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特朗普19日签署公告,将企业为H-1B签证申请人支付的费用提高至10万美元,并称此举旨在确保美国引进的是高技能、不能被美国人替代的人才。
这个操作果然很“特朗普”——一切都能当成生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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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次被特朗普盯上的H-1B签证是什么来头呢?
时间回溯到1990年,当时的美国经济发展迅速,科技创新浪潮兴起,特别是在航空航天和信息技术等领域,对专业技术人才的需求急剧增加,但美国国内人才储备无法满足企业和科研机构的需求。
作为一个移民国家,收割全世界的人才是美国解决人才荒的不二法门。于是,美国国会在当年批准设立了H-1B签证。甭管是科技、医疗、艺术哪个领域,只要你是本科及以上学位,或者是具备同等专业经验都可以尝试申请。据美国公民及移民服务局介绍,每年发放的H-1B新签证上限为6.5万份,对于拥有硕士及以上学历的申请人可每年增加2万份。通常情况下,H-1B签证首次有效期为3年,满足条件可续签3年,6年期满如果未能完成身份转换,则需离境。
H-1B签证一经推出,就成了一些外籍人士进入美国的“黄金入场券”,吸引了全球优秀人才前往美国。
美国政策国家基金会的研究发现,雇主每申请一个H-1B签证职位,平均会在美国创造7.5个额外的就业机会,特别是在科技领域,谷歌、微软等公司借助H-1B签证引入人才,维持了企业的增长,带动了市场对其他岗位的需求。
照理说,H-1B签证是为美国四处招揽人才的,特朗普怎么不止一次对此开刀呢?
其实,这里边还是离不开政治算计。对移民持强硬态度的保守派白人阵营认为,近年来大量移民,无论是非法或合法居留美国,都挤占了他们的就业资源。他们认为自身没有从全球化中获得好处,很大程度上归咎于移民。为了迎合这些铁杆选民,“让美国再次伟大”“美国优先”成了特朗普挂在嘴边的常用词,也是他展示自己强硬作风、兑现竞选承诺的关键指标。
早在第一任期的2017年,特朗普就签署了“买美国货、雇美国人”行政令,要求国安部确保H-1B签证被授予拥有最高技能或收入最高的外国劳工,此后H-1B签证申请的审查变得更加严格。
2020年,受新冠疫情影响,美国失业率飙升。特朗普于当年6月22日发布公告,宣布从当年的6月24日12时01分起至年底,美国暂停发放部分种类非移民工作签证,其中包括H-1B签证。
在这次涨价之前,H-1B签证采用抽签制度分配名额。所需费用包括抽签注册费、申请费,总计从1700美元到4500美元不等,几乎所有费用都由企业承担。
之所以涨价,特朗普给出的说法是,美国企业利用H-1B签证项目,用更廉价的外籍人员替代美国公民,破坏美国经济和国家安全。公告还指责部分美国企业利用H-1B项目人为压低行业工资,让美国公民面临不公平的就业市场。如果企业不希望支付10万美元,那雇美国人就可以实现,并称最新政策“实际上给了企业雇美国人的动力”。
在场的美国商务部长卢特尼克表示,这一费用“按年计算”,适用于首次申请和续签,公司需要做出决定:这个人是否值得每年向政府支付10万美元?如果不值得,就让他回国,公司应该去雇美国人。卢特尼克说,移民政策的核心是雇美国人,同时确保引进的都是顶尖人才。他还向美国企业喊话:“如果你们要培训,就培训我们优秀大学的毕业生,培训美国人。不要再让人来抢走我们的工作。”
但,给签证涨价就能促进美国就业吗?
2017年的政策调整,给创业公司和医院等机构造成了连带伤害。一些创业公司给新员工发的工资较低,以股权作为奖励,难以满足新政策下“高技能与高收入”的要求,而医院等机构也因招募移民受限,在护理以及其他非技术类工作岗位上出现人员短缺。
2020年的限制措施使得大量国外高技能人才无法到位,部分在美外企甚至美国本土公司被迫停止原本计划好的项目。同时,高技能人才通常收入较高、消费力强,限制他们入境反而损害了美国经济复苏,恶化了就业市场。
在前两次对H-1B签证下手的时候,就有很多美国科学、教育和商界人士表示不满,认为它不能提振美国经济,反而是在拖后腿。
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主管科研的副校长丹尼斯·沃茨在社交媒体上说,特朗普这一政令对于美国学术界乃至整个国家而言是一场“十足的灾难”,它使人们对美国相关政策不确定性产生疑虑,将不利于美国吸引全球优秀科学家和工程师,即便政策未来被撤销,也难以抵消其影响。美国商会首席执行官托马斯·多诺霍说,收紧移民政策会把投资和经济活动推向国外,拖累经济增长,减少新增就业岗位。
如果还以这种眼光看签证涨价,那就太跟不上特朗普的思路了。就在当天,特朗普还签署了一项名为“黄金卡”的行政令,称其将为具有非凡能力并愿意支持美国的外国人开辟一条新的“签证通道”:个人向美国财政部缴纳100万美元,或者由企业赞助缴纳200万美元,这个外国人就能通过这一“黄金卡”项目获得加速审批的签证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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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签证涨价能起到的具体效果,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报道说,这一计划可能适得其反,因为它或将促使美国公司将工作岗位转移到海外,尤其是在研发等专业领域。批评人士指出,由于新措施限制了外籍人员在美国的工作机会,前往美国留学的国际学生人数可能进一步减少。
H-1B签证本是美国全球“掐尖”的工具,如今在特朗普的包装下中变成了圈钱“套餐”。所谓的筛选人才,其实是在筛选钱包;所谓的保护就业,其实是将移民政策明码标价。
现在的美国,还有什么不是生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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