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乔青棠守着与沈时序的婚姻多年,本以为日子能安稳过下去。
可那消失许久的初恋雨沫一回来,沈时序便冷冰冰抛下“离婚”二字。
那一刻,乔青棠心底的恨如野火燎原,她冷笑一声,果断拨通电话:“动手,让沈家消失!”
京城上流圈子里流传着一句话:能让沈时序放下身段的,只有乔青棠。
她随口说讨厌酒精的味道,第二天他酒窖里的藏品就被清空;她撒娇说想见他,再重要的会议他也会立即取消。
深夜的落地窗前,他总爱咬着她的耳垂说:"怎么办,对你永远不够。"
可就在他们三周年纪念日那天,一场车祸改变了一切。病床上的他睁开眼,第一句话却是:"我们离婚吧。"
他念出一个陌生的名字:"江雨沫回来了。"
直到这时乔青棠才知道,原来在他心里一直住着另一个人。
当年沈家看不上普通家庭出身的江雨沫,强行拆散了他们。沈时序在追去机场的路上发生意外,失去了所有记忆。
沈家趁机安排了门当户对的联姻。这三年来他对她百般宠爱,她天真地以为这就是爱情。
记忆恢复的那一刻,真相才浮出水面。
那晚她坐在飘窗上哭到天亮,眼泪打湿了整个衣领。
第二天她推开书房门,声音嘶哑:"离婚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沈时序取下眼镜,眉宇间透着不耐:"说。"
"我还没想好......"她攥紧衣角,"你很着急吗?"
"是。"他回答得干脆,"我和江雨沫已经错过太多时间。"
话音未落,手机屏幕亮起"江雨沫"的来电显示。
自从找回记忆,他就把江雨沫接回国内,安置在私人别墅里。
电话那头传来啜泣:"时序,我害怕......"
他抓起外套就往外冲,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别怕,我马上到。"
这场景多么熟悉。
上个月她半夜做噩梦,他连夜从国外飞回来,西装都没换就抱着她轻哄。
如今这份温柔,再不属于她了。
听到关门声,她终于瘫坐在地,泪水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抹了把脸接通。
"乔女士,您确认要购买那座孤岛吗?"对方语气迟疑,"那里与文明世界完全隔绝......"
"我要去那里等死。"她平静地说。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半个月前的车祸,钢筋刺穿了我的心脏。"她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医生说,最多还有一个月。"
那天她本能地用身体护住了他,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他沉浸在旧梦重圆的喜悦里,不知道她的生命正在倒计时。
既然注定要退出,那就消失得彻彻底底。
"抱歉,我们暂时无法确认......"
"不用了。"乔青棠的声音轻得像羽毛,"钱已经转过去了,等我收拾完这边就过去。"
放下手机,她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婚纱照上。
照片里的沈时序眉眼含笑,那是他失忆期间的模样,满心满眼都是她。
"沈时序。"她对着照片露出带泪的微笑,"祝你幸福。"
乔青棠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沉默地整理着家里的物品。
他送的第一条项链,蜜月旅行买的纪念品,所有合影相册,每一件衣物,都被她搬到院子里。
火苗窜起时,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炽热的火焰吞噬他们共同的回忆。
等这些碍眼的东西都烧干净,江雨沫搬进来时就不会看到了。
"在烧什么?"
沈时序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乔青棠浑身一颤,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眉头微皱。
"一些旧东西。"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沈时序点点头,似乎并不在意:"那三个要求,想好了吗?"
"想好了。"乔青棠看着最后一本相册在火中化为灰烬,"第一个,陪我去青峰山看流星雨。"
沈时序明显怔了一下。
青峰山是他当年求婚的地方。
那时他包下整座山,用无人机在夜空拼出她的剪影,轰动一时。
"今晚正好有流星。"他看了眼手表,"那就今晚吧。"
乔青棠心头一阵刺痛。
他这么着急完成约定?连一天都不愿意多等?
"好。"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发红的眼眶。
但当她拎着包走到车边,拉开副驾驶门时,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个叫江雨沫的女孩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正望着她。
"念念也想看流星,就一起带上。"沈时序轻描淡写地解释,语气温柔,却不再是给她的温柔。
乔青棠死死咬住嘴唇,嘴里泛起血腥味。
她点点头,默默拉开车门坐进后排。
一路上,沈时序和江雨沫有说有笑。
他时不时揉揉江雨沫的头发,等红灯时会凑过去亲她的脸颊。
这些曾经只属于她的小动作,现在都给了别人。
乔青棠转头看向窗外,泪水无声滑落。
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要看不要听,但那些亲昵的声音还是钻进耳朵,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心。
到达山顶后,沈时序全程牵着江雨沫的手,好像完全忘了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直到江雨沫突然惊呼:"时序,那是什么树?好漂亮!"
乔青棠顺着望去,心脏猛地揪紧。
那是......
当年沈时序求婚时挂满情书的许愿树。
每一条红绸上,都是他亲手写下的誓言。
江雨沫一条条念出来,声音越来越抖:
"沈时序这辈子只爱乔青棠。"
"乔青棠是沈时序的命。"
“老婆,你嫁给我吧,下辈子,我还盼着能再遇见你。”
……
念到最后,江雨沫眼眶红了,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沈时序身上,声音带着哭腔:“原来……你曾经那么爱她。”
沈时序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立刻把江雨沫紧紧搂进怀里,语气里满是慌乱,这慌乱在他身上十分罕见:“不是的,雨沫,那些都是我失忆的时候写的。要是能早点想起你,我根本不会和别人结婚,更别说爱不爱这种事了。”
说完,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疯狂地撕扯着那些红绸,一条又一条,把它们扔进垃圾桶,仿佛这样就能把那段感情彻底从记忆里抹去。
等把江雨沫哄得气消了,他赶忙拉着她去挑选新的红绸。他一条接着一条地拿起,在上面写下对江雨沫的深情话语,随后又重新把红绸挂满了枝头。
乔青棠呆呆地站在原地,恍惚间,她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刀一刀狠狠割碎的声音。
那些被扔掉的红绸,就像她那颗被无情抛弃的心,破碎不堪。
她甚至亲眼看到沈时序拿出小刀,把树上刻着的“沈时序唯爱乔青棠”一点点刮掉,改成了“沈时序唯爱江雨沫”。
当最后一刀落下,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紧接着,暴雨如瓢泼一般倾泻而下。
沈时序本来就不想来这个地方,看到这情形,他赶紧看向乔青棠说:“看来流星雨是看不成了,咱们赶紧下山吧。”
江雨沫娇嗔着说自己脚疼,沈时序立刻蹲下身子说:“来,我背你。”
乔青棠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雨水不停地打在她的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突然,她一脚踩空,整个人顺着山坡直直地滚了下去。
钻心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她下意识地喊出了那个深深印在心底的名字:
“时序——”
然而,沈时序一次都没有回头。
他背着江雨沫,脚步匆匆地消失在雨幕中,仿佛完全忘了身后还有一个跟着的人。
乔青棠仰躺在泥水里,任由雨水肆意地冲刷着自己的脸庞。
她分不清脸上流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只觉得心脏的位置疼得好像要裂开一样。
这不是车祸带来的伤痛,而是比那还要痛苦千倍万倍的绝望。
三年前,他在这个山顶向她求婚,信誓旦旦地说会永远爱她,可如今,却连她摔下山都视而不见。
“沈时序,原来……”她疼得意识渐渐模糊,“你真的能做到,说不爱就不爱啊。”
第二天,乔青棠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请问,是谁送我来的?”她声音沙哑地问护士。
“是一位路过的登山客。”护士一边换药一边说,“您需要联系家属来交一下医药费。”
乔青棠苦笑着。
家属?
沈时序此刻估计正陪着江雨沫,哪里还会管她摔下山的事。
她强撑着身体去缴费,却在走廊拐角处猛地停住了脚步——
透过半开的病房门,她看到沈时序正半跪在病床前,小心翼翼地给江雨沫的脚涂抹药膏。
“疼不疼?”他眉头紧紧皱着,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易碎品,“下次记得穿平底鞋,知道了吗?”
江雨沫嘟着嘴撒娇道:“可是高跟鞋好看嘛……”
“再好看也不许穿了。”沈时序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我会心疼的。”
乔青棠死死地攥着缴费单,指节都泛白了。
“那位先生对女朋友可真好呀,”旁边的护士感叹道,“女朋友脚上就起了个水泡,他硬是包下了整栋VIP病房,在她床前守了整整一天。”
乔青棠只觉心脏像是被人用利刃狠狠剜去了一块,钻心的疼。
她默默地办完缴费手续,当晚就收拾东西办理了出院。
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回家的路上,她推开家门,一眼便看到沈时序和江雨沫正坐在客厅里。
“雨沫脚受伤了,”沈时序头都没抬,冷冷地说道,“我不放心她一个人,打算让她在这儿暂住几天。”
乔青棠垂下眼帘,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不用跟我汇报,反正她很快就要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沈时序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这局面明明是他自己亲手促成的,可不知怎的,此刻他的胸腔里竟莫名涌起一股烦闷。
江雨沫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撒娇道:“既然要长期住,我不喜欢这里的装修风格,能重新装修吗?”
“随你便。”沈时序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乔青棠眼睁睁地看着江雨沫把她精心布置的家折腾得面目全非。
她最爱的淡蓝色窗帘被换成了刺眼的明黄色;
沈时序亲手为她种下的郁金香被连根拔起,换成了江雨沫喜欢的百合;
就连卧室的床单也换成了江雨沫钟爱的卡通图案;
而沈时序,自始至终都站在一旁,一脸纵容,眼里满是宠溺。
周五傍晚,江雨沫突然说道:“时序,咱们去‘月色’餐厅吃饭吧。”
正低头专注看文件的沈时序听到声音,抬起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怎么突然想去那儿了?”
“就是突然想回味一下咱们以前的时光嘛。”江雨沫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带我去那儿约会吗?”
沈时序合上文件,宠溺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行,听你的。”
说完,他转头看向楼梯口的乔青棠,说道:“你也一起去吧。”
乔青棠扶着楼梯扶手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都泛白了。
她原本今天根本不想出门,可沈时序难得开口邀请,她只能点了点头:“好。”
走进餐厅,乔青棠这才发现,这竟是纪念日那天沈时序提前就订好的餐厅。只是,那天在去餐厅的路上,他们遭遇了一场车祸,从那以后,一切都变了。
餐桌上,乔青棠看着沈时序熟练地为江雨沫点单:“前菜要鹅肝酱,主厨特制的酱汁记得分开装。”
他抬眼对侍者补充道:“她口味比较淡,别放太多盐。”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去年生日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跟主厨说:“我太太口味清淡。”
那时他眼中流淌的温柔,此刻却毫无保留地倾注在了江雨沫身上。
乔青棠突然明白,他曾经对她的那些体贴入微,不过是在重复爱另一个人的习惯而已。
吃到一半,餐厅经理捧着一个丝绒盒子走了过来:“沈总,这是您半个月前在这寄存的项链,说是要送给太太的相识纪念日礼物,可那天您没来,之后也一直没来取。”
盒子打开,一条价值千万的钻石项链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江雨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相识纪念日?”她的声音颤抖着,指尖用力地将餐巾攥得变了形,“沈时序,这些年你到底……爱她爱到什么地步了?”
“写情话、挂红绸还不够,连相识的日子都要纪念庆祝,还准备这么贵重的惊喜礼物?”江雨沫猛地站起身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你为她准备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是你跟我表白过的餐厅?”
说完,她抓起手包,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沈时序脸色瞬间大变:“雨沫!”
他如离弦之箭一般箭步追了出去,连外套都顾不上拿。
乔青棠心头猛地一颤,也连忙跟了出去。
此时,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江雨沫的高跟鞋不小心扭了一下,但她根本无暇顾及,依然拼命地冲向马路对面。
沈时序在她身后紧追不舍,一向冷静的声音此刻带着明显的慌乱:“别过去!太危险了——”
尖锐的刹车声瞬间撕裂了夜晚的宁静。
乔青棠亲眼看着江雨沫被一辆转弯的轿车撞飞,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重重摔在几米开外。
“江雨沫——!”
二十分钟后,江雨沫被紧急推进手术室。
整间医院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平日里沉稳自持、身份尊贵的沈家掌权人,此刻像个失控的疯子,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他那双昂贵的皮鞋踩碎满地烟蒂,领带早已被扯下来攥在手里,西装也皱得不成样子。
不到十分钟,医生急匆匆从手术室出来:“病人失血严重,需要立刻输血,但血库库存不够……”
“抽我的!”沈时序立刻上前一步,“我和她血型一样!”
医生面露迟疑:“沈总,您之前车祸的伤还没好全,现在不适合献血……”
“我说抽就抽!”他语气强硬,眼神中透出不容抗拒的狠劲,“马上!立刻!”
乔青棠站在一旁,看着他被护士带进采血室。
一千毫升的血抽完后,沈时序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
“够了……”乔青棠忍不住开口,“再抽下去你会撑不住的。”
“滚开!”他猛地将她推开,声音嘶哑而愤怒,“哪怕抽干我全身的血,我也要救江雨沫!”
乔青棠踉跄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疼得皱起眉头。
可身体的疼痛,远远不及看到他为另一个女人拼命时,她内心深处翻涌的痛楚。
手术整整进行了六个小时。
沈时序一直静静地站在手术室外,西装上还沾着江雨沫的鲜血,整个人如同一座冰封的雕像,一动不动。
直到医生宣布江雨沫脱离生命危险的那一刻,他像是绷紧到极限的弦,终于在确认她安全之后,彻底松懈下来。
他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醒来后的第一反应,沈时序便猛地拔掉手上的输液针。
“你在做什么?”乔青棠急忙上前按住他的手,“医生说你失血太多,必须好好休息!”
“江雨沫呢?她怎么样?”他完全不理会她的话,挣扎着想坐起来,“我要去看她……”
乔青棠看着他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心像被狠狠拧成一团。
“我去照顾她,你安心躺着。”她说。
沈时序动作一顿,目光忽然变得戒备:“你?”
那一瞬,乔青棠仿佛被一把冰冷的刀刺穿了心脏。
“你放心,”她强忍着眼眶的酸涩,声音沙哑地说,“我不会伤害她。我说过会离婚,就会做到。”
江雨沫胸口剧烈起伏:“她要是出什么事,我来负责。”
接下来的日子里,乔青棠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里。
“这汤又咸又苦。”江雨沫喝了一口,直接把碗摔在地上,“重新煮。”
乔青棠一句话没说,蹲下身,一片片捡起地上的瓷片。
第二次端来热汤时,江雨沫撇了撇嘴:"淡得像白开水。"
第五次尝试:"火候差远了。"
第八次递上碗:"姜味太重。"
当第十二碗汤递到面前时,江雨沫突然"失手",滚烫的汤汁全泼在乔青棠手上。
"嘶——"乔青棠疼得缩回手,皮肤立刻泛起红肿。
"真不好意思,"江雨沫敷衍地扯了扯嘴角,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手滑了。"
乔青棠终于爆发:"你是存心的,是不是?"
"对!"江雨沫抓起玻璃杯狠狠砸向地板,碎片四溅,"乔青棠,我恨不得你立刻消失!"
她失控地尖叫:"时序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这三年都是你在偷走他!"
"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爱我,"江雨沫的泪水混着冷笑滑落,"我说想吃生煎,他扔下董事会议去排队;我喊肚子疼,他连夜打飞的回来。为了我,他连上亿的并购案都能放弃,甚至和他父亲拍桌子!"
"他为我打过架断过肋骨,熬通宵准备惊喜,社交账号里全是我照片......"
"他说过,只要我开口,连沈氏继承权都可以不要!"
"要不是那场该死的车祸......他这辈子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乔青棠僵在原地,仿佛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她从未想过,沈时序对江雨沫竟用情至此。
如果早知道......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她木然地蹲下,任由玻璃碎片割破掌心。鲜血滴落在地,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接下来的日子,无论江雨沫如何刁难,她都咬牙承受。
出院那天,乔青棠正帮江雨沫办理手续。
走廊尽头突然炸开尖叫。
"庸医害命!"一个中年男人挥舞着水果刀,"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人群惊慌逃散。
乔青棠还没回过神,就见那人朝她们冲来——刀尖直指江雨沫心口!
电光火石间,熟悉的身影闪现——
"小心!"
沈时序一把将乔青棠推向刀锋,同时将江雨沫紧紧护在怀中。
"噗"的一声,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格外刺耳。
乔青棠低头,看见染血的刀尖从自己胸前冒出,鲜血瞬间浸透衣衫。
她缓缓抬头,对上沈时序震惊的双眼。
他......推了她?
为了保护江雨沫,他毫不犹豫用她挡刀?
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全身,却比不上心中万分之一的痛楚。
乔青棠踉跄着后退,顺着墙壁缓缓滑坐。身下的血迹很快晕开一片。
模糊的视线里,沈时序抱着江雨沫快步离开,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
就像在青峰山那次,她坠落山崖时,他始终没有回头。
意识逐渐涣散,乔青棠想起医生的判决:"你最多还剩一个月。"
现在看来......
连这最后的日子都要提前画上句号了。
乔青棠睁开眼时,白色病号服前襟洇开一片暗红。
沈时序立在床尾,定制西装的每道折痕都透着冷硬,唯独领结歪斜得突兀。
"这次是意外。"他喉结滚动,"雨沫现在经不起任何闪失......"
她忽然记起去年巴黎那场秀,她低血糖发作时,正在直播访谈的他摔了话筒闯红灯赶来。狗仔拍到他攥着马卡龙冲下车,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
那时他眼里的慌乱,与此刻的疏离,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曾经那份炽热,终究成了回不去的往事。
或许是出于补偿心理,沈时序主动留下陪护,却始终心不在焉。
第一次是护士发现输液管回血。
他这才从亮着的手机屏幕前抬头,机械地调整滴速。锁屏界面还停留在他和江雨沫的聊天记录,满屏都是亲昵的称呼。
第二次是递来的热水烫伤了舌尖。
他敷衍地吹了两下,杯沿仍冒着滚烫的白雾。手机恰在此时震动,专属铃声在病房里格外刺耳。
"雨沫怕雷声,我去去就回。"
再回来已是深夜,他衬衫领口敞着,锁骨上新鲜的痕迹混着甜腻的香水味。
乔青棠望着雨幕中模糊的霓虹,沉默得像尊雕像。
出院当日,沈时序难得准时出现。
"考虑好了?"他站在逆光处,声音像淬了冰。
乔青棠整理病历的手顿了顿:"去云雾山庄吧。"
"可以。"他瞥了眼腕表,"但要先去接雨沫,她今晚同学聚会。"
半小时后,会所包厢的门被推开。
"沈总来得正好!"醉醺醺的男生举着酒瓶,"江校花输了游戏,三十杯罚酒你替不替?"
沈时序径直走向角落,接过江雨沫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乔青棠站在门边,酒精混合着香水的气味让她眼眶发涩。
"你就是那个商业联姻的替身?"浓妆女孩凑近她耳语,"正主都回来了,还不识相点?"
水晶吊灯下,沈时序正仰头灌下第七杯烈酒。
"当年江雨沫被灌醉送医,酒精过敏的沈学长可是喝到胃出血。"有人高声起哄,"现在还是这么拼命,真爱啊!"
乔青棠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她竟然从未察觉沈时序对酒精过敏这件事。
整整三年时光,他陪她出席过数不清的酒会场合,却始终保持着滴酒不沾的习惯。
现在她才明白,那不是他的选择,而是他别无选择。
"还有件事你们不知道,"旁边另一个男生突然插话,"江雨沫曾经随口说过喜欢樱花,结果时序直接包下专机,带她去京都看了整晚的樱花雨。"
"更夸张的是,江雨沫有段时间怕黑,时序就在她宿舍楼下守了三十个夜晚,每天雷打不动地打电话给她讲睡前故事。"
江雨沫的名字不断在耳边回响。
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冰锥,狠狠刺进乔青棠的心脏。
玻璃杯重重落在桌面的声响打断了回忆。
沈时序放下空酒杯,自然地牵起江雨沫的手:"该走了。"
乔青棠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刚坐进车里,江雨沫突然惊叫出声:"时序!你手臂上这些红疹是怎么回事?"
沈时序正要解释,乔青棠已经条件反射地从包里取出抗过敏药递给江雨沫:"他对酒精过敏。"
江雨沫的眼圈立刻红了:"你疯了吗?明知道过敏还喝这么多!会出事的!"
沈时序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我答应过你,就算付出生命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再说,为心爱的人挡酒,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江雨沫的眼泪瞬间决堤,整个人扑进他怀里:"沈时序...你怎么能这么好..."
话音未落,她已经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密闭的车厢里温度陡然攀升。
沈时序一手扣住江雨沫的后脑,另一只手紧紧环住她的腰肢,将这个吻不断加深。
唇舌交缠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乔青棠坐在后排,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们交缠的身影上,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突然想起他们的初吻。
也是在车里,那天她生日,沈时序送了一条钻石项链。
他俯身为她佩戴时,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央央,我能吻你吗?"
没等她回答,他的唇已经轻轻贴了上来。那么温柔,那么珍视,仿佛她是他捧在手心的珍宝。
而现在——
他正将江雨沫压在座椅上热烈拥吻,动作急切得像是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乔青棠死死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才猛然惊醒。她狼狈地移开视线,却发现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三小时后,车辆停在山庄门前。
"这么偏僻?"江雨沫一下车就皱起眉头,"连手机信号都没有,为什么非要选这种地方。"
沈时序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再忍耐一下。等陪她完成最后两件事,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这句话像利箭般射穿乔青棠的心脏。
他全都忘记了吗?
当年商业联姻初见,他对她一见倾心,可她却因为父母失败的婚姻,始终不敢完全相信爱情。
直到那次雪崩,在这个山庄里,他毫不犹豫地用身体为她挡住危险,自己却重伤昏迷。
被救出来后,她守在他病床前三天三夜,而他在高烧中一直抓着她的手呢喃:"央央...别离开我..."
就是从那一刻起,她冰封的心开始融化。
可现在,她珍视的回忆,他早已遗忘。
一行人来到缆车站,正要登车时,沈时序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紧锁:"你们先上去,我接个电话。"
缆车缓缓上升,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森林。
"你以为让时序陪你做完三件事,就能让他回心转意?"江雨沫突然开口,红唇勾起嘲讽的弧度,"别自欺欺人了。"
乔青棠望着窗外翻滚的云海,指尖微微颤抖。
"我没想挽回什么。"她轻声说,"我只是..."
"只是什么?"江雨沫冷笑,"不甘心?我告诉你——"
"轰!"
突如其来的剧烈晃动打断了江雨沫的话。
狂风怒吼,缆车钢索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
“天啊!” 江雨沫惊叫着紧紧抓住扶手,“发生什么了!”
乔青棠下意识地握住栏杆:“别乱动,稳住身体!”
江雨沫却像是完全听不进去,情绪崩溃地朝她挥拳,“都怪你!非要带我来这种地方!时序!快来救我!”
“咔哒——”
一声轻响,缆车的门锁突然松脱。
乔青棠脸色骤变:“别碰门!千万别去拉门!”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呼啸而来。
缆车剧烈晃动,江雨沫的身体已经有一半悬在车外。
“救命!谁来救我!” 她拼命尖叫,手指死死抠住座位边缘。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时序带着救援人员飞奔而至,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焦急。
“雨沫!” 他喊出她的名字,声音几乎嘶哑。
“时序!快拉我上去!” 江雨沫眼泪鼻涕一起流,“我好怕……”
救援队迅速架起云梯。队长神情凝重地问:“沈总,云梯承重有限,只能先救一个,先救谁?”
沈时序几乎是立刻回答:“先救雨沫。”
他又转头看向乔青棠,语气平静:“你再撑一下,我马上回来接你。”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无情地刺进她的心口,痛得她眼前发黑,却连一丝血都流不出来。
三年前,也是在这条缆车上,他曾紧握她的手说:“青棠别怕,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放开你。”
可如今,他放开了。
毫不犹豫地放手了。
云梯缓缓升起,江雨沫扑进了沈时序的怀抱。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安慰,仿佛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人。
乔青棠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笑了一下。
“啪——”
一滴泪落在她手背上。
就在此时,缆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砰!”
断裂的声音在山谷中格外清晰。
乔青棠只觉得身体猛地一沉,整个缆车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急速坠落。
耳边风声呼啸,她看见沈时序终于回头——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乔青棠是在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中醒来的。
“幸好乔小姐运气好,掉下去的时候被树枝挡了几下,但多处骨折非常严重,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 医生在病房外低声说着,“最关键的是她的心脏……”
她突然咳嗽起来,打断了医生的话。
她不想让沈时序知道,她快要死了。
病房门被推开,沈时序快步走了进来。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连袖扣都整整齐齐,就像来看望一个普通熟人一样。
“你醒了,还疼吗?” 他开口问道。
“当时情况紧急,我……” 沈时序试图解释什么。
“我明白。” 乔青棠打断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江雨沫是你的命,你先救她是对的。”
沈时序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冷静。
没有哭闹,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一句怨言。
房间里陷入沉默,只有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乔青棠望着窗外飘落的一片枯叶,轻轻问:“沈时序,我们那些年……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本不该问这个问题。
可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答案会让自己心碎,还是忍不住想确认。
“什么都不是。” 沈时序语气冰冷,“如果可以重来,我希望从来没有过那几年。”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锋利的刀子,精准地插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里。
泪水滑出眼眶,她低声说:“我知道了……很快一切都会回到最初。”
“你能理解就好。” 沈时序语气温和了些,“希望你以后能找到真正爱你的人。”
乔青棠在心里苦笑。
找不到了,因为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时序决定留下来陪她。
这一天,他的手机响起了专门为江雨沫设定的铃声。
“时序,我脚扭伤了……”电话那头传来江雨沫带着哭腔的声音。
与此同时,乔青棠正努力撑起身子想去倒水,却因腿部受伤摔倒在地。
沈时序迟疑了一下,最终只是让助理去查看江雨沫的情况。
“你去陪她吧。”乔青棠轻声说道。
沈时序将她扶回床上,“她那边不着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伤,尽快完成第三件事,那样我就能永远陪在她身边。”
乔青棠的心猛地一颤。
原来他留下的真正原因,是为了尽快摆脱她。
这一天,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乔青棠以为是沈时序回来了,却看到江雨沫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她脸上。
“你受伤是你自找的!”江雨沫歇斯底里地喊道,“凭什么缠着时序不让他来陪我?我已经失去过他一次,绝不会再让你把他抢走!”
乔青棠想解释,可江雨沫已经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腕:“既然你这么离不开男人,我就找几个人来满足你!”
“放开我……”乔青棠虚弱地挣扎,但因为伤势使不上力气。
她被强行拖出医院,扔进了一条阴暗的小巷。
几个混混露出猥琐的笑容围上来,粗鲁地撕开她的病号服。
“不要……放开我……”
乔青棠绝望地哭喊,拼命反抗却毫无办法。
终于,她抓住机会,用指甲狠狠抓向那个准备脱她衣服的男人的眼睛,男人痛叫一声松开了手。
她趁机捡起地上的碎玻璃,猛地朝另一个扑过来的混混挥去。
“啊!”那人捂着手臂退后几步。
她踉跄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逃出小巷。
身后传来混混愤怒的咒骂,但她不敢回头,拼尽全力跑回了家。
直到锁上别墅大门,她才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没过多久,大门被人猛地踹开。
沈时序拉着江雨沫的手大步走了进来,一向沉稳冷静的他此刻满脸怒火。
“乔青棠,”他的声音低沉得吓人,“雨沫好心来看你,你怎么对她?她做错了什么,你要动手打她!”
江雨沫躲在沈时序身后,半边脸通红,眼里含着泪水,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乔青棠大脑一片空白,万万没想到江雨沫会如此颠倒是非。
“我没有打她!是她带人来……”
“够了!”沈时序厉声打断她,修长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雨沫脸上的巴掌印是假的吗?”
江雨沫适时地抽泣着说:“时序,算了……我只是想让她道个歉……”
“乔青棠!”沈时序突然提高音量,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怒意,“道歉!”
她心里一阵剧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道歉,我没打她,我也没有错!”
沈时序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啪”地打开——
里面正是她母亲留下的翡翠吊坠,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念想。
“道歉,”他冷冷地说道,“否则这件东西,你再也别想见到。”
乔青棠浑身颤抖,眼泪夺眶而出。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时序,不敢相信他会用这种方式威胁她。
“你……”她声音哽咽,“你怎么能……”
“最后一次机会。”沈时序面无表情地抬手做出要摔碎的动作。
乔青棠闭上眼,泪水滑落。
她张了张嘴,却突然感到心脏一阵剧烈疼痛,仿佛被人紧紧攥住。
“对……不……”
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溅在地板上,触目惊心。
沈时序的瞳孔猛然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你怎么会——"
"时序!"江雨沫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用力拽住他的衣袖,"她肯定在嘴里藏了血包!我刚才亲眼看见她往嘴里塞东西!"
她委屈地扁着嘴,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想要个道歉而已,她居然演这么一出......"
沈时序的动作僵在半空。
他低头盯着地板上那摊暗红色的血迹,又看向乔青棠苍白如纸的脸,眼神不断变化。
最终他面无表情地直起身:"乔青棠,你真是......死不悔改!"
他转身将江雨沫搂入怀中,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在关门前的最后一刻,他冷冷抛下一句话:
"想清楚最后一件事,我的耐心不多了。"
房门发出"砰"的巨响。
乔青棠瘫软在床上,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
她呆滞地望着天花板,突然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泪水就模糊了视线。
接下来的日子里,乔青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寸步不离。
她蜷缩在角落,听着楼下传来的欢声笑语。
沈时序和江雨沫正在看电影,音量开得很大,放的是她曾经最爱的爱情片。
以前她窝在他怀里时,他会一边喂她吃草莓,一边在她耳边说:"央央,我们要每年都重温一次。"
而现在,陪他看电影的人换成了江雨沫。
"咳——"她突然捂住嘴,指缝间渗出暗红色的血丝。
这几天吐血越来越频繁,身体也每况愈下。
她颤抖着擦净血迹,手机突然响起。
"乔小姐,明天就要登岛了,您都准备好了吗?"
她轻声回答:"嗯,都准备好了。"
刚挂断电话,房门被推开。
沈时序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眼神冰冷:"准备好什么?"
乔青棠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准备好......完成最后一件事了。"
他眉头微皱:"什么事?"
"我想和你单独吃顿饭。"她声音轻得像羽毛,"要你亲手做的,就我们两个人,安安静静吃完。"
沈时序沉默片刻,点头:"可以。"
第二天一早,沈时序就把江雨沫送走,亲自下厨做饭。
乔青棠坐在餐桌前,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从前。
但她很快发现——
每道菜都放满了辣椒。
她胃不好,从来不吃辣。
而江雨沫却无辣不欢。
原来他已经记不清她的饮食习惯了。
"吃吧。"沈时序把菜端上桌,语气冷淡,"吃完签字。"
桌上摆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乔青棠刚拿起筷子,沈时序的手机就响了。
"时序!我被灯砸到了,好疼......你快来......"江雨沫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沈时序脸色骤变,立刻站起身:"我马上到!"
他转身就要走,乔青棠抓住他的手腕:"你答应过......要陪我吃完这顿饭。"
他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不就是一顿饭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都在京北,以后又不是没机会。"
说完他把离婚协议书推到她面前:"签字吧,好聚好散。"
乔青棠眼眶发红:"就十分钟......十分钟都不行吗?"
"我说过,雨沫是我的命。"沈时序语气冰冷,"她出事怎么办?"
乔青棠的手指微微发抖,最终还是签下了名字。
沈时序拿起文件,头也不回地离开。
空荡荡的餐厅里,只剩下乔青棠一个人面对着满桌红彤彤的辣菜。
沈时序,
我提出的三个请求,你一个都没做到啊。
她苦笑着拿起筷子,夹起一片水煮鱼,火辣辣的灼烧感从舌尖蔓延到胃里,疼得她额头冒出冷汗。
但她还是一口接一口,机械地往嘴里送。
"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她不得不放下筷子,冲进洗手间。
又一口鲜血吐进马桶,刺目的红色在水中晕开。
她擦了擦嘴角,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眼睛却倔强地不肯流泪。
回到餐桌前,她继续吃着那些让她痛不欲生的菜肴。
每一口都像在心上划一刀。
可她固执地要把它们全部吃完,仿佛在进行某种告别仪式。
胃里翻江倒海的疼痛让她直不起腰,但她还是坚持着,直到最后一个盘子见底。
站起身时,眼前一阵发黑,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才站稳。
行李箱早已收拾妥当,静静地立在门边。
乔青棠拖着它,最后环视这个曾经充满回忆的别墅,如今每个角落都染上了江雨沫的痕迹。
她轻轻带上门,把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沈时序,从此我们天各一方,后会无期。
行李箱的滚轮在甲板上磕磕绊绊,乔青棠瘦削的身影随着邮轮轻轻摇晃。医护人员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旁,看到她突然咳出鲜血,年轻护士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您这种情况真的不适合继续航程。"主治医师递来药片时忍不住劝道,"我们可以安排最近的港口..."
乔青棠用手背抹去唇边的血迹,摇头时发丝黏在汗湿的额头上:"我能撑到目的地。"每个字都像从肺里挤出来的。
她必须死在那个无人岛上。这样哥哥在加州收到她最后那条短信时,只会以为妹妹正在某个海岛疗养,而不是永远沉睡在海底。
三天前发给哥哥的告别信还在手机草稿箱里。她说要和沈时序离婚,说要独自旅行,说别来找我——每个谎言都像刀子划在心上。但比起让哥哥亲眼看着妹妹死去,她宁愿选择这样温柔的欺骗。
咸涩的海风拍打着舷窗,乔青棠望着墨蓝色的海面出神。那片深不见底的水域,即将成为她永恒的归宿。
当邮轮终于靠岸时,医护人员用毛毯将她裹成茧。拔掉输液针头时,护士别过脸抹了下眼睛。别墅里飘着新鲜百合的味道,这是她特意要求的——小时候哥哥总说,离开时要被花香环绕。
心电监护仪的绿光在昏暗房间里格外刺眼。
乔青棠数着自己漏跳的心拍,突然发现右手小指失去了知觉。走廊传来推车碾过地板的声响,她却闻到了二十年前乔宅的栀子花香。
警报声响起时,她的世界正在安静地崩塌。
左耳先听见死寂,右耳却传来童年时父母唤她乳名的回声。
记忆像老电影般闪回:父亲书房里泛黄的书页,母亲别在她发间的白色花朵,哥哥举着她够树梢的风筝。
最后浮现的却是沈时序转身时扬起的衣角。
乔青棠嘴角微微扬起,睫毛像停驻的蝶翼般不再颤动。
房门突然被撞开的巨响惊碎了宁静。有人冲进来抱住她逐渐冰冷的身体,温热的液体滴在她脸上。"坚持住..."那个声音在发颤,但她的意识已经沉入永恒的黑暗。
京城,一座高架桥上,一辆迈巴赫如脱缰野马般朝着远方风驰电掣而去。
驾驶座上的沈时序,嘴角那抑制不住的欣喜肆意地蔓延开来,他随意地扫了一眼副驾驶座上那本离婚证,上面印着自己的照片,还盖着“同意离婚”字样的钢印。
他的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狂喜之色。
终于,他成功挣脱了那段婚姻的束缚,离婚了!
时光匆匆,时隔五年,他终于有机会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迎娶回家!
一想到马上就能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江雨沫,沈时序不由自主地猛踩下了油门。
然而,就在迈巴赫即将穿过红绿灯的那一刹那,沈时序的心脏毫无预兆地剧烈疼痛起来。
那痛感好似有一只无形却锋利无比的利爪,猛地伸进他的心脏,狠狠地剜去了一块肉,紧接着,全身都传来如针扎般的疼痛,一种不安的恐慌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刹那间,沈时序眼前猛地一黑,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对车子的掌控。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迈巴赫的车头如一头疯狂的野兽,重重地撞上了路边的护栏,巨大的冲击力让沈时序的身体被猛地弹起,随后又重重地落下。
他的头狠狠地撞在了一旁的玻璃窗上,眼前的视线迅速被鲜血所覆盖,沈时序的意识也在这剧痛中一点点地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沈时序被一阵悲戚的哭声从昏迷中唤醒。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只有头顶那惨白如纸的天花板,还有那刺鼻的浓烈消毒水味道直钻鼻腔。
沈时序的意识还停留在车祸发生的那一刻,脑袋依旧昏昏沉沉,唯有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传来阵阵刺痛。
突然,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闯入了他的视线,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这才终于认出眼前的女人是谁。
“雨沫?”
江雨沫眼眶通红,泪水在里面打转,她猛地扑进沈时序的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呜呜,你吓死我了……”
“你知不知道,当我接到你出车祸的急救电话时,心里有多害怕吗?我差点就以为你会像五年前那样……”
后面的话,江雨沫哽咽着再也说不出口,但两人都心知肚明那未尽之言的含义。
沈时序暂时顾不上心中那股不安和恐慌的情绪,只是吃力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江雨沫的背,轻声哄着她。
“好了好了,我已经没事了,对了,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江雨沫微微一愣,随即起身,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是什么?”
沈时序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才在床头柜上发现了自己的离婚证,随后,他缓缓坐起身,将离婚证抽出来递给她,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动。
“我和乔青棠离婚了。”
这句话,对于江雨沫来说,就像突然中了超级大奖,又像是在脑海中炸开了一朵绚烂无比的烟花,她的耳畔边嗡嗡作响,一片嘈杂。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呆呆地说道:“真、真的吗?”
沈时序轻笑一声,将江雨沫手中的离婚证打开,指着自己那张单人头像,还有下面婚姻状况一栏那醒目的“离异”二字。
“婚姻状况都改了,这怎么会是假的?”
江雨沫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离婚证上两人的名字,眼中的怀疑渐渐被狂喜所取代。
她欣喜若狂,猛地丢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般扑进沈时序的怀里,狠狠地亲了他几口。
“太好了,时序,我终于能做你的新娘了,我真的好开心!”
说到最后,江雨沫的眼角渗出了些许激动的泪花,眼中既有感动,也有难以抑制的喜悦。
看着心上人如此模样,沈时序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擦拭去江雨沫眼角的泪水,轻轻亲了亲她。
“我也很开心。”
他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才能走到今天,沈时序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的不易。
想到这里,他将怀里的人用力抱紧了几分。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在一起,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止,直到天边的夕阳渐渐西下,晚霞褪去,黑暗笼罩大地,星星在夜空中闪烁。
突然,江雨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从沈时序的怀里抬起头,咬了咬唇,不安地开口说道。
“时序,我们虽然能结婚了,可你父母那边怎么办?他们会不会还是不同意我们结婚,又要把我赶走啊?”
一提到沈时序的父母,沈时序的眸色也瞬间暗沉了几分。
沈时序的父母虽然对他宠爱有加,但当年他们却看不上江雨沫,死活不同意他娶江雨沫进门。
他无奈之下,只能想着带江雨沫私奔,等以后有了孩子,说不定他爸妈就会看在孙子的面上妥协。
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意外总是比计划先一步到来,沈时序和江雨沫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在去机场的路上遭遇车祸。
车祸后,沈时序失忆了,被父母哄骗着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而江雨沫则被他的父母强行送出了国。
自此,两人错过了整整五年。
五年间,他过得尚算顺遂,可他深爱的女孩却在异国他乡历经了无数苦难。
沈时序这辈子都难以忘怀,当他记起江雨沫,前往国外接她回家时,时隔五年再度见到她的模样。
在两人还未被强行分开的时候,江雨沫被他呵护备至,吃穿不愁,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有他为她撑腰。
然而,江雨沫被他的父母赶出国后,由于身无分文,她几乎尝试过所有能赚钱的工作,可即便如此,辛辛苦苦攒下的钱也仅仅能勉强维持温饱。
当沈时序看到她那瘦弱不堪、头发枯黄如草、浑身伤痕累累的模样时,就连这个从不轻易落泪的男人,也头一次哭红了双眼。
起初,江雨沫并不愿意跟他回国,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父母,另一方面则是他已经结了婚。
她不愿成为破坏他和乔青棠感情的小三。
江雨沫的这份懂事,让沈时序愈发心疼,他紧紧抱着她,郑重地发誓,他不会再让父母欺负她,也绝不会让她当小三。
最后,他告诉江雨沫,在他想起她的那一刻,就已经和乔青棠提出了离婚,虽然过程充满了艰难险阻,但他最终还是成功离了婚。
如今,他和江雨沫之间只剩下最后一道难关,那就是他的父母。
沈时序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父母为何如此讨厌江雨沫,甚至厌恶到不惜造她的谣。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了,也绝不会再让父母伤害到自己心爱的女孩。
想到这里,他轻轻低头,吻了吻江雨沫微蹙的眉头,轻声说道:“你放心,他们不会了。”
“我们可以先去把结婚证领了,然后再告诉他们。”
毕竟生米煮成熟饭,沈时序的父母再怎么反对也无济于事了。
当年,沈时序的父母已经透露出要把江雨沫送走的想法,所以他才慌慌张张地带着江雨沫私奔,以至于连领证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如今,他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而且,我也不会再让他们把你赶走了,你要知道,你就是我的命,要是我真的再失去你,我会跟着你一起赴死……”
可还没等沈时序把话说完,江雨沫就急忙捂住他的嘴,眼中满是慌乱。
“我不许你说死,你要是死了,我也跟着你一起死!”
沈时序被吓得连忙紧紧抱住她,轻声安慰道:“好好好,我不死,我还要跟你携手白头到老呢。”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直到晚班的护士前来劝江雨沫离开,江雨沫才恋恋不舍地和他告别。
临走时,沈时序叫住她,让她回家安心等着,等他出院,就带她去领证。
正因为有了他的保证,江雨沫这些天都睡得格外安稳。
反观沈时序,不知道是不是车祸留下的后遗症,这几晚他总是噩梦连连。
梦里总是出现乔青棠的身影。
梦境的开头,永远是乔青棠穿着洁白的婚纱,缓缓地朝他走来,而梦境的结尾,总是乔青棠从他的怀中缓缓消散,任凭他如何拼命地挣扎挽留,都无济于事。
“不要!”
又一个关于乔青棠的噩梦结束后,沈时序猛地从睡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窗外,朝阳悄然升起,将天边染成了一片柔和的粉红色,温暖的气息包裹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可房间里却依旧寒冷刺骨,就连沈时序的双手双脚都冰凉不已。
许久之后,沈时序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梦见乔青棠了。
明明两人离婚后,他就再也没有和乔青棠联系过,而乔青棠——
他拿起一旁的手机,点开了和乔青棠的聊天界面,里面空空如也,同样空荡荡的还有通话记录页面,里面有很多人给他打过电话,却唯独没有乔青棠的名字。
想起这些天不断重复的噩梦,还有那天他拿到离婚证时,心脏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以及那场由此引发的车祸,他心中一直被忽略的不安和慌张,此刻如涨潮的潮水一般,将他紧紧包裹,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握住手机的手渐渐收紧,鬼使神差地,他给乔青棠发了一条短信。
“我和雨沫今天要去领证了,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但是你不能再欺负雨沫。”
可短信刚发出去的后一秒,一个鲜艳的感叹号突然映入他的眼帘。
他这是被乔青棠拉黑了?!
沈时序的呼吸突然停顿,紧接着迅速返回通讯录重新拨打乔青棠的电话。
然而,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后,只传来机械般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电话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
“砰!”
他猛地将手机甩到床上,双手捂面深吸一口气。
他真是糊涂了才想要联系乔青棠。
如果不是那些梦境和那场车祸触动了他的心弦,考虑到他们毕竟曾是五年的夫妻,而且彼此间没有仇恨或误解,出于情理他也应该关心一下这位前妻。但现在看来,乔青棠显然不需要他的关心,甚至比他还先一步删除并屏蔽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再为她费神。
毕竟,他即将与江雨沫步入婚姻殿堂,他不想让自己的爱人因为这些琐事感到不快。
想到这里,沈时序再次拿起手机准备彻底删除乔青棠的所有信息。
然而,当手指触碰到确认键时,他又犹豫了。
最终,沈时序干脆关闭屏幕,起身朝病房外走去。
今天是他人生中的重要时刻,他绝不能错过或迟到。
这样想着,他加快脚步,却不小心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两位护士。
这两位护士被吓得不轻,连连道歉后继续前行。
而她们低声交谈的内容随着走廊里的风声飘进了沈时序的耳朵里。
“听说你们心血管科又有一位病人主动放弃了治疗?”
“是啊,原本还有治愈的可能,但不知为何那人选择了放弃,并为了不让家人知道,签下了文件前往无人岛,打算独自在那里静静离去……”
“天哪,到底是谁这么可怜。”
“好像是姓乔,叫什么乔未……”
远处,本只是无意中听到这段对话的沈时序正想加快速度离开,但当他捕捉到“乔”字时,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正当他试图听清护士提及的名字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这一切,也让那两位护士匆匆离去。
沈时序急忙查看来电显示,看到是江雨沫打来的,立刻接通了电话。
“喂,雨沫,我这就来接你,你就安心在家等着吧。”
说着,他加快步伐向前走去,至于刚才听到的关于乔青棠的消息早已被抛诸脑后。
他马上就要与江雨沫组建新的家庭了,乔青棠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未来,他也不会再想起她的事情或是这个人本身。
从此,他和乔青棠就如同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不久之后,沈时序接上了江雨沫,一同前往民政局。
本应是一个充满喜悦的日子,但他们这一路上却遭遇了不少波折。
先是晴朗的天空骤变,狂风夹杂着暴雨如子弹般砸向地面。
接着高架桥上的交通因大雨变得拥堵不堪,沈时序的车还险些与其他车辆发生碰撞。
望着看不到尽头的堵车队伍,江雨沫脸上写满了忧愁。
尽管沈时序多次安慰她这只是意外,但她依旧难以释怀。
江雨沫紧握着手心,转向专注于前方路况的沈时序,语气中透露出不安。
“时序,我们还是改天再去领证吧。”
“我听说如果在做一件事之前遇到各种阻碍,那么这件事很可能办不成,强行去做可能会有危险……”
“况且我们私奔那天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况,我真的有些害怕……”
说到最后,江雨沫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丝哽咽。
沈时序心头一揪,立刻转过头来安抚她:“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任何意外发生的。”
“我们都一起走过这么多风雨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也很想早点把你娶进门,难道你不想早点嫁给我吗?”
听他这么说,江雨沫连连点头。
她怎么会不想嫁给他呢?
她做梦都盼着这一天快点到来。
想到这里,她也用力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紧紧相扣。
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什么风浪没经历过,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沈时序驾驶的迈巴赫稳稳停在民政局门口,两人共撑一把黑伞,肩并肩踏上台阶。
走进民政局的那一刻,江雨沫心里最后一丝不安悄然散去。
望着墙上那几个鲜红的“结婚登记处”字样,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终于要成为沈时序的妻子,沈家的少奶奶了!
从此以后,无论是乔青棠还是那些曾经轻视、欺辱她的人,都将被她远远甩在身后!
特别是乔青棠,在她出国的日子,总是能看到乔青棠如何在沈时序的宠爱中风光无限。
如今乔青棠已经离开,沈时序终究是回到了她身边!
乔青棠,你真是个废物!
就算他曾为你倾心五年又如何?不属于你的东西,终究留不住!
如果此刻乔青棠就站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拿着和沈时序的结婚证狠狠抽她的脸,狠狠羞辱她一番!
排了许久的队,终于轮到了沈时序和江雨沫。
两人心中像做梦一般,不停地在各种表格上签下名字。
当把各自的资料递给工作人员时,两人对视一笑,眼中满是期待。
而沈时序除了期待之外,还有些紧张。
虽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领结婚证。
但这一次的感觉截然不同。
上一次是在失忆的情况下草率完成的,那时他对乔青棠的确是一见钟情,但整个过程更像是一场冲动之举。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拉着乔青棠去领证,不到半小时就完成了手续,全程只想着赶紧签字,把她娶回家。
等真正拿到那本红色证件时,他反而有些茫然。
就这样结婚了?
怎么这么快?
之后该做什么、去哪里,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认真想过。
而现在,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不只是等待审核的紧张,更是对与江雨沫未来生活的忐忑。
领完证后他们要去哪里庆祝?以后住在哪里?怎么面对父母?孩子叫什么名字……
明明证书还没到手,沈时序的心思却早已飞向遥远的未来。
每一个问题他都在心中反复琢磨解决办法。
直到窗口内的敲击声将他拉回现实。
“咚咚”的声音从玻璃窗传来。
沈时序连忙看向工作人员,眼神里透着疑惑:“怎么了?”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
“沈先生,是这样的,因为您之前有过婚姻记录,需要额外进行身份核实。”
沈时序眉头微皱,旁边的江雨沫也担忧地看着他:“时序……”
话还未说完,对面窗口的工作人员也敲了敲玻璃,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江小姐,抱歉,您的资料也存在一些疑问,需要单独确认一下。”
江雨沫和沈时序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
"时序......"
注意到江雨沫眼中的不安,沈时序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怕。"
"你先跟他们进去,我办完手续立刻来找你。"
得到承诺的江雨沫这才跟着工作人员走向隔壁房间。房门关上的瞬间,沈时序脸上的温柔立刻被严肃取代。
沈时序在房间里静坐了许久。工作人员终于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神情凝重地抬起头。
"很抱歉,沈先生,你们暂时不能办理结婚登记。"
这句话让沈时序浑身一僵,但很快他又放松下来,嘴角浮现冷笑。
"又是我父母在背后搞鬼?"
"如果这里办不了,我们可以换一家民政局。"
他盘算着就算国内不行,大不了带江雨沫去国外登记。
工作人员欲言又止,最终将电脑屏幕转向他:"问题不在您这边。"
"系统显示江女士在国外仍有婚姻关系,如果强行登记可能构成重婚罪。"
"什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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