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互联网泡沫时期的情景，似乎正在当下的AI行业重演，以至于“AI泡沫论”也成为了目前很有市场的一众言论。近日，在同一天发布财报的微软和AMD，就在资本市场上演了“一家欢喜一家愁”的表现，也给了AI泡沫论又一个有力的支撑。
先来看看微软，在最新的2024财年第四季度财报中显示，该公司营收为647.27亿美元、较上年同期的561.89亿美元增长15%，运营利润为279亿美元、较上年同期增长15%。虽然营收和经营利润双双增长15%的成绩已经称得上是优秀，但是微软的股价却在盘后交易中下跌近7%。
当然，微软的财报并没有“爆雷”，647.27亿美元的营收也超出了市场预期的645.2亿美元，但仅略微超出预期恰恰就是问题所在，因为外界期待的是大幅超出预期。更为致命的是，微软业务矩阵中与AI高度关联的Azure智能云部门，该季度AI的相关收入占比为8%，仅仅只比上季度提升了1%。
换而言之，微软在AI基础设施的大手笔投资带来的回报率令人担忧。用华尔街相关人士的话来说就是，“华尔街没有太多耐心，他们看到公司投入数十亿美元，就希望看到相应规模的收入增长。如果这些公司的业绩没有远超预期，股价就会受到打击。”
可反观同样是财报表现略微超出预期，AMD的股价却在盘后交易中上涨超过6%。根据AMD发布的2024年第二季度财报显示，该季度其营收为58.35亿美元、同比增长9%，超出了华尔街分析师平均预期的57.2亿美元，但净利润达到了2.65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相比大幅增长881%。其中与AI相关的数据中心部门成为AMD业绩增长的主要驱动力，其营收达到28.34亿美元、同比增长115%。
微软和AMD两家新财报所反应的情况，是AMD的MI300系列芯片如同英伟达的H100系列芯片一样，受到了各大科技公司的欢迎，也就是说“卖铲子”这个生意不仅英伟达可以做、AMD也能干。可反观微软，2024财年500亿美元的年度资本支出几乎全部用于AI相关项目，可结果却是AI业务的增长不如人意。
事实上，“AI泡沫论”如今之所以有市场，核心就在于预期管理出现了问题。AI相关的资本支出就像修铁路一样，火车最终会来、目的地也会出现，这就是过去一年半时间里，从科技巨头到投资机构挥舞着钞票投入AI赛道的核心原因。“要想富、先修路”，不仅仅是中国人笃信这一点，从铁路到高速公路、从电视到互联网，类似的故事在全球已经上演了好几次。
可如果修完了铁路，火车还不来呢？以华尔街为代表的投资机构担忧这一点，可硅谷的科技巨头则是如同互联网泡沫时一般信心十足。比如，谷歌CEO桑达尔·皮查伊在财报电话会议上就强调，在AI领域投资不足的风险远大于过度投资的风险。他指出即便出现过度投资的现象，当前用于数据中心等基础设施的投资也可以用于其他业务。
当下AI行业的症结，在于AI业务的营收增长难以匹配基础设施的巨额投入，微软和AMD的财报也为这一预测增添了可信度。现在的情况是，英伟达、AMD从一票科技巨头手中赚到了钱，但真正做AI的科技巨头却又不赚钱。此前在2023年秋季，红杉资本的David Cahn曾发表了一篇题为《AI的2000亿美元问题》的文章，就探讨了AI行业成本与收支的不平衡。
在David Cahn的预测中，在2023年AI厂商的资本支出水平上，即使厂商的利润率高达50%，以及所有AI厂商都在赚钱的情况下，每年还有1250亿美元的收入缺口。然而到了2024年，1250亿美元的缺口就变成了5000亿美元，因为科技公司对于AI的超前投资有增无减。
即使最乐观的信徒都得承认，当下AI厂商的业务规模不足以支撑如此惊人的投资回报率。要知道，拥有Microsoft Copilot的微软已经是目前一众科技巨头里AI业务发展状况最好的，反观开源AI的拥趸Meta，甚至都还没有一个具体的AI业务。
如果说家大业大的微软、Meta、谷歌有能力去坚持长期主义，那么AI初创企业又该怎么办？以全球最为知名的AI独角兽OpenAI为例，根据The Information测算，他们今年的训练成本会来到30亿美元，还要花40亿美元租用微软的服务器集群来支持ChatGPT及其底层大模型的运转，此外人工成本也高达15亿美元。
可与之相对应的，是根据FutureSearch发布的最新报告显示，OpenAI的年收入只有35亿美元左右，其中包括面向C端的ChatGPT Plus、面向B端的ChatGPT Enterprise和ChatGPT Team，以及API接口服务。
归根结底，当下AI行业似乎已经不是寅吃卯粮、不是超前投资，而是极度的缺乏产品。
从ChatGPT横空出世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半时间，AI行业还是没有找到一个能让全世界消费者或企业买单的理由。英伟达和AMD受追捧是因为确实有科技巨头在为“AI梦”买单，所以会有每年数百亿美元的真金白银去购买他们的芯片。
也就是说，OpenAI的大模型概念创造了AI行业的新价值，可利润却被英伟达和AMD拿走，如果不改变这种状况，AI泡沫的破裂或许将不再是危言耸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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