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戎马一生的朱德元帅已达88岁高龄,虽然总司令的英武之气不改,但步伐颤抖,时常感冒发烧。朱德元帅身边人的都知道,老人家已经到了生命最后几年的旅途。这年6月10日,朱德突然从家人口中得知,唯一的儿子朱琦身体抱恙,住进了医院。

虽然家里人尽量轻描淡写,但朱德难免忧心忡忡,整整一个多星期茶饭不思,家里人又只好宽慰他说:别担心,过些日子就能出院了!

朱琦死亡10天后,88岁的朱德才得知噩耗,生气说:你们这样不对!

然而6月20日,朱琦的夫人赵力平却带着朱琦的4个儿子和1个女儿风尘仆仆地来到朱德北京的家中。看见孙子孙女和儿媳,朱德大喜过望,可是一想到他们撇下儿子朱琦跑到北京来,顿感疑惑不解。

看见赵力平和孩子们脸上带着忧伤,半晌不敢回话,康克清站了出来,说道:

“没治好,孩子走了。我们瞒着你,后事已经办完了。”

寥寥几字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朱德,他仿佛一下被抽走了精神,瘫软在椅子上,旋即又气愤得攥紧拳头,使劲砸着扶手:

“你们这样不对!我就这一个儿子!太可惜!”

一、对这个儿子,朱德亏欠太多

早年间朱德的父母搞封建式包办婚姻那一套,强令朱德迎娶大他两岁的表姐刘从珍。朱德并不喜欢这强扭的瓜,他与表姐有婚姻之名却无婚姻之实,婚后不久就忤逆父亲,出外求学去了。

朱琦死亡10天后,88岁的朱德才得知噩耗,生气说:你们这样不对!

朱德真正邂逅爱情,则是1912年的秋天。此时的朱德已经奋斗成了滇军少校军官,他爱上了一位友人的妹妹,在昆明师范学堂毕业并留校任教的进步女子萧菊芳。四年以后的秋天,朱德的儿子朱琦出生了。近代中国医疗卫生条件低下,婴幼儿夭折率居高不下,朱德给孩子起了个小名“保柱”,寓意“保住”。

这个孩子生来就不一般,右边的耳朵根儿长了一小段凸出的肉芽,朱德戏称这叫“拴马桩”,逢人就开玩笑说,这小子将来要么当大官,要么就是个当兵养马的!

彼时的中国并不太平,朱德一家的短暂欢愉也被打破,行走于行伍之间的朱德总是与家人聚少离多。1919年,妻子萧菊芳突然腹泻不止,疑似感染了痢疾。连日高烧不退水米未进之后,这位朱德的一生挚爱竟撒手人寰。

朱琦死亡10天后,88岁的朱德才得知噩耗,生气说:你们这样不对!

从此,自幼丧母又长年见不到父亲的朱琦,只能跟随继母陈玉珍一同生活,好在陈玉珍将他视如己出,不是亲娘胜似亲娘。

到了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各地的军阀结束了长期的纷争,走向合作抗日,纷纷招兵买马。当然也有恶习不改的,有志青年不愿加入他们,于是他们就来硬的——抓壮丁。就这样,身在云南的二十多岁青年朱琦,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进了军队。

此时的朱德早已经蜚声海内外,是大名鼎鼎的的八路军总指挥。有一次在出席国民政府军事会议的间隙,云南军阀、省主席龙云主动提起一件事情,说他的部队里有个叫朱琦的年轻人,一直宣称自己是朱德的儿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朱德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告诉了周恩来。于是周恩来派人前去交涉,最终把朱琦从龙云麾下带了出来。多年不见,父子重逢,朱德确认自己孩子真假的方式也颇为滑稽:

他快步走到这个年轻人面前,伸手就扒拉他的脑袋,查看他右耳朵上的小肉芽。揪着这根“拴马桩”,朱德这才放心的哈哈大笑起来,庆贺自己与朱琦父子相认。

二、左腿中弹,终生残疾,你去当工人吧!

朱琦在延安学习了一段日子,不等他享受与父亲重逢的幸福时光,当爹的就把他送去了晋察冀军区当兵。只要有晋察冀的干部回延安,朱德就询问朱琦在那儿的表现如何。有干部评价说,朱琦这个同志各方面表现都不错,就是生活上有些散漫。

朱德一听当时就恼了,一边让人给晋察冀领导捎口信,一定要严格约束朱琦,坚决不能惯着他,主张他的散漫作风,一边写信训斥朱琦,让他不要以为自己的是朱德的儿子就想着搞“特殊化”。

在朱德这位严父的压力之下,朱琦短短几年就成长为了团级干部。眼看着小伙子几近而立之年却孑然一身,贺龙元帅和李贞同志做媒,将一个叫做赵力平的女同志调到朱琦身边工作,希望两人擦出爱情火花。结果朱琦很快爱上了这位女同志,可是女同志却似乎对他“不感冒”。

李贞多次前去撮合,赵力平都推说婚姻大事要等到全国革命胜利了再说,眼下她的心里只有工作。贺龙听闻李贞多次“出师不利”,于是叫来赵力平,一拍桌子,吼了句:“干革命磨磨蹭蹭,结个婚有什么难办的?立刻批准,立刻照办!”

经过“贺胡子”这么一吓唬,又在多人的轮番劝说下,赵力平最终同意和自己与朱琦的婚事。从这件事也不难看出来,像赵这样的女子的确是崇尚自由恋爱的,她并不会因为朱琦是八路军总司令的儿子就急不可耐的去攀附,甚至恰恰因为这个缘故,而与朱琦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

俩人婚事过后不久,朱琦就在在一次穿越敌人封锁线的行动中,被敌军的子弹击中左腿,虽然取出了弹头,但左腿落下了终生残疾,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健步如飞了。

朱琦死亡10天后,88岁的朱德才得知噩耗,生气说:你们这样不对!

作为一名建国前就参加革命工作的同志、因军事行动负伤的伤残军人、八路军的团级干部,建国后理应得到优厚的待遇,这是谁也无可指摘的,更何况朱琦的父亲是解放军总司令、共和国十大元帅之首的朱德。

可以说,只要朱德写个便条,朱琦不但可以仕途更进一步,哪怕转业到地方工作也是好岗位任选。然而一贯严守纪律的朱德,公权从不敢私用,他对朱琦说:

任何时候都要记得是劳动人民养育了我们,现在不爱劳动,厌恶劳动,就会脱离劳动群众。我看,你去铁路局做点工作吧!

就这样朱琦的妻子赵力平去了石家庄的一个银行当职员,而朱琦则去了石家庄火车站,从一个实习技工做起,从无到有恶补了一顿铁路知识。几年之后,朱琦拖着一条伤残的左腿,从火车头的锅炉工,做到了火车司机。

因为工作繁忙,朱琦很少去北京看父亲,有一天下班回来,他竟兴奋不已,对妻子赵力平说:“我看见爸爸了!”赵力平很是奇怪:“在哪看见的呀?”朱琦骄傲地说:“就在我开的这列火车上!”

朱琦死亡10天后,88岁的朱德才得知噩耗,生气说:你们这样不对!

60年代,作为朱德元帅的亲属,朱琦也常被邀请参加一些观礼活动。这些活动,往往只有一定级别的大领导才有专车接送,朱德虽然有专车,却严禁公车私用,朱琦知道老父亲的脾气,哪怕有空座,他也没胆量挤上父亲的车去。

又一次,朱德活动结束后乘车回家,而朱琦自觉地跟着其他同志徒步离开。结果有一个首长车上坐满了人,看见朱琦在路上一瘸一拐地走着,便打算顺路载他一程。轿车一侧的警卫员很自觉地跳下了车,让朱琦站上去,自己则在轿车后面跟着跑。

结果朱琦脚前脚后跟朱德差不多时候到了家,在严厉的盘问下不得不老实交代,果然遭到了一番训斥:“人家警卫员有警卫员的工作,你站上去了难道由你来负责保护首长?”

朱琦心里委屈,可是这么多年了,自己的父亲一直都是这样高风亮节,让全家人做表率,虽然有点小脾气,但总归是服从父亲的教导的。

三、心脏病发,死讯被隐瞒10日

朱琦有许多同龄人,但论家教的严苛程度,恐怕谁也比不上朱琦了。有朋友甚至揶揄说,你给朱伯伯当儿子,福没多享,苦没少吃!

朱琦死亡10天后,88岁的朱德才得知噩耗,生气说:你们这样不对!

事实果然是这样的,到了特殊年代,小将们甚至想要揪斗朱德元帅,幸亏毛主席和周总理力保。眼看动不得朱老总,他们就拿朱琦当受气包,朱琦在长期的压力之下,心脏出了毛病,结果1974年6月初,58岁的朱琦突发心脏病被送医抢救,6月10日便宣告不治。

噩耗传来,北京的家里从至亲到工作人员,全都默契地向朱德隐瞒了这个消息,谎称朱琦只是住院了。当时朱德对时局的演变、国家的未来忧虑不已,又因为时常患病而身体虚弱,身边人实在不敢想象,他的身躯是否还能抵得住这样一个沉重的打击。

于是朱琦的追悼会以及葬礼都在瞒着朱德的情况下快速操办完成了,为了宽慰朱德,他们甚至还撒谎说,朱琦就快要痊愈出院了。朱德的心情和精神状态一点点好了起来,可是纸包不住火,赵力平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带着几个哀伤的孩子去看望爷爷。

朱琦死亡10天后,88岁的朱德才得知噩耗,生气说:你们这样不对!

当康克清将朱琦的死讯说出口后,朱德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往日的一幕幕浮现眼前,这个因为他而一生清苦的独子,竟然走在了他这个老人家前头,白发送黑发,剜心之痛!

“你们做的不对,应该早点告诉我。他还那样年轻,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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