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时期,李德是共产国际派到中国的军事顾问。他出生在军事强国德国,又在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过,还代表着共产国际,因此很受当时红军领导人的尊重。李德进入了“三人团”,获得红军最高军事决策权,但其实他自身存在着严重问题。

第一是军事指挥呆板教条,照搬苏联红军的经验打法;第二是为人倔强执拗,听不进中国同志的正确建议;第三是严重不熟悉中国国情。出于这些原因,中央红军在他的指挥下损失惨重,根据地大量丢失并被迫开启长征之路,直到1935年遵义会议时,李德才被解除了军事领导权。

由于李德给红军及中国革命造成的巨大损失,我军当时的多数高级将领们,在李德“下来”之后仍然非常不满,心里憋着一股气。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时李德还留在中国,但已经没有什么权力,甚至没有实际的事情可做。1939年8月周恩来同志到苏联治病,借这个机会李德搭乘飞机,一起去了莫斯科,同行的还有刘亚楼等将军。此后刘亚楼在苏联生活学习多年,成为伏龙芝军事学院的高材生。从这个角度上讲,他和李德是“校友”关系。

李德是德国慕尼黑人,为什么却想要回苏联呢?因为他隶属共产国际,而共产国际总部又在苏联。所以政治归属上,李德跟德国关系不大,在纳粹背景之下,他这样的共产党员若回德国,前途极为凶险,所以李德急不可耐地要去苏联。但他很快就发现,莫斯科的情况也不美妙,他将面对上级的审查。原因很明显,就是因为李德在中国期间的表现太差,造成了严重损失,中国同志已经和共产国际严肃沟通过。

“清算”现场,中国代表自然也出席了。刘亚楼红军时的职级比李德低很多,但将军的脾气十分火爆,有“雷公爷”之称,即便到了莫斯科也毫不客气。刘亚楼拍着桌子,在会上当面怒批李德:你这个所谓的军事顾问,真正的军事水平有多少?我看连红军的基层干部都不如。你不光军事上不行,在中国时还听不进意见,搞女人、破坏团结、辱骂朱老总,我看你真是给伏龙芝军事学院丢脸!

刘亚楼“连珠炮”式的进攻,很快就让李德流下汗来。他本想辩驳一下,但刘亚楼讲的都是事实,李德实在张不开嘴。当然刘亚楼作为一名以带兵打仗见长的将军,讲的话更多是源于真性情;而他说的这些情况,还不足以给李德的问题定性,毕竟不牵扯到路线问题。但接下来周总理的一番陈述,却直指要害。

恩来同志语气平和却严肃,他向共产国际提出:李德担任军事顾问期间,错误的军事路线和战略战术,导致红军内的中共党员、官兵减少90%,反围剿失败、主要根据地几乎全部丢失。周恩来的话,真正让李德感到害怕了,现场气氛更是死一般地安静。不过共产国际方面最终认定:李德虽犯有错误,但他的确切身份只是“顾问”,决策权理应在中国方面。中国的革命,主要还是应当由中国同志来负责。所以,这次会议之后李德没有真正受到处理。

对于共产国际“和稀泥”的做法,我方倒也没有感到很生气。其实在红军后期,李德的作风和形象已经多少有所改观。毛主席接过红军领导权后,四渡赤水等战役打得非常漂亮,曾经强烈反对毛主席的李德,也慢慢认同并佩服伟人的军事素养和革命思路。在张国焘分裂红军时,李德甚至与红四方面军参谋长李特发生激烈冲突,近距离保护毛主席。这件事在2006年的《解放军报》上有过记载,彭德怀等中央红军干部对李德提出了表扬。

后来长征队伍到达延安,李德没再出过什么大的问题,一直到1939年返回莫斯科。应该说李德来中国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多数时候起到了“反效果”,造成重大损失。李德也不是没有优点,他的理论水平还是可以的,后来他脱离军界成了一名教书匠,晚年更是靠写书、出版,获得不菲的收入,算是发挥了特长。1974年,李德在东德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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