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中国商务部直接把亨廷顿英格尔斯工业公司、扁平地球管理公司、全球维度公司三家美国企业丢进出口管制管控名单,双用物项一律不许出口,相关业务立刻叫停。
双用物项这个词听着专业,意思其实很直白,一类东西既能做民用,也能上军品,像关键材料、电子元器件、软件算法、结构件、测试服务,统统算在里面。这一下,国内供应商对这三家的管线直接掐断。对普通人来说,影响也不抽象,美国军工系统的供需变化,最终会落到安全、税负、国际关系这几件更接地气的大事上。
先看亨廷顿英格尔斯工业公司,它旗下两大船厂,一个在弗吉尼亚纽波特纽斯,是美国唯一能建核动力航母的地方,还负责航母的换料大修;另一个在密西西比帕斯卡古拉的英格尔斯造船厂,主攻黄蜂级、美国级两栖攻击舰和圣安东尼奥级两栖船坞登陆舰。这两家近年都在拖进度。福特级航母的第二艘肯尼迪号,2019年下水,交付时间一改再改,现在已经挪到2027年。华盛顿号航母的大修延误接近两年,斯坦尼斯号预计还要再多拖一年。两栖舰这边同样不顺。潜艇项目也不轻松,哥伦比亚级战略核潜艇、弗吉尼亚级攻击型核潜艇的Block IV、Block V整体延迟超过一年。
2019年,英格尔斯造船厂从青岛北海船舶重工进口了一座起重能力70000吨的三件式大型浮船坞,运到帕斯卡古拉组装后,就成了转运大型舰体分段的主力工具。这个浮船坞的翼墙能拆,方便侧向转移,大型起重臂专门为重型吊装设计。美国本土能造这么大规格的设施并不多,这套装备对英格尔斯造船厂建造大型军舰至关重要,像2020年3月那次劳德代尔堡号LPD-28的发射,就靠它完成。现在限制来了,中方不再提供备件和保养服务,设备虽还在,但用起来得提心吊胆,成本蹭蹭上涨。公司多次向国会申请给肯尼迪号追加预算,这背后就是实打实的设备、材料、服务的价差和风险。
这次被列入名单的不只造船企业,扁平地球管理公司专做美国地产建造与管理,涉及不少美军基地设施;全球维度公司给美军提供信息、网络、培训、特战与后勤服务,另有防爆工具和钛合金工具的生产线。这三家都是美军系统里的核心承包商,被限制后,基地维护、信息服务、后勤保障这些看不见的链条,会出现缺口,战备能力会受影响,调整供应商、迁移项目、补齐技术的时间成本,远比纸面数字更难受。
说到硬核依赖,数据摆在那。去年6月,一家美国国防情报公司做过一份分析,美国国防部使用的两万多种零部件可能受中方出口禁令影响,波及所有军种的一千款武器系统。其中最依赖关键矿物的军械,点名了阿利伯克级驱逐舰、美国级两栖攻击舰、尼米兹级航空母舰和核导弹计划,这些正好落在亨廷顿英格尔斯的产品线。中方在关键材料上从2023年就开始收紧,稀土、镓、锗、锑先后管制,半导体、磁体这些基础件都绕不开。也有分析把近期美军装备的交付问题联系到中方的限制,比如F-35的交付反复出问题、波音军用项目难产、GE给印度的F404发动机交付拖了一年多、战斧导弹零件和中方企业关联度很高、雷神的产量直线下滑。官方不愿公开承认,但产业链上游一紧,终端交付难顺畅,这个逻辑不难理解。
这回的名单并非拍脑袋,依据的是中国的出口控制法和双用物项出口管制规定,理由指向很明确,这些实体存在危害中国国家安全和利益的行为。措施也很具体,禁止进出口活动、冻结在华财产、限制与中国企业和个人交易;涉及双用物项的,除非拿到特别许可,否则一律停。更早一点的动作里,亨廷顿英格尔斯在2024年10月已经吃过一次制裁,原因是对台军售,当时冻结了在华财产,10名高管被禁止入境。2025年3月,又被加进不可靠实体清单,和中国相关的进出口、新投资都被挡住。到了6月,公司把美国海岸警卫队传奇级第11艘船的建造合同终止,转头去做存量舰队的维护。连续出手,企业运营压力一路上扬。
扁平地球管理公司则因为2023年开了台湾办公室,与当地国防官员谈合作,点了火。全球维度公司虽然不是纯军工,但有无人机、海洋技术等涉军业务,同样被纳入管控。就在9月24日前后,还一并处理了另外几家美国公司,其中三家被加到不可靠实体清单,涉及Saronic Technologies、Aerkomm、Oceaneering International;另外三家,就是这次的出口管制名单。归因很清楚,涉及与台湾的军事技术合作,损害中国主权,这条线碰不得。
有人会问,美国不是一直最会用供应链做文章吗?过去的禁运、封杀、断供,连盟友都没少吃苦头。这次中方用自己的规则和资源回击,军工企业尝到了被动的滋味。把目光拉回到帕斯卡古拉那座浮船坞,会发现一个细节:青岛北海船舶重工不只给美国造过,还建了给俄罗斯的10万吨级,2022年交付;给巴哈马船厂的93500吨级也在今年3月下水。巨型船坞这种东西,谁有能力,谁就掌握节奏。美国企业这块不得不依赖进口,这就是现实。
这场博弈的底层,是材料、设备、技术、服务的全球流动。稀土管住了,整条链的磁体、传感器、控制模块都会变得难买又贵;电子元器件、数据链、推进器、寻的器这类关键件被限制,造船厂、航天厂、导弹厂都会连锁反应。亨廷顿英格尔斯这样的大型承包商,最怕的不是某一颗螺丝买不到,而是一整类件的来源被阻断,备份方案又来不及。项目延期,预算追加,人员调度,客户重新排期,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整船整机都会推迟,最后用税金买单的,还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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