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已到抉择时刻。
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决定大幅缩短要求俄罗斯在50天内同意与乌克兰无条件停火的最后期限,反映出他对这场艰难和平进程日益加剧的挫败感。
正如总统周一承认的那样,此举不太可能改变俄罗斯的立场。"既然知道对方会怎么回应,何必等待?"他说道。
当白宫考虑下一步行动时,值得反思特朗普总统所处的这个地缘政治时刻。就在八个月前,任何关于可行外交解决方案的讨论都被上届政府诋毁为对专制政权天真短视的屈服。
特朗普政府在解除与俄罗斯长达三年的对话封锁方面功不可没——西方领导人的这一严重错误加剧了乌克兰目前面临的外交僵局。
美俄高层直接沟通渠道在特朗普就任总统后几乎立即恢复。数月来特朗普与俄罗斯总统普京的对话,以及特使史蒂夫·维特科夫不懈的外交努力,不仅缓和了美俄双边紧张关系,还勾勒出更清晰(尽管不够宽厚)的俄罗斯和平解决方案框架。
最重要的是,特朗普总统彻底驳斥了上届政府主导的西方对乌政策中"不计代价"口号所体现的战略破产与政治虚无主义。如今白宫引领的共识是:这场战争必须通过实质性外交手段终结。
但本届政府正面临一个两难困境——若无法解决,或将毁掉自一月以来取得的外交成果。这虽是俄乌双边冲突,但从另一层面看,也是俄罗斯与西方在乌克兰领土上的对抗。任何可持续的解决方案都必须同时处理这两个层面。
若仅将其视为狭义的冲突调解/边界划分问题,优先处理前者而基本忽视后者,必将导致失败。
诚然,特朗普完全有理由认为这场危机是被与他毫无瓜葛的势力所加剧并严重处置失当的——其中包括那些曾用虚假的"通俄门"叙事破坏其首个任期、给美国国家安全论述留下毒害印记的最聒噪推手。
如今这些同一批人又正敦促特朗普放弃其让美国远离无休止军事纠葛的明智承诺,转而采用经过简单包装的拜登时代失败政策——而这些政策正是他曾正确谴责过的。
这场危机虽由特朗普无法掌控的外部势力强加于他,但解决危机仍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白宫未来数周做出的抉择,不仅将预示乌克兰和平进程的成败,更关乎本届政府实现其更宏大外交政策愿景的能力。只要这场战争持续肆虐,或是最终导致动荡的欧洲濒临与俄罗斯直接对抗的边缘,美国就难以实现将资源从欧洲向印太地区可持续的战略转移。
除了在纯粹战术层面上利用美国援助为可行的和平协议铺路外,根本不存在"抽身而退"的可能性。从技术层面看,重新回到拜登时代那种看不到尽头、通过一个个援助计划支持乌克兰的萎靡状态既不可行,也丝毫不值得期待。美国的安全援助和制裁确实能通过延长冲突来让俄罗斯付出代价,但这些手段永远不足以帮助乌克兰在这场与体量悬殊对手的消耗战中取得胜利。
应当认识到,作为任何外交出发点的基本前提是:俄罗斯绝不会同意无条件停火30天。为实现这一目标设定最后期限——无论期限长短——都无法改变俄罗斯的根本逻辑:若基辅和西方不作出实质性让步,俄方绝不会放弃其核心筹码,即对乌克兰的军事优势与升级控制权。就影响俄乌双边军事态势而言,美国几乎无法提供任何俄罗斯无法通过武力在2026年前夺取的筹码——只要战争持续到那时。
唯一出路在于持续且富有创造力的外交手段,全面考量美俄关系中的挑战与机遇。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远不止乌克兰问题;特朗普总统有机会不仅终结这场战争带来的屠杀与悲剧,更能借此推进美国战略利益,其意义堪比尼克松当年对华破冰之举。但要把握这一机遇,白宫必须正视乌克兰战争这一错综复杂的多层次难题。
乌克兰战后的定位问题必须成为任何停火路线图和持久和平方案的核心。在此,谈判的起点应是保证乌克兰不加入北约且不在其领土部署北约部队,作为交换,莫斯科需重申不反对乌克兰寻求加入欧盟。
特朗普政府应制定具体步骤来恢复美俄商业联系,并将俄罗斯重新纳入西方主导的金融机构,这一揽子计划的前提是俄罗斯愿意软化其领土主张。白宫同样应明确表明,乌克兰问题的协商解决将为军控谈判及北约在东欧的军事部署(这两个克里姆林宫高度关切的问题)创造必要的善意和建立信任机制。
必须制定创新方案来满足乌克兰战后的安全需求,同时避免引发俄罗斯与其邻国未来的升级循环;我提出的境外武器储备方案正是为了实现这一目标。
简而言之,乌克兰问题成功谈判姿态的关键在于将对话焦点从即时冲突调解转向莫斯科和华盛顿都有切身利益的基础性战略议题。唯有认清并持续践行"美国主要筹码存在于战场之外"这一现实,才能实现这一目标。尽管无人宣称此举轻松,但无所作为的代价——无论对乌克兰还是美国全球利益——都将更为高昂。
以实力求和平从来就不止于保持军事戒备——尽管这至关重要。真正衡量实力的标准在于能否调动一切可用手段来实现具体的国家利益,而乌克兰危机正是最迫切需要这种务实精神的时刻。特朗普总统作为交易撮合者的直觉已助他走到今天——现在正是将这种本能转化为实际成果的关键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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