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爷爷,我想好了,还是决定出国。”
祁爷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微微颤抖:“那你和砚之的婚礼……”
“不办了。”乔语微语气很坚定。
老人那边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是我们祁家对不住你,这些年耽误你了。”
“让砚之再给你一些补偿吧。”
补偿不补偿的,乔语微已经不在乎了。她欠祁家的恩情早就还清了,最好的结果就是两不相欠。
“不用了。”乔语微说,“这件事,麻烦您先别告诉他。”
老人答应了。
乔语微现在不再是那个被别人随意嘲笑的“小聋子”了。她的听力恢复了,未来会开启全新的人生。
她闭上眼,想起之前和祁爷爷的谈话,陷入回忆。
……
几天前,乔语微对祁爷爷说:“我想好了,去做听骨链重建手术。”
她虽然害怕,但语气却很坚决。
医生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如果听骨链重建手术失败,可能会损伤大脑神经,甚至导致脑死亡。乔小姐,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乔语微之所以决定做手术,是因为祁砚之和她亲密时,总是不耐烦地摘掉她的助听器。还有他的那些朋友,总是嘲笑他居然要娶一个聋子。
当时她想,如果听力恢复正常,他应该也会开心吧。
于是她冒着风险完成了手术。被推进手术室前,她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没有消息。
不过乔语微已经习惯了祁砚之的时冷时热。
幸运的是,她被命运眷顾了。
做完手术后,乔语微满心欢喜地等着祁砚之回家,想第一时间告诉他自己的听力已经恢复正常,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她还是戴上了助听器,等他回来亲手摘掉。
可等回来的却是酩酊大醉的祁砚之。
还没等乔语微反应过来,刚进门的祁砚之就把她抵在门口的玄关处,紧紧扣住她的肩膀,吻住了她,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这样急切又强势的祁砚之,乔语微还是第一次见。
被抱上沙发时,他的吻落在她的脖颈,落在她的耳边,随后他亲手摘下了助听器。
这是祁砚之多年来的小习惯,乔语微猜测他可能是觉得助听器碍事。
看着身上的男人,乔语微期待着他知道自己听力恢复后的反应,刚想开口,就听见祁砚之呢喃:“蕊蕊……蕊蕊……”
刚恢复听力的乔语微对声音格外敏感,整个身子瞬间僵住,可醉酒的祁砚之毫无察觉。
原来他喊的不是乔语微的“微微”,而是辛蕊的“蕊蕊”。
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放下辛蕊。
每次亲密时,他摘下助听器,不是嫌碍事,而是为了方便喊“蕊蕊”。
辛蕊把他折磨得遍体鳞伤,差点丢了半条命,可他心里还是念念不忘。
真可笑,那自己算什么?是他想摸就摸、想丢就丢的物件吗?她还以为自己真的走进他心里了呢。
从始至终,这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看着昏睡过去的祁砚之,床头突然亮起的聊天框吸引了乔语微的注意。
“哥,辛蕊姐从国外离婚回来了,你可要抓住机会!”
原来如此,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怪不得今天这么反常。
于是,乔语微拨通了爷爷的电话。
祁家对她有恩,她当年是靠祁爷爷的资助才完成学业的。当祁爷爷让她去照顾失恋的祁砚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更何况她早就对祁砚心生情愫,这机会她求之不得。
当初辛蕊出国,祁砚经历了断崖式的分手,一蹶不振。但他堕落的方式不是抽烟酗酒,而是沉迷于极限运动,像滑雪、深潜、跳伞、赛车、攀岩之类的。
短短半个月,他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乔语微接到任务,要照顾祁砚。她毫无头绪,只能用最笨的方法,祁砚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
一开始,祁砚对乔语微完全视而不见,直到那次深潜。
祁砚下海时被珊瑚划破了氧气瓶,情况危急。乔语微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氧气瓶让给了他,自己却因为海水压迫听力神经,失去了听力。
祁砚差点丢了命,后来恢复了正常,把心思重新放回事业上。乔语微也因为救了他,留在了他的身边。
祁砚按照爷爷的安排和她订了婚,还给了她承诺:“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试着去爱你。”
当时,她幸福得冒泡。
可人总是贪心的,以前她只想留在祁砚身边就好,后来她开始渴望在他心里占据更重要的位置。
辛蕊的回国让一切成了泡影,也让乔语微看清了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还没来得及沉浸在悲伤中,清醒过来的乔语微打开手机,迎接她的是一堆催债信息和语言学习APP的提醒。
随后,乔语微一边哭一边背单词。不过这次,她再也不用带着助听器学语言了。
第二天早上,祁砚醒来,昨晚他喝得酩酊大醉,喉咙干得难受。他下意识地伸手去床头柜拿平时那杯温热的姜茶,却什么也没摸到。
身下的被子也早就凉透了。
他觉得奇怪,怎么没看到乔语微。还没等他多想,就接到了妹妹祁见欢的电话,说要带朋友过来玩。
而乔语微一夜未眠,眼睛红肿,终于在隔壁房间沉沉睡去。
吵闹声把她吵醒了。
保姆提醒她:“祁小姐刚才说,让你醒了就换衣服过去找他们玩。”
祁家别墅的泳池边,乔语微穿着过于暴露的泳衣,显得很不自在。
她一出现,周围就传来轻浮的调戏声。
“砚之哥,你这小媳妇还挺有料的。”
“就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以前,面对这些朋友,乔语微或许会觉得庆幸,庆幸自己总算有样东西能拿得出手,配得上祁砚。
可现在她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他们奚落的对象。
祁砚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情绪,只是偶尔余光会扫向辛蕊的方向。
其中一个朋友为乔语微打抱不平:“你们别太过分了,怎么这么当面欺负微微。”
祁见欢得意地说:“没事,我刚才特意看了,她没戴助听器。”
随后传来一阵哄笑声。
祁见欢是祁砚的妹妹,自从乔语微和祁砚订婚后,她就特别看不惯乔语微。以前在大学时,她还带头欺负乔语微,比如在早餐牛奶里加盐,或者把她的头发弄成狗啃的样子。
乔语微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装作没听见。
辛蕊的出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祁见欢立刻殷勤地跑过去:“辛蕊姐姐,回国这么久也不见你来找我玩。”
刚才还冒犯乔语微的人也纷纷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他们本就是同一个圈子的人,而乔语微,只是因为祁砚之才得以踏入这个圈子。
乔语微突然想起在祁砚之的书房里看到的那些辛蕊的素描,全都是祁砚之画的,而每一张后面都写着同一句话:“我只求和你共华发。”
这是乔语微第一次见到辛蕊本人,她慵懒地披着大长卷发,穿着紧身泳衣,身材完美,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难怪祁砚之对她念念不忘。
乔语微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正准备回房间继续练习小语种,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起哄声,让她忍不住回头。
只见人群中辛蕊穿着同样性感的泳衣,而祁砚之却把浴巾紧紧裹在她身上,责怪她身子弱,小心感冒。
辛蕊趁机娇羞地钻进他怀里。
是啊,真正爱一个人,怎么会让她的好身材暴露在众人眼前,而是应该把她藏起来。
乔语微回房间后,发微信给中介,询问签证办理得怎么样了。
这座城市对她这个孤苦无依的人来说,已经没什么留恋的了。
只是去Y国对她来说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虽然祁砚之这几年对她不差,但她还是想再存点现金。
而且她听说Y国留学生的毕业难度很大,于是乔语微把目光投向了祁砚之给她的珠宝首饰。
她还没清高到什么都不要,但也绝不多拿一分不属于自己的。
当初她为了祁砚之选择休学,如今是时候拿到文凭再提升一下学历了。
祁见欢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乔语微,你煮的姜茶呢!”
祁见欢一向这么颐指气使。
乔语微愣住了,姜茶她已经停了好几天没煮了。
祁砚之从不提前告诉她什么时候回浅水湾别墅,所以乔语微总是不厌其烦地每天准备,就为了他每次回来都能喝到。
不只是姜茶,只要对祁砚之身体有好处的,她都会去学,那本厚厚的药膳书就是证明,哪怕祁砚之真正吃过的没几道,她也心满意足。
自从上次手术后,她再也没停过。
“你要喝吗?”
“刚辛蕊姐下水,有些冷,你赶紧去煮点姜茶,不然辛蕊姐感冒了,我哥该心疼了!”
还没等祁见欢说完,坐在沙发上的辛蕊又咳嗽了两声。
“哦,那我让张妈煮。”
这话让祁见欢不高兴了:“就喝你亲手煮的,怎么不是我哥喝,你就不做了?辛蕊姐是我哥心尖上的人,她不舒服了,我哥肯定不开心。我爷爷给你的任务不是照顾我哥吗?”
是照顾祁砚之,但不是当他们家的佣人,现在更是没什么顾忌了。
辛蕊这时开口了:“听砚之说你手艺不错,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喝到呢?”
乔语微低头敛眉,看起来很温顺,但开口却很直接:“没有。”
这是想用女主人的姿态来宣示主权,把乔语微当保姆使唤。
辛蕊换了个语气:“是我不好,居然想喝妹妹煮的姜茶,忘了那是只能做给砚之喝的。”
楼梯上的祁砚之有些奇怪,一向温顺的乔语微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
他下楼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语微,你去做吧。”
辛蕊赶紧拦住:“砚之还是算了,看来语微妹妹不太喜欢我,等下次有机会吧。不过我的头有些晕,可以在这儿休息一下吗?妹妹不会介意吧。”
听着这虚情假意的话,乔语微气笑了,生病了就该去医院,在这儿能好吗?
但她没说出口,只是体贴地说:“那辛小姐好好休息。”
我这就腾地方。
面对乔语微的小情绪,祁砚之让助理买了一颗粉色钻石,还订了一束花。
他知道,哄女人开心很重要,以前乔语微闹脾气,他都是这么哄的。
但这次不一样,乔语微收到礼物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撒娇软化,他问助理她的反应,也只是淡淡的。
还没等他多想,公司会议就打断了他的思路。
乔语微向学校提交了申请,只要完成一篇论文就能拿到毕业证。
对她来说,写论文并不难,只要按时完成答辩就行。
只是她一边学语言一边练习口语,效果一直不太好。
加上这几年听力受损,语言功能还在恢复,口语更是差得一塌糊涂。
她给闺蜜苏晚打电话,那边迟疑地接了起来:“喂?你是?”
“我号码没换,你那边没备注吗?”
苏晚惊呼:“天啊宝贝,我多久没接到你的电话了!你听力恢复了?”
事情有点多,两人干脆约在咖啡厅见面。
等苏晚的时候,祁砚之打来电话,焦急地问:“红糖的比例是多少来着?”
“什么?”
乔语微被祁砚之的问题问懵了,这时听到保姆张妈的声音:“开小火,不然要糊了,少爷还是让我来吧!”
“不用,我自己来……微微,红糖的比例是多少?我做了两次味道都不对。”
“辛蕊发烧38度,整个人都昏迷了,吃药不太管用……”
从电话里就能感受到那边的慌乱,祁砚之平时那么冷静,只有在辛蕊生病时才会这样。
他平时连厨房都不进,吃饭还挑三拣四。
乔语微辍学后一直照顾祁砚之,吃穿住行都是她一手包办,连每天的饮食都是她专门学了药膳为他准备的。
能让祁砚之走进厨房的,只有辛蕊。
乔语微想起以前自己陪祁砚之滑雪,发烧40度,当时祁砚之还没接受她,觉得她小题大做。
在异国他乡,医疗条件不好,她只能硬撑过来。
如今辛蕊发烧38度,祁砚之就急得不行,白月光的魔力真是大。
乔语微喝了一口没加糖的咖啡,竟然没觉得苦。
刚挂电话,苏晚就匆匆赶到了。
苏晚打开话匣子,开始吐槽:“你不知道,祁砚之有多夸张,大半夜让我给他找一套翡翠珠宝,出手阔绰!有钱了不起啊!这不是挥霍吗!他说急死了,他是吉吉国王啊!好在我业务能力强,人脉广!”
说着还把那套珠宝的照片给乔语微看了一眼。
乔语微觉得恢复听力真好,再嘈杂的声音她都觉得悦耳,又多了一种接触世界的方式。
等苏晚吐槽完,乔语微才说起自己想出国但口语不好的问题。
苏晚认真地给她出主意:“妹妹啊,你真是太久没接触外面的世界了,现在发展太快,你随便花点钱就能找个会教你外语、还会给你暖床、说不定还能在床上教你外语的八块腹肌男大学生!”
不过苏晚很快反应过来:“等等,你真的决定了?出国,离开祁砚之?”
乔语微点了点头:“还有件事,你比较懂珠宝,帮我看看这个,大概能值多少?”
“这个钻石我没什么渠道,不过宝贝,我有这个。”
乔语微看到那张珠宝拍卖会的邀请函,就知道苏皖够意思。她接手的都是翡翠类,这种钻石哪怕能卖,价格也会大打折扣。这张珠宝拍卖会的邀请函上,全是行家,要是能结识一些人脉,至少不至于被人狠狠压价。
几天后,乔语微想搬出浅水湾别墅。想着还是要打个电话通知一声,结果接电话的却是祁见欢:“我哥正陪着辛蕊姐挑礼服呢,你这是真把她当祁家的媳妇来查岗了!别来打扰他们!”
嘟嘟嘟的声音让乔语微有些自嘲,算了,反正自己在不在他都不会介意。
傍晚,乔语微并不清楚这场珠宝拍卖会的排场这么大,随便穿了一条裙子就急匆匆赶来了。直到进去才知道,人人都是有备而来。
想起自己口袋里的钱,乔语微直起腰板,虽然这些珠宝昂贵,但她也不是买不起。
人群开始往展台中央聚拢。舞台上,聚光灯下出现的是祁砚之,他旁边站着的是辛蕊。
而辛蕊身上的珠宝,正是苏皖前几天给乔语微看的那套价格不菲的高冰玻璃种翡翠。
乔语微心里一阵感慨,祁砚之送她的礼物,从来都是助理去商场随便挑的,敷衍又草率。
以前她总是为祁砚之开脱,现在看来,只是他根本不用心而已。
“感谢祁氏集团对本次拍卖会的赞助,下面我们拍卖会正式开始。”
辛蕊挽着祁砚之落座。
第一件藏品是一只春带彩手镯,眼看着辛蕊低头跟祁砚之说了些什么,祁砚之抬手就从十万将价格抬到了百万。
“出手阔绰,不愧是祁总,也太大方了!听说辛小姐是祁总初恋,爱而不得那种,你看这次回国,肯定是要追回来的!”
“听说祁总是有未婚妻的啊!那这辛小姐岂不是小三?”
“什么小三不小三的,你没听说是初恋的,人家这才是原配!而且我知道内情,是祁总家里人逼他的,那女人听说还是个聋子,怎么配得上祁总!”
众人在底下议论纷纷,仿佛这样就能真的参与到他们的生活中。
每一句话都像针扎到了乔语微的心上,她忍不下去听,便来到了展厅。
虽然是拍卖晚会,但也会展出一些珠宝放在展厅明码标价,如果有人看中可以直接拿下。
人脉虽多,但都不是乔语微的人脉,频频受挫的她有些失落。
她在一块粉钻戒指面前停下。
看着这块粉钻的标价,乔语微盘算着祁砚之曾经送过她一块粉钻胸针,成色比这个还要好,是不是价钱比这个还能多一些。
“小姐,这块粉钻是你的心仪之物吗?”
眼见来人,乔语微赶紧摇了摇头:“不是的。”
听见否认的答案后,那人才叫来工作人员,表示这件藏品他要出价。
“我看你在这站了很久,以为你想买呢。”
乔语微脑子飞快地转着:“不会不会,先生出手阔绰,不知有没有兴趣看看我手中的一枚粉钻胸针。”
两人迅速交换了微信,约了看货时间。
后来乔语微通过闺蜜苏皖才知道,那人叫谢领,是出了名的收藏家。
乔语微知道自己这身穿着不适合在展品面前多做停留,于是找到了餐饮区,稍作休息,顺便物色下一个对钻石感兴趣的买家。
展厅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香槟塔,奢华无比。
“乔小姐,就算祁砚之不喜欢你,你也没必要穿得这么朴素吧,像个土里土气的人。”
回头就看到辛蕊上下打量着自己。
“这不关辛小姐的事。”
“是不关我的事,只不过我想提醒乔小姐,这世界上阶层差异是很明显的,哪怕有人运气好,也终究是麻雀,变不了凤凰。”
不过她话锋一转:“妹妹,你要来这派对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乔语微心里清楚,要是祁砚之不在旁边,辛蕊才不会换这副嘴脸。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辛蕊演戏。
但见乔语微不接话,辛蕊就走上前扑到她身上,裙摆宽大,带得旁边的桌子也晃动起来,桌子上的餐具连同装饰塔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两个人也跟着摔倒,被压在塔下。
辛蕊的白裙子上酒渍格外明显,而乔语微深色的裙子倒是不太显。
可膝盖下的玻璃碴子却实实在在扎进了她的身体。
辛蕊只是胳膊上轻微划伤。
远处的祁砚之看到这一幕,赶紧跑过来,一向沉稳的他都急了,冲着服务员怒吼:“你们是怎么搞的!这么危险的东西怎么能放在光线这么暗的地方!”
他飞快地跑到辛蕊身边,关切地问:“疼不疼?”
辛蕊眼眶含泪,更显楚楚可怜,还贴心地为挨骂的服务员开脱:“我没事。”
谁看了都得夸辛蕊一句善良。
只有乔语微忍着痛,心里冷笑。
直到祁砚之转身,看到乔语微也摔倒在一旁,才疑惑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这拍卖会明显是祁砚之为了讨辛蕊欢心办的,乔语微本就不适合出现在这儿。
还没等乔语微回答,辛蕊就又呻吟着喊疼。
祁砚之赶紧转身,把辛蕊抱在怀里,又回头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的乔语微,对旁边的服务员吩咐:“送那位小姐去医院。”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辛蕊靠在他肩膀上,露出挑衅的笑容。
乔语微看着祁砚之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心中的那个决定又坚定了几分。
他对服务生的叮嘱只是出于绅士风度,而对辛蕊才是真正的关心。
爱因厚薄而有别,而乔语微,是那个被冷落的人。
就在这时,一件衣服落在乔语微身上。
相比祁砚之,一个陌生人的善意更让人暖心。
刚认识的谢领伸出了援手,把衣服披在乔语微身上,想带她去医院。
谢领车开得飞快,还安慰乔语微:“再忍忍,马上到了。”
乔语微蜷缩在角落里发抖,尽量不让血弄脏他的车。
像是看出了她的窘迫,谢领开玩笑说:“乔小姐,你今天好像不太适合出门。”
“什么?”
“我刚才在展馆旁边就看到你面相不太好,果不其然,你看看,这不是血光之灾嘛!”
被谢领逗笑,乔语微开口表示感谢。
哪怕到了医院,乔语微也坚持自己进去。
谢领只好作罢。
站在医院门口,冷风吹得乔语微打了个寒战。
她对医院一直很抗拒,曾经亲眼目睹父母在医院因车祸去世,浑身是血。
小小的她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祈求平安。
她等来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从那以后,无论生了多严重的病,她都不会再踏入医院的大门。
上次她鼓起勇气来医院做手术,还是为了祁砚之,不想因为自己耳聋再拖累祁砚之被人嘲笑。
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乔语微咬着牙,一步步走进医院。
医生皱着眉,把膝盖里的碎片取出来,还叮嘱乔语微,伤口太大,建议输液消炎。
乔语微本不想在医院多待,但医生坚持。
病房里,乔语微脸色惨白,一天没吃东西,身体本就虚弱,加上这一折腾,有些发烧。
输液的时候,闺蜜苏皖发来一条微博链接,新闻上几个大字被标红,格外醒目:“揭秘祁少神秘未婚妻竟是她!”
画面里,祁砚之抱着辛蕊从人群中冲出来,满脸的担忧暴露了两人不寻常的关系。
紧接着,祁氏公司的官方账号居然点赞了这条微博。
这一举动明目张胆地秀恩爱,让网友们在评论区热烈讨论,说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男才女貌,快结婚吧!”
“原来祁少一直不结婚,是在等她!”
……
乔语微看着官方微博的点赞,如果不是祁砚之示意,官方账号哪敢这么做。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回复闺蜜的消息。
手却止不住地颤抖,单手打字时,手机掉在地上。
乔语微怕牵动吊瓶,只能侧身小心翼翼地弯腰去捡。
等她抬起头,却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先在这间小病房将就一下,我已经让人去办了,马上就能腾出一间套房。”
“不用这么麻烦。”
随后,乔语微瞥见两个熟悉的人影。
祁砚之小心翼翼地扶着辛蕊,生怕她出什么岔子。
辛蕊靠在祁砚之肩上,祁砚之宠溺地低头捏了捏她的脸。
三个人相对,气氛尴尬,尤其是祁砚之:“你……也在这?”
乔语微心里涌起一股苦涩,明明她才是祁砚之的未婚妻,现在却像个第三者。
“辛蕊伤得比较重,我带她来看看。”
听到这句解释,乔语微突然释然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里的苦涩也消散了。
真是太巧了。
乔语微没有搭话,看着吊瓶里的药水已经快输完了,便闭目养神。
辛蕊走上前来,拉住乔语微的手:“妹妹,你别生气呀,是我让砚之陪我的……”
乔语微甩开辛蕊的手,没想到却被她故意拉住,两人争执间,辛蕊被推倒在地。
祁砚之马上急了:“乔语微,别太过分了!她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声音太大,连路过的人也忍不住看过来。
祁砚之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嘴张了张,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把辛蕊安置好,贴心地把枕头垫到她舒服的位置,还不停地吐槽普通病房条件差。
乔语微自己伸手拔掉针头,不想再继续这场闹剧。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祁砚之追上来。
“你怎么样了?”
乔语微不想理他,冷冷地说:“已经处理好了。”
看到祁砚之欲言又止的样子,乔语微就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你,去熬个补气血的汤送过来吧,辛蕊她伤得挺重,尽量快点,我在医院等你。”
现在是深夜,凉风吹在乔语微身上,她已经感觉不到冷了,整个人都麻木了。
补气血?辛蕊那点小伤,根本用不着补什么气血。
她伤成什么样,乔语微再清楚不过了。
“祁砚之,你还有没有良心?”
对于乔语微的反驳,祁砚之气得不行:“辛蕊刚离婚,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心里很脆弱。我作为朋友对她多关心一点,你别再闹了!今天摔倒的事也是你故意的,我都还没计较呢,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我闹?”
今天的事到底是谁对谁错,监控一查不就清楚了,他却只听信辛蕊的一面之词。
无端的指责让乔语微觉得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膝盖上原本处理好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染红了衣裙,可祁砚之完全没有注意到。
他只是忙着抓住路过的一个护士,让医院赶紧给辛蕊腾出一间病房,生怕她受委屈。
乔语微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她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按照苏皖的建议,她给自己找了个老师。
苏皖的建议虽然有点荒谬,但却是最见效的。
她真的找了一个语言专业、需要兼职的男大学生,对方专业知识扎实,还有留学背景,只是家道中落,现在急需用钱。
加上乔语微自己努力学习,口语水平突飞猛进,在国外生活完全没问题。
这一个月,乔语微专心学习,除了闺蜜苏皖,她谁都不理。
那枚粉钻胸针,也被乔语微顺利卖了出去。
对于买家谢领,乔语微还算满意,他出价爽快,给钱也痛快。
不过乔语微看出谢领好像有点别有用心,就再也没回复过他的消息。
倒是祁砚之破天荒地给她发了很多微信。
以前乔语微总是给他发长篇大论,那些绿色的小作文从未得到过回复。
包括祁砚之服软说:“微微,那天是我不好,等辛蕊的伤好了我就去找你。”
找她?想来早就该来了,以他的能力,在宜市找个乔语微还不容易?
以前要是看到这样的消息,乔语微肯定迫不及待地去和好。
现在,她却毫无波澜。
祁砚之知道乔语微在闹脾气,但他不想拉下脸去哄她。
毕竟在他看来,乔语微离不开祁家,更离不开他。
再加上公司最近事情多,早哄晚哄都一样。
人又跑不了。
只是这次乔语微闹得动静有点大,是不是自己把她宠坏了?以前的她哪敢这么顶撞自己。
不过在接到辛蕊的电话后,祁砚之就又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拿到签证的那天,乔语微买了机票,没有回祁砚之的别墅。
那里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她并不贪心,卖粉钻的钱已经足够了。
她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回了一趟祁家老宅,想和曾经资助过自己的祁爷爷道个别。
可不巧,正好碰到了祁见欢。
“喂,小聋子,你还挺懂事的嘛。我哥和辛蕊姐的感情发展得很快,我劝你早点解除婚约吧!”
要是以前,乔语微肯定不服气,非要反驳几句。
可现在她都要走了,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
她不想理祁见欢,转身就走,可祁见欢却拽住她:“你知道当初我哥为什么愿意跟你订婚吗?你以为救了他一命就能嫁给他?那是因为辛蕊姐当初要结婚了!他不过是想气气辛蕊姐罢了!”
“其实我一直跟你维持婚约,是因为他心里早就不爱辛蕊姐了,娶谁对他来说都一样,你懂吗?”
乔语微微微一笑,对祁见欢说:“我懂。”
我都知道。
她把解除婚约的协议书扔在祁见欢身上:“你拿去给他们吧,我再也不会跟祁家有任何瓜葛了。”
这时祁见欢才发现,乔语微根本没戴助听器,但她居然能听见声音。
“你……耳朵好了?什么时候好的?”
“跟你没关系了。”
跟你们祁家也没关系了。
“别装了,你这点小伎俩,装温柔哄爷爷,装深情缠着我哥,对我没用!还想着离开,你舍得我们家的富贵吗?”
乔语微懒得理会,她走出祁家老宅,只觉得浑身轻松。
听,风吹树叶,这就是自由的声音。
只留下震惊的祁见欢愣在原地。
真的,她就这么走了?
祁见欢一直讨厌乔语微,一个聋子,还想进祁家的门?这些年她想尽办法,攻击她的身体,打击她的自尊,软硬兼施,可乔语微从未动摇,毕竟她对祁砚之的心明明白白。
真的,她就这么走了!
乔语微在机场给爷爷打完电话后,就再也不接任何来电,这是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从此山高水远,再也不见。
候车室里传来登机播报,
面对未婚夫祁砚之不停打来的电话,乔语微毫不犹豫地把手机卡扔进垃圾桶,切断和这座城市的所有联系,然后拎着行李箱匆匆登机。
两个小时后,祁砚之今天休息,刚好有时间去接乔语微。
奇怪的是,以往他和乔语微有矛盾,爷爷都会过来骂他,这次闹得这么大,爷爷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正想着,就收到了祁见欢带来的解除婚约协议书,他愣了一下,随后把协议书扔在地上,自信地说:“怎么可能?你看这间别墅,她的东西都在这儿,一点都没动。”
他起身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你看,这些首饰她一件都没带走。”
但祁见欢摇着他的胳膊:“哥,这是真的,而且那个小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好了。”
祁砚之着急地抓住妹妹的手腕:“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不是说手术风险很大吗?”
被捏得生疼的手腕让祁见欢很不耐烦:“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好的,我又不在乎她!”
这时,他把地上的协议书捡起来,重新翻开,最后一页,赫然写着乔语微的亲笔签名。
祁砚之一拳砸向梳妆台上的镜子,砰的一声,镜子碎了一地。
他的脸色阴沉,吓得祁见欢不知所措。
惊动了保姆也赶紧过来查看,只见破碎的镜子碎片扎进了祁砚之的手背,鲜血顺着手指流到地板上,染红了一大片。
“哥,你怎么了,这不是好事吗?不费吹灰之力你就能解除婚约,这下你终于能和辛蕊姐在一起了。”
祁砚之根本没听见祁见欢在说什么,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
她真的走了?怎么可能!
他这才想起来给乔语微打电话,但只听到机械的女声。
“哥,你不是答应辛蕊姐要去看画展了吗?已经迟到了,她都把电话打到我这儿了。”
半天,他才回过神,疲惫地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对一直唠叨的妹妹罕见地发了火:“走开!”
从小被宠着长大的祁见欢从没见过哥哥这副模样,嘴张了张又闭上,最后灰溜溜地走了。
想起之前答应辛蕊的约会,他还是去了。
只是路上,祁砚之的思绪一直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乔语微。
她的耳聋什么时候好的?
不是说手术风险太大,不做了吗?
回想这几个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床头不再有热乎的姜茶,晚宴上她受伤自己却没顾上她,她也不再对他百依百顺。
可惜当时他都没多想,以为乔语微只是在闹小脾气,等她有空就好了。
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他给助理打电话:“赶紧在宜市找到乔小姐,找不到你也不用来了。”
画展上,只有辛蕊在一幅幅画前驻足,发表着自己的见解,祁砚之却眉头紧锁,心不在焉。
察觉到祁砚之的情绪,辛蕊关切地问:“砚之,你怎么了?”
“没事,工作太忙了。”
祁砚之自己都没意识到,什么时候开始,连对辛蕊都不坦诚了。
辛蕊没有揭穿他,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想起从祁见欢那里听说乔语微已经离开,她觉得拿下祁砚之易如反掌。
“那我们回去吧。”
辛蕊邀请祁砚之回家喝茶,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辛蕊从背后抱住他,贴上他宽阔的背,以为自己这份柔情没人能拒绝,毕竟当年她离开后,祁砚之差点丢了半条命。
可祁砚之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他没有回应,反而直接拒绝,毫不留情面。
“辛蕊,你喝多了。”
他一把推开辛蕊,面对她丰满的身材和欲拒还迎的邀请,他提不起半点兴趣。
祁砚之自己也觉得奇怪,面对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怎么会有这种反感,身体条件反射般地拒绝。
这举动惹得辛蕊不高兴,她再也维持不住体面:“祁砚之,你别太过分了!不就是那个聋子走了吗?你至于这么敷衍我吗?”
听到辛蕊叫乔语微“聋子”,祁砚之又惊又怒。他心里那个温柔善良的白月光,怎么能被这样侮辱!
难道辛蕊从一开始就不把乔语微放在眼里,才会这么说话?
乔语微是因为救他才失去听力的,他差点因为辛蕊出国丢了半条命,是乔语微付出代价帮他捡回来的。
他立刻站起来,大声怒斥:“辛蕊,你怎么能这样!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他摔门而出,声音大得把辛蕊吓了一跳。
辛蕊不解,祁砚之居然会为了那个“聋子”这么对她,以前不是一直对她百依百顺的吗?
心烦意乱的祁砚之直奔酒吧,一瓶接一瓶地喝起来。
昔日好友见他,纷纷送上“祝福”:“听说你和那个小聋子的婚事黄了,恭喜啊,你爷爷真是糊涂,那小聋子怎么配得上你!”
听到“小聋子”这个称呼,祁砚之觉得刺耳极了。他突然想起,乔语微听力恢复后,是不是也觉得被冒犯了?
原来身边的人都是这样对待乔语微的,而他之前竟然没有阻止。
恭喜他?喜从何来?
哪怕辛蕊回国,他也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他控制不住手中的拳头,朝好友挥去:“你他妈的别太过分,小聋子你也敢叫!”
被打的人一脸懵,嘴角溢出血丝,他都叫了多少次小聋子,怎么这次祁砚之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
“你吃错药了吧!”
不过最终还是迫于祁砚之的权利地位,吃了一个闷亏。
几天过去,乔语微依旧了无音信,而祁砚之也发动人脉,不惜将整个宜市翻过来。
哪怕扩大了全国范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祁砚之来到老宅,祁爷爷瞪着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孙子:“你还知道来看看我啊!”
喉咙发紧的他还是开口:“爷爷,她,不见了!”
老爷子拄着拐杖嗤笑:“不见了不是挺好吗?你不是觉得我将她强塞给你的吗?”
“或许,不是……是我没认清自己想要的”
祁砚之跪在地上不断祈求:“爷爷,你知道她在哪的吧,告诉我好不好?”
祁爷爷拿起自己的拐杖,往亲孙子的身上招呼,一棍又一棍,丝毫不留情面。
祁砚之也不反抗,只是忍不住时,闷哼出声。
看着颓废的孙子,祁爷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砚之啊,放过她吧,她这些年过的,并不开心,终归是我们祁家欠了她的恩情,你要是还有良知,就放任她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祁砚之眼眶通红,终是认了。
外面的世界,世界如此之大,他又将在何处寻?
保姆看见后背是伤的祁砚之,想帮他上药,被他拒绝,他抱着乔语微的小兔子抱枕贪婪的闻着上面的味道。
她甚至什么都没带走,这是要彻底断绝关系吗?
突然梳妆台上空的首饰盒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他没记错,是他曾经送过的一枚粉色胸针。
她是不是也舍不得?所以带走了那枚粉色胸针,想给自己留一个念想。
所以他是不是还有机会?
为着这点希望,祁砚之翻遍了乔语微留下的东西,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动用人脉将国内该查的地方都查了,就连乔语微已经荒芜的老家也找了几遍,半点不见人影。
他最不愿意承认的便是乔语微出国了,世界之大,他又该如何去寻。
可没死心的他还是将公司的业务拓展了大半个北半球,一年365天360天以工作为借口在外面找人。
除了工作,他的世界里便只剩乔语微。
最无助之时,深夜他用另外一种极端的方式放弃自己,逼乔语微出现,可是除了手腕上一道又一道的划痕,什么都没留下。
乔语下飞机安顿好自己,便投入了繁忙的学业中,她聪明好学,很快便适应了教学环境。
但水土不服,生了一段时间的病,整夜整夜的失眠,畏惧无边无际的黑暗,那种达到不了黎明的感觉不断侵蚀着她。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恍惚中度过,依赖安眠药,闺蜜苏皖打过电话劝她出去走走。
在Y国众多海岸线中,阿马尔菲海岸景色当属最美位于Y国南部索伦托半岛南侧,被誉为“人间天堂”。
悬崖小道上过往的人群车辆,平静祥和。
刚想拿相机拍下这一幕,镜头里闯进熟悉的人—谢领。
偶遇是不可能的,世界这么大,更何况是这么小众的景点。
谢领按下自己手中的相机,可镜头对准的却是乔语微。
“这么巧?”
谢领没回。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中蔓延。
乔语微正懊恼自己的话说的有些多余,倒成了自己来主动攀附的意思。
却听到谢领定定的看着自己说:“乔语微,一点也不巧,你的下落是我动了好大的关系查到的。”
没预料到的回答让乔语微愣在原地。
谢领缓和气氛:“话说我也算为了你的出国间接出了一份力,不请我吃顿饭吗?”
与其说是乔语微请,不如说是谢领故意让她吃的舒心一些,正宗中国菜让乔语微大快朵颐,这边的饭菜过于难吃,以至于她这段时间真的暴瘦,整个人憔悴不堪。
就连最后结账也是谢领来。
两人聊天之时,不免提到出国的原因。
乔语微也是坦然:“当我为了配得上他冒着生命危险鼓起勇气做了手术,还没来得及跟他分享喜悦,就听见了抱着我喊他初恋的名字,然后我就死心了。”
“其实真的没什么……没什么……”
她话说的风轻云淡,更是让谢领心疼。
谢领举起杯子:“来,庆祝一下。”
“什么?”
“庆祝你的新生。”
三年时间,乔语微就提前完成了学业,在导师的带领下,已经能够独立带领项目。
乔语微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回国,就此定居也没有什么不好。
一通电话打破了她的计划。
吃饭时,乔语微心不在焉。
谢领看她兴致不高:“怎么了。”
“约翰给了我一个新的项目,地点刚好在宜市。”
“所以你纠结回不回去?”
乔语微点了点头:“你怎么看?”
“看你自己,考虑一下这个项目带给你的收益能不能覆盖你回国可能遭受的痛苦。”
痛苦?乔语微陷入沉思。
她不是已经放下了吗?既然放下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而且这个项目是个难得的机会,收益不用说,她刚毕业,正是需要积攒经验的时候,若是错过,下次还要等多久。
被谢领这么一点,乔语微有点顿悟,可还是犹豫。
她不是圣人,面对心里的那块缺失的地方,时不时还会触动。
正当乔语微犹豫不决时,
那日她接到了祁家老宅管家的电话:“老爷子说想你了,总是念叨着你,乔小姐你能不能回来看看?”
还未等她回答,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争抢的声音,熟悉的声音传入乔语微的耳膜:“微微,是你吗?你能不能回来一趟!算我求你!”
电话那头并无声音传来,可祁砚之确认,就是乔语微,那个他四处苦寻无果的人!
“微微,我知道是你,别挂电话!求你了……求你了……”
祁砚之声音嘶哑,不断的崩溃的请求,始终不见乔语微说话。
他最终将实话告知:“爷爷他快不行了,求你了,就当是为了爷爷!回来一趟吧!”
乔语微还是将电话挂了,没有说一句话。
可人与人的缘分本就稀薄寡淡,乔语微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对于祁爷爷,乔语微始终是感激的,毕竟没有他给的机会,自己不会有现在。
最终还是决定回国。
也再次见到了此生再不想见到的人。
将近三年的时间,宜市的变化说大也不大,可说小也不算小。
机场新增加两个航站楼,刚出来的乔语,便有点迷路,绕了许久才找到来接她的人。
乔语微将行李放在酒店风尘仆仆便来到了医院。
病床上的老爷子呼吸微弱,满身的管子,乔语微知道这种情况大概率就是用钱续命。
“爷爷……爷爷……”
床上的人在乔语微的声音下有了反应:“语微……”
“是我,我回来看你啦,我是语微,爷爷。”
老爷子说话并不清晰,乔语微将自己的近况一一告诉,老爷子欣慰的握着她的手。
乔语微知道,这大概是,她见老爷子的最后一面。
从病房里出来,还未将情绪收起,眼睑下还挂着泪点。
没想到出门便撞见了祁见欢跟辛蕊,两个人手挽手,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见到乔语微出现在这的两个人明显一怔。
当她从两人身边走过时被祁见欢拽住:“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放不下我们家的钱,觉得不甘心,赶在爷爷咽气之前回来了!还真是有心机,你以为躺在床上的爷爷还能替你做主吗?想都不要想!解除婚约可是你先提出来的!”
见乔语微没理她觉得面上挂不住,巴掌刚想扇上去,便被乔语微攥住悬在空中的手。
直直的看着那个曾经对她颐指气使的祁见欢,不再忍气吞声:“自然是有人请我回来的。”
“请你?谁会惦记着你这个小聋子!再说了回来又怎么样,我哥快跟辛蕊姐结婚了!”
乔语微瞥了旁边一言未发,倒是有些紧张的辛蕊:“哦,那真是要祝福了,谢谢辛小姐肯捡我用过的垃圾。”
“你……”
气急败坏的祁见欢又抬手想再打一巴掌。
只是那巴掌被人拦在空中:“住手!是我请人回来的!”
祁见欢看清人才叫了一句:“哥……”
乔语微迎面便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辛蕊见到祁砚之赶紧将自己摘掉,顺便表一表爱意:“纵使砚之在你这是垃圾,可我也爱他,我爱他全部的优点缺点。”
乔语微笑了,淡淡道:“哦。”
这一场闹剧,祁砚之并未在意,在他眼中,只看得见乔语微一人。
周围的一切寂静无声,甚至能听见他自己放缓的呼吸。
那是他日思夜想,求之不得的人啊,此刻却出现在他身边,整个人还处在恍惚之中。
随后那股熟悉的雪松味道便将乔语微包围。
几年不见,哪怕她刻意回避,乔语微也或多或少在新闻和闺蜜的那里听到过祁砚之的消息。
无非是他在事业上无往不利,又开拓了哪里的市场,又或者和辛蕊出双入对开始同居,羡煞旁人。
可是这些跟她已经没什么关系。
乔语微也曾预想过,跟祁砚之见面的反应。
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乔语微发现她比想象之中要平静的多。
不过现在这样她又是看不懂了,当着辛蕊的面,他的举动。
不过她并不想跟祁砚之再有联系,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因为他的小小举动就反复猜测他的心思。
“微微……真的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
越抱越紧,乔语微有些喘不过气。
良久,祁砚之才反应过来,怀中的日思夜想的人似乎没什么反应。
而一旁的辛蕊攥紧了拳头。
“祁先生,您抱够了吗?”
“微微,我……”
祁砚之在乔语微的眼神中看到的满是冷漠和疏离。
“那份协议书,你应该看到了,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这次回来也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
祁砚之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乔语微,以前的黑长直被他烫成了大卷,一举一动中更添韵味,她似乎变了不少。
只是陌生人说话的语气让祁砚之不知所措,看着乔语微远去的背影,他刚想上去追,却被辛蕊拦住:“砚之,爷爷的病又加重了,还是先去看看吧!”
祁砚之只能眼睁睁看着乔语微离开。
辛蕊更是暗中攥紧了拳头。
病房里,祁爷爷叹了口气,让乔语微回来算是他帮自己孙子的做的最后一件事。
“砚之,我知道你这几年怪我……怪我瞒着你,你把自己埋头于工作,如今,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再见她一面,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记住,你一定要拎得清。”
结束后,祁见欢打抱不平:“哥,你两都解除婚约了,爷爷的病越来越严重,你为什么不肯跟辛蕊姐结婚,好让爷爷安心的走啊!”
为什么不肯吗?
想起那道远去的倩影。
安静的走廊里,清脆的巴掌声音传来,祁砚之扇了祁见欢一个巴掌。
祁见欢被打的没有缓过来。
接着他一字一句警告起妹妹:“祁见欢,不想停零花钱的话,不要再把我的行踪悄悄透漏给辛蕊,还有,我的事情,谁也别想插手!”
随后祁砚之一脚油门发动车子,按照助理发给他的地址开去。
可是真的看见那房间亮起的灯还有些近乡情怯,不敢靠近。
棕榈湾别墅外,天上飘下雨丝,谢领撑着伞在外面等候。
见乔语微回来,赶紧迎了上去。
两个人贴近的样子被车内的祁砚之看在眼里,上前拦住两人:“微微,他是谁?”
雨打湿了祁砚之的头发,三人中,只有他狼狈不堪。
乔语微并不想跟他再废话。
倒是谢领,打量着这个曾经伤害过乔语微的男人“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问我的身份?”
是啊,他以什么身份呢?
协议书已签,乔语微已经不是他的未婚妻了。
乔语微转身便要走,祁砚之不想白白放弃这个机会,抓紧她的衣角。
“微微,你的听力是恢复了嘛?当时不是说风险太大,不做手术了嘛?你做听骨链重建手术是为了我吗?
乔语微回头对着祁砚之笑了,只是那笑容,没有直达眼底,带着三分嘲弄:“是,不过你也别来我这邀功,指望着我对你心怀感激。所有的手术方案都是我一个人敲定,我冒着风险躺在冰冷的病床上,你还在跟你的初恋轰轰烈烈呢。”
谢领将手搭在乔语微的肩膀上,带着人进屋去了。
雨中便只剩祁砚之自己。
他还想挽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祁老先生去世了。”
祁爷爷去世了,在乔语微看望他的那天晚上,老人高寿,算是喜丧。
(冷战后祁总带初恋出席家宴,他笃定我会服软,却不知我已退婚出国,上部分,后续完结在主页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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