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7日,日军在卢沟桥制造军事冲突后,华北局势紧张。日本政府在国内推行“一户一兵”政策,冈山县医药世家的山崎宏因兄长已婚,主动替兄参军。


山东103岁医生免费给人看病,临终前告诉妻子:其实我是一名日军

29岁的他毕业于大阪医科专门学校,此前在家乡行医五年,持有汉方医师执照。同年10月,日军档案记录他作为第十师团兽医登上来华运输舰,随身带着《伤寒论》医书和针灸包。舰船离港时他面向东方站在船舷。


第十师团在天津登陆后沿津浦铁路南下。1937年11月沧州战役期间,作为兽医的他需要穿越火线救治伤马,山崎宏看到日军焚烧村庄粮仓,数十名护粮农民被机枪射杀。其战后回忆录提到:“粮仓烧毁使得平民争抢,被机枪扫射”。


1938年1月商丘战事中,几名日军士兵发现地窖里躲藏的一对母女。山崎宏上前阻拦时被推倒,刺刀刺穿妇女怀中的婴儿。军服溅血后,他连夜反复搓洗直到布料发白。


1938年3月,山崎宏所在部队扫荡山东临邑村庄。《临邑县志》记载死难者中有“三月大婴儿王某”。日军少尉当众把啼哭婴儿摔向石磨,连刺四刀,母亲被枪托打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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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崎宏奉命处理尸体时,发现襁褓里缝着“长命百岁”红布条。当夜在马棚值班,他把布条埋进草料堆,麦秸刺破掌心渗出鲜血。三天后部队移防天津塘沽,日军发现“兽医山崎宏三月廿四日失踪”。


在逃亡途中,山崎宏光脚沿着结冰河岸爬行三小时,双脚被冰碴划破。天亮前躲进废弃砖窑,抓炭灰抹在脸颈伪装。


1938年4月2日,济南西郊农户刘长顺夫妇发现他昏倒门前,喂了三碗红薯粥,送他打补丁粗布褂和装满煎饼的布袋。当山崎宏走到济南商埠区时,公告栏贴着日军悬赏逃兵布告,画像与他样貌相似。他低头啃着煎饼,转身钻进贴满抗日标语的巷子深处。


1938年5月,经日侨联合会介绍,山崎宏化名“山宏”进入济南铁路局货仓工作。1941年仓库的棉布被偷两丈,山宏主动认罪挨鞭子。工友们凑钱赎人时,他指着淤伤笑道:“我皮厚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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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消息传到济南。山崎宏在邮局给兄长写信:“弟留济南赎罪,今生不回”。回家的路上他看到日军焚烧档案的黑烟飘过屋顶,便拐进药铺买下银针包,此时他开诊所的钱存够了。


1945年9月,山崎宏通过山东省医师考试,在七里山街挂出“山大夫诊所”木牌。开业半个月没人来看病,邻居朝门板吐口水骂“鬼子医生”。有一天夜里他听说邻居有孩子高烧昏迷,山崎宏冒雨送药到病人家门口。


第二天孩子退烧,父母提着鸡蛋上门感谢,他把鸡蛋放回竹筐,手指反复摸着处方笺上“赎罪”二字。到1948年,诊所每天接诊超过二十人。他定下硬规矩:赤贫者不收诊费,药钱只算成本。老农扛红薯抵账,他转手分给候诊的生病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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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山崎宏经日侨介绍,与唐山逃难到济南的寡妇李淑兰结婚。新婚当晚,他把积蓄换成三百斤小米分给街坊,对妻子坦白:“我是日本人,你要是后悔,我天亮就走。”山崎宏此时还是隐藏了军人身份。妻子沉默片刻,拿起扫帚打扫诊所地面。两年后,他给继女取名“山雍蕴”,寄托“和睦积善”之意。


1956年公私合营,山崎宏的诊所合并到七里山公社卫生院,他月工资定为83.6元,此后二十年没涨过。有年冬天继女高烧抽筋,他握着孩子手腕整夜把脉观察。


妻子流泪问:“怎么比亲爹还着急?”他回答:“人命不分亲疏,都珍贵。”街坊都当“山大夫”是本地医生,没人知道他每夜在油灯下看日文医书,书页边角都磨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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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中日建交,山崎宏第一次回日本探亲。他只停留七天,拒绝了兄长安排的大阪医院,这份月薪30万日元的工作,等于他在国内十年的收入。临走时山崎宏对亲人说:“济南的病人等着我看病”。


此后十年,他自费往返中日两国十二次。行李箱总装着济南泉水样本和八百份儿科病历,用来劝说和歌山市的官员。1983年,两市签订友好城市协议。日本首相赠送“大道无门”书法卷轴,回国后山崎宏把它挂在诊所灰墙上。病人问字幅意思,他指着墙上的山东地图:“仁心没有国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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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93岁的山崎宏因耳聋加重,要求病人把症状写在白板上,再由助手靠近耳边转述。有一天大雪封路,家人拦着不让出诊,他裹着补丁棉袄拄拐出门:“得肺炎的孩子不能等”。


山崎宏诊所抽屉里的七本诊疗笔记都写满病例,只有首页添了新字迹:“为人民服务是最高医德”。2009年寒冬,101岁的他看到诊所挤满患儿,直接坐门槛看病三小时。雪水泡透布鞋冻红脚踝,干瘦的手指在孩童背上不停叩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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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3月18日,山崎宏到山东省红十字会签署遗体捐赠书。工作人员看到申请人年龄填“103岁”惊讶询问,他平静回答:“我为原日军军医,此次捐身赎罪”。《济南日报》登出消息后,被他治好的八十岁老太太带着孙子来磕头。


记者追问山崎宏当兵经历时,他首次坦白:“我没有对中国人开过枪,但穿那身军装就是罪。需要用一辈子偿还。”当天诊所外排起百人长队,多是听到消息来感谢的市民。他照常看病到天黑,只破例收下生病孩子折的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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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1日上午,山崎宏看完第三十二位病人后吐血昏倒。临终前紧握妻子的手低语:“其实我……是日本军人。”妻子痛哭:“早知道!你睁眼啊……”山崎宏去世后,济南百余人拿着他开的药方前来送行,山崎宏的遗体被存放保存罐中,这是山东首例外籍人士遗体捐献。女儿三鞠躬后说:“父亲把血肉性命都留给了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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