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锦衣卫是明朝的特务机构,它们秉持皇帝的意旨行事,不受刑部的约束,可以随意捉拿官员、百姓。到了明朝中后期,厂卫更是成为宦官专权的工具,许多人深受其害,搞得人心惶惶,即使那些偏远的州县,“见鲜衣怒马作京师语者,转相避匿”。可是在苏州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当地百姓居然打死了东厂、锦衣卫的官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事情还得从明朝天启五年说起,这一年宦官魏忠贤对东林党发起了疯狂的报复,多次弹劾魏忠贤的魏大中也遭到逮捕。当锦衣卫校尉带着魏大中北上,途经苏州时,当地的一位官员前来送行,此人名叫周顺昌。周顺昌是苏州吴县人,他为官清正廉洁,嫉恶如仇,在天启初年因厌恶官场污浊,请假归降。

可是在家期间,周顺昌依然关心时事,对魏忠贤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所以当魏大中经过苏州时,周顺昌不仅设酒为其饯行,还决定将自己小女儿嫁给魏大中的孙子。周顺昌还特意买船,亲自为魏大中送行,结果半路上遭到了锦衣卫校尉的呵斥。周顺昌大怒,当即说道:“若不知世间有不畏死男子耶!归语忠贤,我即吏部郎周顺昌也!” 魏忠贤得知此事后,立即让自己的“干儿子”倪文焕弹劾周顺昌,诬陷其贪污受贿。之后,明熹宗秉持魏忠贤的旨意,派锦衣卫校尉南下,以东厂的名义逮捕周顺昌。这里要说一下,东厂除了首领是太监外,它的属官、校尉都是从锦衣卫抽调的,所以这些人有双重身份,既是东厂的官差,也是锦衣卫的校尉。

三月十五日,锦衣卫校尉抵达苏州,准备在三天后开读圣旨,然后押解周顺昌北上。消息传出后,引起了苏州百姓的哗然!原来周顺昌是个清官,也是一位好官,在家乡做了许多好事,有人受到冤枉或者是事关地方利害的大事,周顺昌就会到官府陈情说理,因此苏州的百姓对周顺昌十分敬重与感激。 听说东厂、锦衣卫的官差要逮捕周顺昌,苏州百姓怒不可遏,“号冤者塞道”,到了开读圣旨那天,“不期而集者数万人”。以文震亨、杨廷枢为首的几位书生到巡抚毛一鹭、巡按徐吉面前陈情。没想到锦衣卫的校尉十分嚣张,旗尉毛之炳怒骂道:“东厂逮人,鼠辈敢尔!”毛之炳“手掷锒铛于地”,结果引发了“苏州民变”。 人们说道:“始吾以为天子命,乃东厂耶!”于是冲上前殴打文之炳,顷刻间如火山喷发,“蜂拥大呼,势如山崩”。平时作威作福的锦衣卫校尉狼狈逃窜,有的跑到了房顶上,有的逃到了厕所里,没有跑掉的要么被打死,要么被打成重伤,奄奄一息。知府寇慎、知县陈文瑞深得民心,在他们的劝解下,百姓们才逐渐散去,这就是“开读之变”。

周顺昌主动到官府受捕,他其实可以自裁,但他认为“以我一人贻祸桑梓,死且目不瞑。我岂不知自裁,然顺昌小臣也,岂得引高公不辱之义乎?”进入锦衣卫监狱后,周顺昌遭到了严刑拷打,但他“骂不绝口,无一语哀乞”。魏忠贤的走狗许显纯命人用铜锤将周顺昌的牙齿全部打掉,还问他:“复能骂魏上公否?”周顺昌将口中的鲜血喷向许显纯,骂声不绝。 六月十七日,在魏忠贤的授意下,周顺昌被锦衣卫狱卒颜紫害死。与此同时,“开读之变”的几位人物也遭到了杀害,即颜佩韦、杨念如、周文元、沈扬、马杰。魏忠贤垮台后,给事中翟式耜为忠臣们诉冤,崇祯帝下旨赠周顺昌为太常寺卿,谥号忠介。同时摧毁了苏州的魏忠贤生祠,在此地为殉难的五人建立坟墓,张溥用生动的语言,写下了《五人墓碑记》。 参考资料:1.《两朝从信录》;2.《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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