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早上办完离职手续，领导让他先修好故障设备再走，老王拒绝说已不是这的工人，没义务修，拿着皱巴巴的离职单走出熟悉的厂区。他走到厂门口的公交站，把离职单叠好塞进裤兜，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刚九点。以前这个点，他早该在车间里擦设备了，现在站在路边，倒有点不知道往哪儿去。路边的早餐摊还没撤，卖豆浆的阿姨认出他，挥着手喊：“老王，今天咋没穿工装？还没吃早饭吧？” 老王摇摇头，说：“不干了，走了。” 阿姨哦了一声，手里的勺子顿了顿，没再多问。等公交的时候，老王摸出烟盒，里面就剩两根烟。他点了一根，吸了两口，看着厂区大门里进进出出的人，大多是眼熟的同事，有的急着打卡，有的手里拿着工具，跟他以前一样。正看着，身后有人拍他肩膀，回头一看是老周，跟他在一个车间待了八年。“听说你走了？” 老周递过来一瓶水，“刚才李主任在车间里骂呢，说你不负责，设备坏了都不管。” 老王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说：“我都离职了，凭啥还管？以前加班修设备的时候，他咋不说我负责？去年我妈住院，请了三天假，回来还扣我绩效，说我耽误生产。”老周叹口气，说：“谁说不是呢，这厂子越来越不地道。对了，你走了之后，那台老车床没人会修，刚才车间里停了，李主任让我出来找你，说给你加两百块，让你回去修修。” 老王把烟屁股摁在垃圾桶上，说：“加钱也不去，我现在不是这儿的人，犯不着再操心。”正说着，公交来了，老王跟老周挥挥手，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的街景往后退。以前上班，他总坐这趟车，早上人多，经常没座位，现在这个点，车上挺空。他掏出手机，点开招聘软件，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维修活。之前跟朋友打听，有家新开的机械厂招维修师傅，待遇比以前好，就是离他家远点。坐了四站，老王下车，打算去那家机械厂问问。走在路上，路过一家五金店，他进去买了把新螺丝刀 —— 以前那把在厂里用了五年，走的时候没好意思带走，怕李主任说他拿东西。店主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哥，跟他聊了两句，知道他找维修的活，说：“前面那条街上的汽修厂好像也招人，你可以去看看，他们老板我认识，人挺实在。”老王谢过店主，先去了机械厂。人事部的大姐看了他的简历，说：“你以前修过数控车床？我们这儿正好缺懂这个的，不过得试工三天，没问题的话就签合同。” 老王点点头，试工就试工，他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从机械厂出来，老王心里松了点，又去了汽修厂问问。老板是个圆脸的大哥，跟他聊了聊维修经验，说：“我们这儿也缺人，你要是觉得机械厂那边不合适，随时来我这儿，工资跟他们一样，还能给你包午饭。”老王挺高兴，没想到找工作这么顺利。往家走的时候，路过菜市场，他进去买了点排骨和青菜，打算中午给媳妇炖排骨。以前上班忙，很少中午在家做饭，今天正好有空。走到小区楼下，看见邻居张婶在楼下晒太阳，张婶问他：“老王，今天咋这么早回来？不上班了？” 老王笑着说：“不干了，换个新工作。” 张婶说：“换个好，以前那家厂老让你加班，你媳妇老担心你累着。”上了楼，掏出钥匙开门，媳妇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回来了？今天咋这么早？” 老王把菜递给媳妇：“离职了，上午去看了两家工作，都挺合适。中午炖排骨，我给你打下手。” 媳妇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离职了好，早就跟你说别在那儿干了，累得慌。你歇着，我来弄。”老王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给老周发了条消息：“我找着新工作了，两家都挺合适，你要是想换，也可以去看看。” 老周很快回了消息：“好，我琢磨琢磨，这厂我也不想待了。”过了一会儿，媳妇喊他吃饭，排骨炖得喷香，老王吃了两大碗饭。他想，虽然早上跟领导闹得有点不愉快，但离职也不是坏事，换个新环境，说不定能过得更好。下午再去机械厂确认一下试工时间，然后就能安心等着上班了。吃完午饭，老王靠在沙发上歇了会儿，然后拿起手机，给机械厂的人事部大姐打了个电话，确认了明天开始试工。挂了电话，他心里踏实多了，起身去厨房帮媳妇洗碗，媳妇说：“你歇着吧，我来就行，明天还要去试工呢，养足精神。” 老王笑着说：“没事，不累，跟你一起干活，心里高兴。”洗完碗，老王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晒着太阳，拿出烟盒，还有最后一根烟，点着吸了一口。他看着楼下的小孩在玩耍，心里想着，以后换了新工作，就能有更多时间陪媳妇，也能多休息休息，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天天加班了。这样的日子，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