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历史勘探社

本文陈述所有内容皆有可靠信息来源，赘述在文章结尾

1903年的湖南石门县南岳寺村，一间简陋的农舍里迎来了一个男婴，父母给他取名郑洞国。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他上面有三个姐姐，还有一个比他大 14岁的哥哥郑潼国。

那时候农家日子过得紧巴，但读过两年私塾的父亲认准了读书能改变命运，砸锅卖铁也要供两个儿子念书。

郑洞国的童年是在田埂与私塾间度过的，白天帮家里放牛割草，晚上就着油灯跟着先生念 "之乎者也"。

改变他人生轨迹的是大哥郑潼国，郑潼国后来去日本留了学，回来后在村里教书，讲的全是新鲜事。

“民主”“革命”这些词从大哥嘴里蹦出来，像种子落在郑洞国心里。

“清朝皇帝不好，必须推翻帝制，建立民国，中国才有希望 ”，大哥这句话，让这个农家少年第一次知道，外面还有一个需要改变的世界。

1921年，18岁的郑洞国揣着几块银元，偷偷跑去报考湖南陆军讲武堂。

可那会儿时局乱，讲武堂迟迟开不了学，他只好灰溜溜回了石门，继续在学堂里啃书本。

后来他又考进长沙商业专门学校（现在湖南大学的前身），学着打算盘、记商号，成了个 "准商人"。

但军营的梦一直没断，1924 年，孙中山要在广州办军官学校的消息传来，郑洞国坐不住了。

他软磨硬泡说服大哥借了钱，没敢告诉家里其他人，背着包袱就往广州赶，等他气喘吁吁跑到军校，才发现第一期报名早就截止了。

正当郑洞国满心失望，觉得希望渺茫的时候，朋友黄鳌告诉他，自己刚到广州时，担心一次考不上，就先后报了两次名。

如今自己已被录取，还空出了一个名额，便建议郑洞国顶着自己的名字去参加考试。

郑洞国思来想去，虽然这事儿有风险，但要是错过这次，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咬咬牙他决定一试，没想到还真考上了，就此开启了他24年的军旅征程。

郑洞国15岁那年，父亲给他包办了一门亲事，女方是同乡覃腊娥，比他大8岁，是个勤劳本分的农家姑娘。

1918年郑洞国和覃腊娥成了婚，婚礼很简单，红布盖头，两床棉被，就算成了家。

起初郑洞国不太情愿，觉得这姑娘比自己大太多，可相处下来，发现覃腊娥不光会操持家务，还特别疼人。

他在外面念书，她就帮着照顾公婆；他要去广州考军校，她默默连夜纳了双布鞋塞给他。

1921 年，大女儿郑凤云出生；两年后，长子郑安飞也来了，第一次东征间隙，郑洞国回了趟家，覃腊娥又怀上了次子郑安腾。

郑洞国身为军人，大部分时间都在战场上拼搏，一年到头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自然也很少能和孩子们亲近。

他始终难忘东征结束第一次回乡探亲的情形，那时大女儿郑凤云和长子郑安飞躲在母亲覃氏背后，眼神怯怯地望着他，紧张得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郑洞国平日里和孩子交流不多，长孙郑建邦回忆，小时候常常看到祖父和父亲共处一室，一整天下来，两人都沉默不语，父子间显得颇为生分。

不过，对待孙辈，郑洞国就温和亲切许多，在郑建邦印象里，祖父丝毫没有威严之感，要是不了解他过去的经历，很难想象他竟是军人。

他很少主动跟孩子们提及自己过往的军旅生涯，反而常和他们聊历史、讲古代诗词。

后来撰写回忆录时，也是郑建邦问一句，他才答一句，配合着把那段过往记录下来。

这张照片，画面里正是郑洞国和他的长孙郑建邦，郑洞国都当上爷爷了，但岁月似乎格外眷顾他，他看上去并不显老，依旧帅气英俊，风采不减当年。

小孙子依偎在他怀里，模样可爱又稚嫩，一老一少同框，画面温馨又美好，满是浓浓的祖孙情。

1928年北伐结束，郑洞国把父亲和妻儿接到蚌埠团聚，可好日子没过多久，中原大战的硝烟又起，覃腊娥带着孩子去武昌暂住时，染上风寒，没几天就去世了。

郑洞国赶回来时，只看到灵堂里的黑白照片，这个跟他过了十年、从没红过脸的女人，就这么突然走了。

祸不单行，第二年大哥郑潼国护送覃腊娥的灵柩回石门，路上遇到土匪，父亲竟被杀害了，短短几个月，两位亲人相继离世，郑洞国躲在屋里哭了整整一天。

覃腊娥去世后，三个孩子没了依靠，只能寄人篱下，日子过得漂泊不定。

抗战时，郑凤云嫁给了表兄陈某，此后便一直生活在石门乡间，抗战胜利后，郑安飞凭借努力考上了上海同济大学建筑系，毕业后被分配到沈阳工作。

1933年，郑洞国到南京出差，顺道去医院探望老乡，就在这时，他邂逅了年仅17岁的陈碧莲。

从照片里不难看出，陈碧莲身着一袭旗袍，韵味十足，发型也精心打理过，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仪态端庄、气质优雅，浑身散发着十足的千金小姐风范。

陈碧莲的父亲是留日学生，当过县长和大学教授，家里书香门第，她不光长得漂亮，还能写一手娟秀小楷，说英语时像唱歌一样好听，30 岁的郑洞国和她几乎是一见钟情。

情投意合的两人很快步入婚姻殿堂，婚礼过后没多久，郑洞国和陈碧莲就拍下了这张意义非凡的新婚合影。

照片里的陈碧莲模样十分大气，让人一看就觉得是有福之人，夫妻二人穿着朴素又简单，但陈碧莲却美得自然纯粹，浑身散发着干净清爽的气质。

婚后两人聚少离多，郑洞国在前线打仗，陈碧莲就在后方等着，1943年郑洞国去印度当新1军军长，陈碧莲竟瞒着他，坐飞机穿越驼峰航线去看他。

那条航线被称为 "死亡航线"，飞机颠簸得能把人甩出去，还经常遇到日军战机，郑洞国在机场看到冻得瑟瑟发抖的妻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在印度时，蒋介石夫妇视察驻印军，谢绝了美军安排的住所，非要住新1军军部，郑洞国正发愁军部房子太破，陈碧莲体贴的把宿舍让出来，自己还亲自收拾了房子。

她找了些彩纸糊窗户，又把带来的台布铺在桌上，硬是把简陋的营房改成了像模像样的 "行辕"。

昆仑关战役后，杜聿明号召军官给阵亡将士家属捐款，陈碧莲听说后，拉着郑洞国的手说："将士们流血够多了，这钱咱来出。"

郑洞国把积蓄拿出来，替荣誉第1师所有连以上军官都捐了款，这事在军中传了好久。

抗战胜利后，他们在上海安了家，郑洞国好客，家里总挤满客人，有些下属干脆住了下来，陈碧莲从不计较，每天带着佣人买菜做饭，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可安稳日子没过多久，1946 年郑洞国被派去东北打内战，夫妻又得分开。

1948 年长春被围时，陈碧莲在上海急得直掉泪，一封封写信，字里行间全是担忧，还有对他"死忠党国"的埋怨，没想到这些信全被空投到了解放军阵地，成了瓦解敌军的材料。

长春和平解放后，郑洞国去哈尔滨学习，陈碧莲听说他没事，立马坐飞机赶到冰天雪地的哈尔滨。

见到形容憔悴的丈夫，她啥也没说，只是解开包袱，拿出一件件棉衣给他换上。

1952年，郑洞国接到去北京工作的安排，可陈碧莲不想去，还拿水土不服当借口，坚决要离婚。

郑洞国苦口婆心劝了好多回，最终没办法，只能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二十多年的感情就此画上句号。

三年后，郑洞国娶了杭州姑娘顾贤娟，有了女儿郑安玉，陈碧莲也在上海和姓钟的商人组建了新家庭。

这张照片，上面正是郑洞国和顾贤娟，他们成婚那会，郑洞国已然52岁，顾贤娟才35岁。

顾贤娟模样颇为出众，虽比不上那些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整个人气质温婉，眉眼间透着股动人劲儿，一颦一笑都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别有一番韵味。

虽说郑洞国和陈碧莲最终分开了，但彼此间的联系并未就此切断，郑洞国到上海视察时，陈碧莲总会前往宾馆探望他，两人坐下来聊聊天，还会关切地询问孩子们的近况。

1972年，顾贤娟离世，五年后女儿郑安玉又在工厂不幸遇害，郑洞国自此孤身一人，而陈碧莲一生没有生育子女，便将胞弟陈泽森夫妇的独女收作养女。

后来郑洞国步入晚年，孩子们想着他们二人或许能重归于好，便多次试探着撮合。

起初郑洞国只是沉默不语，后来孩子们提及得多了，他便面露不悦之色，孩子们见此情形，只好识趣地不再提起这件事。

1991年郑洞国在北京去世，70多岁的陈碧莲冒着严寒赶来送他最后一程，她穿着一身黑衣服，围着黑纱巾，站在灵前，腰杆挺得笔直，一如当年那个优雅的姑娘。

参考信源：

南方都市报——郑洞国失守长春被迫投诚 后半生未再踏足东北2014-12-23

团结出版社——上海奶奶的故事2019-0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