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三年被连长看中，以为要升官，连长却说：你来当我上门女婿。这话砸在我耳朵里的时候，我手里攥的搪瓷缸子都差点掉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连 “到” 都忘了喊。

01

我叫李建军，今年 22，河南周口农村出来的。家里就我一个独苗，爸妈守着三亩多地过活，当初送我当兵，就是盼着我能混出点模样，哪怕退伍回来能在镇上找个稳当工作也行。我没辜负他们，到了步兵连这三年，训练从不敢偷懒。五公里越野我总跑前三，实弹射击每次都在 48 环以上，战术动作也是全连标兵。

连长叫张卫国，山东人，四十出头，脸膛黑红，说话嗓门大，笑起来眼角有两道深纹。全连都知道他待见我，我自己也能感觉到。上次野外驻训，我左脚磨出个大水泡，走路一瘸一拐的，他瞧见了，没说啥，晚上查铺的时候塞给我一双新鞋垫，说是他爱人以前给做的，棉的，软和。还有一回考核，我卧倒的时候枪托没贴紧肩窝，他亲自趴地上给我示范，粗糙的手捏着我胳膊调整姿势，说 “建军，这动作差一点，实战里就是要命的事”。

战友们都跟我开玩笑，说 “建军，瞅连长那意思，下次提副班长指定是你”。我嘴上说 “别瞎猜”，心里却忍不住琢磨。三年兵龄，表现不算差，要是能当个副班长，退伍的时候档案上能多一笔，考编也能占点优势。那天下午训练结束，文书突然喊我，说 “连长叫你去他办公室”。

我赶紧把作训服扯平整，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汗，心里扑通扑通跳。连长办公室就一张木桌，两把椅子，墙上挂着他年轻时的军功章。他正低头写东西，见我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我坐下的时候，椅子腿在水泥地上蹭出个刺耳的声儿。

他把笔放下，端起搪瓷缸喝了口茶，半天没说话。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琢磨着是不是该先表个态，说以后一定更努力。结果他先开口了，声音比平时低了点 “建军，你来部队三年，我看你这人，踏实，心眼正”。我赶紧点头 “谢谢连长，都是您教得好”。

他又喝了口茶，眼神直勾勾瞅着我，突然冒出一句 “我就一个女儿，叫张婷，在县里医院当护士”。我愣了一下，没明白他说这话啥意思，只能跟着 “哦” 了一声。接下来他说的话，直接把我砸懵了 ——“我想让你当我上门女婿，以后跟张婷过日子”。

我当时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半天没合上。脑子里全是 “上门女婿” 四个字，嗡嗡响。我们老家那边，上门女婿多少有点让人说闲话，说是 “倒插门”，抬不起头。我爸妈要是知道了，能同意吗？

02

我坐在那儿，脸肯定红到脖子根了，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连长见我不说话，又开口了 “你别慌，我不是逼你。我爱人走得早，张婷十岁就没妈了，这些年我又当爹又当妈，就怕她受委屈”。他手指在桌沿上敲了敲，声音有点哑 “我看你人好，训练认真，上次炊事班老王生病，你主动帮着洗菜切菜，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想找个靠谱的人，替我照顾张婷”。

我咽了口唾沫，终于挤出句话 “连长，这…… 这太突然了，我没准备”。他点点头 “我知道突然，给你时间想，不用急。你也可以跟家里商量商量，有啥想法随时跟我说”。

从办公室出来，太阳都快落山了，操场边上的白杨树影子拉得老长。战友小王凑过来 “咋样建军，是不是要提副班长了？” 我摇摇头，没好意思说实情，只含糊着 “没啥，连长跟我聊了聊训练的事”。

晚上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爸妈的脸，他们总说 “在部队好好干，别让人戳脊梁骨”；一会儿是连长的话，他那眼神，不像是开玩笑；一会儿又琢磨，张婷长啥样？连长说她是护士，应该挺温柔吧？

第二天出操，我走神了，队列里差点顺拐。连长就在队伍后面看着，没喊我，等解散的时候，他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 “别想太多，饭要一口口吃，事儿要一件件想”。他手掌糙得很，拍在我肩上，挺实在的。

过了两天，我实在憋不住，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家里打。是我妈接的，一开口就问 “建军，吃了没？最近训练累不累？” 我鼻子一酸，跟她说 “妈，我挺好的，就是有个事想跟你和我爸商量”。

我把连长的话跟我妈说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我妈叹了口气 “上门女婿啊…… 你爸要是知道了，估计得琢磨琢磨。咱老家那边，倒插门的少，怕人说闲话”。我赶紧说 “妈，我就是跟你们说说，还没答应呢”。我妈又说 “你自己也想想，那姑娘咋样？连长人好不好？别委屈了自己”。

挂了电话，我心里更乱了。又过了三天，我妈给我回电话，说我爸跟村里的老支书聊了聊，老支书说 “现在都啥年代了，上门女婿咋了？只要孩子好，日子过得舒心就行。再说连长是领导，能看上建军，是建军的福气”。我妈还说 “你爸说了，要是你觉得那姑娘好，连长人靠谱，咱没意见，就是以后你得常回家看看”。

03

挂了我妈的电话，我心里那块石头落了一半。当天下午，我就去找连长了。他正在办公室看训练计划，见我进来，放下手里的本子 “想好了？” 我点点头 “连长，我想先跟张婷见个面，聊一聊”。他笑了，眼角的皱纹又出来了 “行，我就知道你是个稳当人。我给你张婷的微信，你们先聊聊，等周末你请假，回去跟她见个面”。

我加了张婷的微信，她头像是只白色的小猫，挺可爱。我犹豫了半天，才发过去一句 “你好，我是李建军”。没一会儿她就回了 “我知道你，我爸跟我说过你。你训练是不是特别厉害？”

我们就这么聊起来了，一开始挺生分，净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比如部队的训练，医院的工作。后来慢慢熟了，她会跟我说，今天护理的老奶奶夸她细心；我会跟她说，今天五公里跑了 18 分 20 秒，比上次快了 10 秒。她说话挺温柔，发微信的时候总带个小表情，看着就像个爱笑的姑娘。

周末我请假回家，爸妈特意陪我去了县里。跟张婷约在县城的中心公园，我提前到了，穿着我最好的一件衬衫，心里直打鼓。没过多久，一个穿浅蓝色外套的姑娘走过来，手里拎着个水果袋，走到我跟前，小声问 “你是李建军吧？”

我抬头一看，她眼睛挺大，皮肤白白的，扎着个马尾，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我赶紧点头 “是我，你是张婷吧？” 她点点头，把水果袋递给我 “我爸说你喜欢吃苹果，我买了点”。

我们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聊天，我爸妈在不远处的花坛边等着。张婷问我 “我爸跟你说上门女婿的事，你是不是觉得挺别扭？” 我挠挠头 “一开始是有点，后来跟我爸妈商量了，他们没意见”。她又问 “那你自己呢？你愿意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挺亮的，说 “我觉得你人挺好的，愿意试试”。

那天见面聊了一个多小时，临走的时候，张婷说 “我爸其实挺担心我的，他总怕我受欺负。你要是真愿意，以后别跟他顶嘴，他这人嘴硬心软”。我点点头 “我知道，连长对我挺好的”。

回到家，我妈拉着我问 “咋样？姑娘还行不？” 我笑着说 “挺好的，说话温柔，人也实在”。我爸在旁边抽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 “要是定了，下次让姑娘来家里坐坐，咱请她吃顿饭”。

回部队的时候，我跟连长说了见面的事，他挺高兴，说 “张婷跟我说了，觉得你挺实在。以后你俩多聊聊，互相多了解了解”。我点点头，心里踏实多了，觉得这事好像也没那么难。

04

日子一天天过，我跟张婷的联系没断过。她隔三差五给我发微信，问我训练累不累，提醒我天凉了加衣服。有一次我感冒了，她知道了，特意让她爸给我带了盒感冒药，还附了张纸条，写着 “按时吃药，多喝热水”。字写得挺清秀，我把纸条夹在笔记本里，没事就拿出来看看。

战友们也看出来不对劲了，小王总跟我开玩笑 “建军，最近跟谁聊呢？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我也不瞒他们了，说 “是连长的女儿，处对象呢”。他们都起哄 “可以啊建军，这是要当连长女婿了，以后可得罩着我们”。

我心里挺甜的，但也有顾虑。我当初当兵，是想考军校或者退伍后考编，要是当了上门女婿，是不是就得去张婷家那边生活？跟我原来的想法有点不一样。而且连长是我领导，私下里是岳父，以后相处会不会别扭？

有一次部队搞野外拉练，我带的班有个新兵小张，走了一半脚扭了，疼得直咧嘴。我看了看四周，没别的办法，蹲下来 “上来，我背你”。小张不好意思 “班长，我挺沉的”。我拍拍他 “别废话，赶紧上来，天黑前得赶到宿营地”。

我背着小张走了两公里，汗把作训服都湿透了，肩膀也酸得厉害。刚好连长带着后勤组过来，远远就看见我了。他没过来，就站在那儿看着，等我把小张放下来，他才走过来，递了瓶水给我 “还行，没白教你，懂得照顾战友”。

晚上宿营地搭好帐篷，连长找我聊天。他坐在篝火边，往火里添了根柴 “建军，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怕当上门女婿委屈，也怕跟我相处别扭”。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看出来了。他又说 “我当连长是领导，私下里就是个想让女儿过得好的爹。你不用有压力，以后你跟张婷过日子，是你们俩的事，我不掺和。至于你的前程，该考军校考军校，该退伍考编退伍，我不拦着你”。

我心里一热，眼眶有点红 “连长，谢谢您”。他摆摆手 “谢啥，我是看你人好，才想让你当我女婿。要是你不想，我也不勉强”。

没过多久，张婷来部队看她爸，顺便跟我见了一面。我们在部队门口的小饭馆吃饭，她点了我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盘红烧肉。吃饭的时候，她问我 “我爸跟你说考军校的事了吗？他说你符合条件，让你试试”。我点点头 “说了，我还在琢磨”。她放下筷子 “你要是想考，就好好准备，我支持你。不管你考不考得上，我都愿意跟你处对象”。

我看着她，心里挺感动的。吃完饭，我送她到车站，她上车前跟我说 “别想太多，跟着自己的心走就行”。看着公交车开走，我心里琢磨，要是考军校，以后就能有更好的前程，也能给张婷更好的生活，可是要是没考上，是不是就只能当上门女婿了？

05

过了半个月，部队开始统计优秀士兵考军校的名额，文书把表格递给我 “建军，连长让我给你的，说你符合条件，让你填”。我拿着表格，手都有点抖。填还是不填？填了，就要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复习上，训练不能落下；不填，就只能等着退伍，当上门女婿。

我拿着表格去找连长，想跟他说说我的顾虑。他正在跟指导员商量事，见我进来，跟指导员说 “你们先聊，我跟建军说两句话”。

到了走廊里，他问我 “表格拿到了？咋还没填？” 我挠挠头 “连长，我怕我考不上，耽误事”。他拍了我一下 “没试过咋知道考不上？你训练那么刻苦，复习也一样能行。我跟你说，考军校是为了你自己的前程，跟当不当上门女婿没关系。你考上了，以后有更好的发展，张婷也能跟着你享福；你没考上，咱再谈上门女婿的事，不迟”。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下子亮堂了。对呀，考军校是为了自己，跟别的没关系。我点点头 “连长，我填，我好好复习”。他笑了 “这才对嘛，年轻人就得有冲劲”。

从那天起，我每天训练结束，就躲在宿舍里复习。张婷知道了，每天晚上跟我视频，帮我划重点。她还托人从县里的书店给我买了复习资料，寄到部队。我妈也打电话跟我说 “家里不用你操心，你好好复习，争取考上”。

复习的日子挺苦的，每天就睡五个多小时，有时候看着书就睡着了，醒了接着看。战友们也帮我，训练的时候多帮我分担点，让我能多挤出点时间复习。连长也常找我，问我复习得咋样，还把他以前的复习笔记借给我 “这上面有我当年的重点，你看看，或许有用”。

考试那天，我特意穿了件新洗的作训服，心里还是挺紧张。进考场前，我收到两条短信，一条是连长的 “别紧张，你行”，一条是张婷的 “等你好消息，我给你做西红柿炒鸡蛋”。看着短信，我心里踏实多了。

考试考了两天，每一门我都尽力了。考完出来，阳光特别好，我深吸了口气，感觉浑身轻松。接下来就是等成绩，那两个月，我每天都盼着文书能带来好消息。

有一天下午，文书突然跑过来，大声喊 “李建军，考上了！你考上军校了！” 我当时正在擦枪，一听这话，枪都扔了，跑过去抓着文书的胳膊 “真的？没骗我？” 文书点点头 “真的，连长刚从机关回来，亲口说的”。

我赶紧拿出手机，给我妈、张婷、连长打电话。我妈在电话里哭了，说 “我儿子出息了”；张婷笑得特别开心，说 “我就知道你能考上”；连长在电话里说 “好小子，没给我丢脸，晚上我请你吃饭”。

那天晚上，连长真的请我吃饭了，就我们俩，在部队门口的小饭馆。他点了四个菜，一瓶白酒。他给我倒了杯酒 “建军，这杯酒，祝你考上军校，也祝你跟张婷好好的”。我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谢谢连长，以后我一定好好干”。酒有点辣，喝到肚子里，却挺暖的。

06

我考上军校的消息，在连里传开了，战友们都来恭喜我。小王拍着我肩膀 “建军，以后就是军官了，可得罩着我们”。我笑着说 “都是战友，啥罩不罩的”。

离军校报到还有一个月，我跟张婷商量着，先订婚。我爸妈也同意，说 “订了婚，心里踏实”。订婚仪式就在我老家办的，挺简单，请了村里的亲戚朋友，一共三桌饭。

连长特意从部队赶过来，穿了件便装，手里拎着个大红包。见到我爸妈，他特别客气，一口一个 “叔”“婶” 地叫。吃饭的时候，他跟我爸喝了不少酒，喝多了，拉着我的手说 “建军，我把张婷交给你了，你以后要是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我赶紧点头 “连长，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对张婷”。我妈在旁边抹眼泪，说 “建军长大了，以后就是大人了”。

订婚那天，张婷穿了件红色的连衣裙，特别好看。她跟我说 “等你军校毕业，我们就结婚”。我抱着她，说 “一定，到时候风风光光娶你”。

军校报到那天，张婷和连长去送我。火车站人特别多，连长帮我拎着行李，张婷跟在旁边，一遍遍叮嘱 “到了军校要好好吃饭，别太累，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点点头，心里有点舍不得。

火车要开的时候，我从车窗探出头，跟他们挥手。连长挥了挥手，没说话，眼眶有点红；张婷也挥着手，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火车开了，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我心里默念，等着我，我一定好好努力，以后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到了军校，我每天都认真学习，训练也没落下。周末的时候，我就跟张婷视频，跟她说军校的事，她说医院的事。有时候连长也会给我打电话，问我适应不适应，还说 “张婷想你了，你多跟她聊聊”。

放寒假的时候，我回了张婷家那边。连长早就把我住的房间收拾好了，床单被罩都是新的。张婷也放假了，每天陪着我，跟我一起陪连长吃饭、聊天。

过年那天，连长做了一桌子菜，都是山东菜，炖排骨、炒鸡、炸耦合，都是我爱吃的。张婷帮着端菜，忙前忙后。吃完饭，我们三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春晚正演着小品，挺热闹的。

连长突然开口 “建军，其实当初让你当上门女婿，我还有个心思，就是怕你退伍后没着落，想帮你一把。现在你考上军校了，我放心了。以后你跟张婷在哪生活都行，不用在意上门女婿这个说法，都是形式”。我看着连长，心里挺暖的 “连长，不管在哪，我都会好好对张婷，也会好好孝敬您”。张婷靠在我肩上，笑了。

开学前，我送张婷去医院上班。在医院门口，她抱着我说 “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我点点头 “一定”。看着她走进医院的背影，我心里特别踏实。

有时候我会想，当初连长跟我说让我当上门女婿的时候，我要是直接拒绝了，现在会咋样？说不定早就退伍回家，在镇上找个工作，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可现在不一样了，我考上了军校，有了更好的前程，还遇到了张婷这么好的姑娘，有连长这么好的岳父。

我觉得自己特别幸运，能遇到他们。以后不管遇到啥困难，我都不怕，因为我知道，有他们在背后支持我。我会好好在军校学习，毕业后当个好军官，也当个好丈夫、好女婿，不辜负他们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