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52的尾焰还没从雷达上消失，特朗普给CIA的那张纸条已经传回兰利总部，上面写着“让加拉加斯自己乱起来”。

三架轰炸机沿着加勒比海低空擦过，飞行高度压到三百米，故意让委内瑞拉老旧雷达听见轰鸣。这不是打仗，是敲门，用铁块敲门，告诉马杜罗“我能随时进来”。同一天，南方司令部把P-8A巡逻机从佛罗里达调到阿鲁巴，航程只增加四十分钟，却把侦察半径推进了二百海里，正好盖住委内瑞拉最大的炼油港。美军说在禁毒，可毒品航线在北边，飞机却贴着委内瑞拉海岸飞，油钱烧的是国会批的禁毒预算，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

CIA拿到的授权比飞机起飞更早。三月十五日，白宫国安会开了二十分钟电话会，没留会议纪要，只传出一句“让地面动起来”。四月初，委内瑞拉反对派里那个总喊“军队倒戈”的议员突然有了新卫星电话，加密通道直通哥伦比亚边境一个无名仓库，仓库里堆着折叠式防弹盾和印着“人道救援”的纸箱。纸箱里装的是美元现钞，连号都没拆，一叠一万美元，一共四百叠，重量刚好一个背囊，背囊标签写着“医疗用品”。

马杜罗不是没反应。他把俄罗斯送来的反无人机系统直接架在总统府屋顶，天线对着美国大使馆方向，二十四小时开机，耗电相当于加拉加斯三百户家庭。俄军顾问团住进蒂乌娜军营，食堂加了一道红菜汤，委内瑞拉士兵排队打饭的时候听见俄罗斯人在聊“干扰频段”。四月十二日，委内瑞拉空军把仅有的两架苏-30MK2飞到边境做夜间起降，跑道灯只开一半，油是俄罗斯油，飞行员是当年在俄罗斯受训的，连通话口令都用俄语。

特朗普要的不是委内瑞拉投降，他要的是油价抬头。四月十八日，得州轻质原油跌到六十八美元，两周内掉了八块，页岩油公司开始给共和党参议员打电话。同一天，美军把B-52调回本土，却留下一架RC-135W电子侦察机继续绕圈，机舱里记录下的每一次雷达开机，都能换算成马杜罗“威胁”指数，指数越高，油价越稳。CIA把反对派街头抗议的视频剪成三十秒短片，配上“人道危机”字幕，送到福克斯电视台，播出时间是美股开盘前半小时。

拉美邻居看得最清楚。墨西哥总统在晨会上直接说“他们又要搞颜色配方”，把“配方”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古巴外长更直接，翻出二〇二〇年特朗普在椭圆形办公室说的“拿下委内瑞拉，伊朗就孤了一半”那句话，提醒记者石油和制裁的算术题。欧盟没吭声，只在四月二十三日发了个“关切”，措辞里连“制裁”都没提，因为西班牙雷普索尔公司在委内瑞拉还有油田股份，股份比例百分之十七点五，比美军空投的“人道援助”值钱多了。

最尴尬的是哥伦比亚。它让美军把P-8A停在巴兰基亚基地，却同时偷偷给马杜罗传口信“飞机只是过境”。哥伦比亚需要美国援助打游击队，也需要委内瑞拉电力买自己多余的天然气，管道已经铺到边境，阀门一开就能赚钱。四月二十五日，哥伦比亚外长飞到华盛顿，带的不是联合声明草稿，而是一张天然气管道地图，地图上用红笔圈出阀门口，让美国人自己算炸掉之后哥伦比亚少收多少钱。

特朗普团队内部也不是铁板。四月二十八日，前白宫国安顾问在播客里爆料“总统只想在选举前让油价涨五块”，一句话把地缘政治说成了股票操盘。CIA局长没否认，只在听证会上说“我们支持委内瑞拉人民的选择”，说完把“选择”两个字读得特别慢，听起来像“钱”。议员们心领神会，第二天能源股普涨，涨幅三点四亿美元，刚好够买一百架B-52再飞一次。

马杜罗剩下的牌不多，但每一张都带响。五月一日，他宣布把委内瑞拉央行黄金储备从伦敦运回，航班号是委内瑞拉空军货运机，航线绕开美国领空，经停南非，全程关闭应答机。黄金重量九十吨，按现价值五十亿美元，够付六个月进口账单。同一天，俄罗斯国家技术集团宣布在委内瑞拉设无人机维修中心，配件用卢布结算，美元靠边站。

五月三日，美国把航母“乔治·华盛顿”号从诺福克南下，名义是“例行训练”，航线却直指加勒比海。航母甲板停着F-35C，挂的不是训练弹，是实弹，弹体刷着“VG”两个字母，代表“委内瑞拉任务”专用批次。五角大楼说“不针对任何国家”，但航母新闻官把甲板照片发推特时忘了关定位，坐标显示距离委内瑞拉海岸线一千一百公里，正好是F-35C加一次油就能往返的半径。

油价在五月四日开盘跳涨两块三，页岩油公司CEO给特朗普发短信“谢谢”。同一天，加拉加斯街头反对派宣布“新一轮游行”，口号从“自由”改成“汽油”，因为老百姓发现加油站又开始排队，队尾拐了三条街。CIA把口号翻译成英文简报，标题写成“民心可用”，文件密级“机密/不可外泄”，却故意留在打印机上，让来送水的外包员工看见。

俄罗斯顾问团把委内瑞拉军方雷达频率全部改成跳频模式，旧电台直接断电，防止美国录音。五月六日，俄军电子战车在加拉加斯北郊做移动干扰测试，测试时间选在美股开盘前半小时，干扰信号让美国侦察机数据链断了八分钟，八分钟里油价又涨了一毛八。

特朗普在五月七日发推“美国不会容忍委内瑞拉威胁”，推文发出三十分钟后删除，重新发了一条“油价正在回归合理”。两条推文间隔正好是一杯咖啡时间，让交易员有足够时间做多做空。

故事到这儿还没完，因为没人知道下一架起飞的是轰炸机还是客机，也没人知道CIA纸箱里下一次装的是美元还是子弹。唯一确定的是，加拉加斯的雷达兵每天上班先看天空，再看手机里的油价，他们心里清楚，飞机响一次，账上数字就变一次。

你说，到底谁在坐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