没做啥大事,就是咬牙挺了过来。如今想想,也值了。”
临走时,她塞给我一个红包,说是给我的贺礼。我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回到家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千块钱,还有一张字条:小六子,谢谢你那天听婶子说心里话,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终于有人听了,婶子也就放下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字条上,我突然意识到,这世上有些秘密,本就不该被埋藏;有些痛苦,只有说出来才能真正放下。
王婶子用三十八年守护了一个秘密,也用三十八年惩罚了自己。而如今,当秘密终于从地下室里被挖出来,她反而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有时候想想,我们每个人心里是不是也都有个地下室,埋着一些不敢示人的秘密?只有勇敢面对,才能真正获得解脱吧。
不知不觉,又到了春节,村里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我听说王婶子的孙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取名王新生。想来,这个名字寄托了太多期望。
新生,对于王婶子,或许是她七十多年人生中,最美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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