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一群摄像机安安静静地架在四川一条安静的小巷外头，黑白画面里，一个身影斑白且消瘦。大家都把眼睛瞪得老大，因为这个77岁的老和尚，竟然用两根手指撑起了整个身子，像个树根倒插在泥地里一样稳。你说这什么水平？这画面怎么让人相信？谁能受得了。老和尚叫海灯法师，亲眼看到的人愣是连话都说不出。可是，有人一边围观，一边眯缝着眼，心里嘀咕：真有这么神？咋回事呢？

他原名范靖鹤，江油的一个瘦小孩子，小时候差点连饭都吃不上。母亲早早走了，那时候街上的邻居一口一个“没妈的娃”，他呼吸都是冷的。父亲做手艺，整天低头捻针剪线，人总是带着点倦意。他们相依为命，要说能过下去那种日子，不容易。可有的时候天就是不开眼，家里因为几两碎银子出了事。父亲被恶霸欺负，活活打死，老范倒在家门口的时候，范靖鹤原地僵了半天，之后再没哭过一次。

人活着，得把仇和希望全撑起来。他童年一直咬着牙，心里想着迟早要还回来。一个人要复仇，你说靠腱子肉硬碰硬那是痴人说梦。但他却不是莽夫，很快想明白：这世道想翻过头，得多识几个字。他十五岁就考进南山师范，还是最小的那个，年级第一。平时爱往老师的桌边凑，替人批作业、抄题目，混口饭。老师一看这瘦孩子挺能吃苦，有时候悄悄多塞点锅巴、热水。

日子一天天翻过去，他进了法政学院文学院。虽然姓“文”，早晨他照样披上衣服凑到小院跟着人练拳脚。等铃响了掸掸尘土，继续上课。他晚上一本诗集，两本医书，逮着机会还学了点看病问诊。家里穷，但脑袋灵活，手也麻利。谁会想到这十七八岁的两只手，将来会撑起不止自己的饭碗？反正我当时不信！

十来年后，1920年，他十九岁。心里仇还没忘。后来，机缘来了，他遇到川军教官王体泉。王教官练得一身好拳脚，范靖鹤扒着袖口学，肯磕头鞠躬，王体泉一看，这小伙怕是能成器。真功夫就在痛苦里一块块磨出来的。从那一刻起，报仇这事像块石头压在心坎，不过，他倒也没真去拼命过。要说他后来彻底转性，从想报仇到出家当了和尚，这中间还挺拧巴。

1928年，四川发水，来了两位少林高僧。范靖鹤站在人堆外头看半天，那两个和尚几句话把他心底那点仇气给卸了。他才觉得，恨和爱其实只是一个念头的距离。咔嚓一下，他也剃度了，成了海灯法师。这一刀下去，谁知道是紧了还是松了？不过他再没回头。

他去了成都镇静庵，住持年纪大了、会点武功但玩票性质。海灯法师的武技，跟那点子把式早就不在一个档次。他那二指禅，说白了是家学渊源，练的是力和心气。再后来就赶上1979年《四川奇趣录》那支摄制组拍他。所有人都觉得，这倒立是神迹。锦旗也送了，词写得溢美，八个大字：功深面壁，绝技惊天。可是，拍出来的东西总有人信不过。

马上那一堆怀疑冒出来。采访他还有记者质疑，四川日报的敬永祥最突出。敬永祥调查了，直接说这都是作秀。理由很简单：老和尚那岁数，走路都费劲，竟然能用两指撑起一身？除非变戏法。他还专门去找人问，查了拍摄时的情况，说那年纪连盘腿坐地上起来都要搀扶，凭啥能干这么硬气的事？真要吹牛，也吹不到天上去吧？

信的人与怀疑的人吵得不可开交。敬永祥直接写了文章，指责海灯法师靠造假骗取声望。一石激起千层浪。海灯法师当年还有个得力弟子范应莲，顺便还是他养子。范应莲火气不小，直接将敬永祥告上法院，说这是诽谤。官司打完了，敬永祥败诉。有人猜测本地关系复杂，师徒俩在四川有势力，这事就算闹大也不一定能有个公正。

得承认，有些事情看不清；可有些话听多了未必全信。范应莲也不是等闲之辈，早年随海灯法师习武，所谓近水楼台，得心应手。俩人日子过得清寒，冬天练功冻得鼻头发红，夏天也不见停歇。偏远小地儿练出真功夫，外头人见了越发觉得神秘。

时间推远点。媒体曝光过后，官方都注意到了。中央军委点名儿请师徒进军营教武。海灯法师变成三军武术总教头，范应莲后来也带侦察兵。徒弟讲了一堆习武细节，把传统练法和部队特种作业拼到一起。讲白了，这就不是江湖把式，而是真容上纲上线，纳入了那套严格系统管理里，成为后来的全军教材。有人不服，说这战术能练成铁人？可事实是，那阵子受训的士兵到各部队后升得飞快，骨干力量大多出自那时。

换句话讲，就算有黑幕，真练出的东西也骗人么？至少那些锻炼过的兵，肌肉和反应力是货真价实。现在还有人在军区里干着，不少人私下也会说，这种师徒传承，能不能讲点浪漫故事，起码多些传奇性。他们的影响力，在四川尤其大，军方很多人都承认。

但事情有时候拐弯就怪异了。案子还在闹，四川省委下场，当初国家正清理迷信，动手也不带含糊。很多人开始重新调查。真相一出，大家傻眼。原来1979年拍摄时，海灯法师的确身体虚弱。倒立时裤腿里藏了根绳，摄影师将角度卡得死死的，镜头外正有个人在屋里牵那绳。海灯法师只是摆了个样子。看了照片、听了当事人细讲，大家才知道那一刻海灯手都在抖，怎么可能坚持得住。真是让人笑出声。

最逗的是，后来当事人集体开腔，摄影师自己出来说的。有人穿帮，有人装傻，但最终大家都很平静。海灯法师的徒弟也没否认造假，还说老人家知道此事，并没拒绝，只觉得宣传武术利大于弊，权当作善举。你说他算骗人吗？可能也算。可是他又没拿走谁的钱，换来了武林名气。

可这事儿追根究底，真假交错，没人能说清谁对谁错。老一辈那点糊涂劲儿，也许只是朴素本能。如今回头看看，觉得这世上的传奇，半真半假才耐人寻味。他一生苦难与荣光夹杂，没人真能写得明白。

二指禅是不是真，倒也没那么重要。四川的江油从此多了个被人反复提起的法师，师徒间的恩怨杂糅，中规中矩的人生突然多了些戏剧张力。谁的解释也不是全部。

潮流翻卷，真假参数无限循环。有人说这是造神，也有人觉得他让身体和精神都成全了祖国武术。可谁又能分得清呢？有时候，这种故事耐嚼的正是模糊不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