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短视频社交平台TikTok。图/IC photo

| 徐立凡

据报道,当地时间3月13日,美国国会众议院经过40分钟辩论通过了一项法案,要求字节跳动剥离广受欢迎的短视频社交平台TikTok。如果该法案最终获得通过,TikTok将面临在美国被实际禁止的风险。

这项名为“保护美国人免受外国对手控制应用程序侵害法”,由威斯康星州众议员迈克·加拉格尔、纽约州众议员爱丽丝·斯蒂芬尼克等人提出,以352票赞成、65票反对的结果获得通过。投票举行时,美国国会门外排起长龙,许多青少年排队参加旁听,显示该法案受到了广泛关注。

投票举行时,TikTok再次向广大用户发了弹窗求助,法案通过后,TikTok发言人回应称:“这个过程是秘密的,法案被强行通过的原因只有一个:这是一项禁令。我们希望参议院能够考虑事实,听取选民的意见,并意识到这对经济、700万小企业和1.7亿使用我们服务的美国人的影响。”

在3月7日美国国会众议院能源和商务委员会表决通过要求字节跳动剥离TikTok控制权的法案后,外界就普遍预期美国国会众议院将快速投票表决通过该法案,因此这个结果并不令人意外。但是,这一法案对于TikTok、美国科技业和市场环境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显现。

形同抢劫的霸凌做法

根据法案,字节跳动必须在6个月内剥离TikTok,以使其在美国继续可用。否则,苹果、谷歌等应用商店所有者以及互联网托管公司将被禁止支持TikTok以及其他与字节跳动相关的应用程序。这将实际上禁止TikTok在美国的运营。

这个法案的霸凌程度超过了特朗普担任总统时针对TikTok的处置方案。

2020年8月,特朗普政府曾通过行政令促成了一项胁迫性的协议,让TikTok把大量股份出售给甲骨文和沃尔玛,并由甲骨文负责托管TikTok的美国用户数据。行政令要求字节跳动在90天内剥离TikTok在美国运营的所有权益。该行政令在TikTok上诉后被美国多家法院阻止,从未生效。

相较而言,此次从美国国会众议院发起的围猎TikTok行动,是美国政府和立法机构合谋的结果。拜登已经表示,如果美国国会参众两院通过法案,他将签署法案使其生效。

此外,特朗普政府在试图剥离TikTok时,还协助找了两家买家,而此次如果字节跳动不得不在165天内剥离TikTok,即使有潜在买家,也势必借时间紧迫压价,给字节跳动带来重大损失。这实际上形同抢劫。

▲资料图:美国华盛顿的国会大厦。图/新华社

TikTok仍有艰难的仗要打

在美国国会众议院通过这一霸凌法案后,下一步将送交参议院审议。如果在参议院获得通过,再由拜登签署。

由于拜登已经明确表态,所以参议院才是重点。目前,美国国会参议院多数党领袖舒默尚未承诺将其提上议事日程,兰德·保罗等著名共和党参议员也公开表示反对该法案。

因此,法案在参议院表决还有待时日,通过的难度或许也大于众议院。但也要看到,美国两党围猎TikTok已形成多数共识,因此法案在参议院过关仍是大概率事件。所以,未来TikTok仍有艰难的仗要打。

TikTok看来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据彭博社报道,在美国国会众议院通过法案后,TikTok在一份内部备忘录中称对众议院的决定感到“失望”,“虽然我们预料到了结果,但我们想再次强调,委员会和众议院的投票只是一个漫长过程的开端,并不是终点”。

备忘录还表示,“我们的策略保持不变,我们仍然相信解决国家安全问题的最佳方式是在强大的第三方监督、审查和验证下,对美国用户数据和系统采用透明的,基于美国的保护方式”。

2020年,字节跳动曾设想与美资成立新公司,负责处理TikTok美国用户的数据和内容审核,其他业务继续由TikTok运营的方案。也曾设想过与美资合作成立新公司负责TikTok运营美国业务的方案,还曾就特朗普的行政令提出上诉。这一次TikTok面对的挑战更严峻,穷尽所有的手段反抗美方霸凌,已是唯一选择。

寒蝉效应不限于TikTok

需要指出的是,美国府院合谋对TikTok实施空前打压,虽然祭出的旗号是“维护国家安全”,但也有利用打压中国公司获取政治利益的目的。

但是,由此掀起的寒蝉效应不会仅限于TikTok。其他有美国业务的中国科技和电商企业未来也可能遭遇类似事件。

但美国科技业同样会受到冲击。例如,两年前美国媒体曾揭露,脸书是抹黑TikTok的幕后黑手之一,曾雇佣美国最大的亲共和党咨询公司之一Targeted Victory通过媒体和游说活动诋毁TikTok,以转移脸书自身的隐私和反垄断问题。

而特朗普日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他虽然认为TikTok是国家安全威胁,但禁止它会让年轻人“发疯”。特朗普还补充说,任何损害该平台的行为都会使脸书受益,而脸书是“人民公敌”。如果特朗普在今年美国大选中获胜,脸书又将如何?

打压TikTok还将使TikTok的1.7亿美国个人用户和数以百万计的企业用户失去表达平台和运营平台。

打压TikTok一事,戳穿了美国维护自由经济的真相。2月28日,拜登发布的保护美国人敏感个人数据的行政令中还表示,美国政府将继续与包括技术公司以及隐私、安全、公平竞争等利益相关者保持接触,以合理平衡的方式推进可信赖的互联网自由流动、建立开放性互联网等目标。但在TikTok这件事上,美国既没有显示公平,更没有显示开放。

打压TikTok,也让美国的言论自由变得格外空洞。事实上,美国两党都有参议员对针对TikTok的这项立法是否违反了宪法第一修正案感到担忧。毕竟,今天能封杀TikTok,明天就可能封杀其他舆论平台。

马斯克在置顶推文中评价针对TikTok的立法也点明了这一点。他写道:“这部法律的问题不仅仅是关于TikTok,它实际上是控制!”他进一步说,“如果问题仅仅是TikTok,那么或许只会提及‘外国控制’的问题,但事实并非如此。”

损人不利己,美国打压TikTok的行为,确实有可能如中方所回应的那样,“最终必将反噬美国自身。”

撰稿 / 徐立凡(专栏作家)

编辑 / 马小龙

校对 / 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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