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去看了《浴火之路》,感觉很惊喜的一部,并且后劲很大,让我直到现在都在反复回味。全片印象最深的一幕,是崔大路在山洞与人贩子老金对峙、拯救赵子山。崔大路在进入人贩子窝时,一直带着墨镜,去掩盖自己“丢了魂”的眼神。而在这一幕,崔大路有了清晰可见的眼神、心理转变。

在前一幕,人贩子试图用被拐孩子的照片动摇崔大路,让他无意识暴露出自己失去孩子的脆弱无助,这时的崔大路眼神是“散乱”的。但在经过赵子山的言语暗示后,崔大路立刻收起眼中的摇摆,表现出凶狠凌厉,否认自己丢了孩子。

这时的他其实是在表演,装作自己没有软肋,装作自己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人。正是依靠这样的信念,他才能跳到坑里,挡在赵子山身前,并在地理位置明显低于人贩子的情形下,气势汹汹地咒骂人贩子,逼得人贩子将两人放了出来。在我看来,这里不单单是崔大路的自我伪装,更是他内心成长的决定性转折时刻。

想问问肖央老师,在拍摄这一幕时,是如何处理崔大路这一转变的?崔大路跟人贩子近身对峙时,有一个崔大路眼神特写镜头,在那一刻,作为崔大路内心又会想些什么呢?

除了记忆深刻的高光片段,还有一个与整体意向相关的问题,让我反反复复地揣摩。联系影片老虎狼兔子的意向,似乎很难直接将崔大路对应为虎或者狼。崔大路的儿子叫小狼,按常理说,崔大路也应该是狼。但是在和赵子山的对比下,崔大路又并不像狼那么狠厉和冷漠。后来我想,或许崔大路是那只老虎,只是他并非如传统印象中霸气外露,而是不断成长着。

在崔大路声势浩大偷车失败的场景中,镜头曾带到窗户玻璃上贴的老虎窗花,暗示崔大路其实是老虎,但在那个阶段里,他是一只纸老虎。在荒漠里,崔大路这只老虎,挡在李红樱这只兔子身前,警告赵子山代表的狼不要伤害兔子,虎狼虽然在此时对立,但崔大路这只老虎依然是脆弱的,失魂的,如薄纸一般易撕碎的。但在山洞的坑里,面对极端处境,崔大路内心的信念,赋予了这只纸老虎血肉,崔大路在此刻完成了转变,勇敢狠厉地挡在了赵子山这只狼的身前。

虎狼兔与三人一一对应,代表了三人在同样失去孩子的处境中,不同的状态与心理,但如果他们的孩子不曾丢失呢?以崔大路为例,他说自己是先丢了魂,再丢了孩子。而在山洞里的转变,就是找回“魂”的过程。他说要当小叶子的爸爸,并不只是因为喜欢李红樱,更因为他重新懂得做一个爸爸的责任,重新得到机会去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于是我想,如果没有人贩子,如果没有孩子被拐,那么虎狼兔就不会存在。因为他们都只会是最普通的合格父母,只是有血有肉有魂,善良幸福的平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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