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老妻了，昨晚老伴突然凑过来，我也没拒绝。毕竟几十年了，他有需求也正常。到了这个年纪，身体早就不比年轻时候，但我没吭声，总觉得说这些有点难为情。
第二天醒得早，窗外的麻雀在树上叫，我翻个身，看见老伴背对着我，肩膀一动一动的，像是在琢磨什么。我没喊他，就静静躺着，过了会儿他才转过来，眼神有点飘，摸了摸我的手背说，早饭我煮了玉米粥，还蒸了个鸡蛋，你爱吃的溏心蛋。我嗯了一声，慢慢坐起来，腰有点酸，他伸手想扶，又缩回去了，大概还记着昨晚的事，怕我不自在。
穿好衣服去厨房，粥还冒着热气，鸡蛋放在小碟子里，旁边摆着我常吃的腐乳。他自己坐在桌边啃馒头，面前放着一碟咸菜，我知道他不爱吃甜的，玉米粥里没放糖，是给我单独盛了一碗放了点冰糖。我端起粥喝了一口，温乎的，刚好到心口。他看我喝得香，说等下吃完，咱们去公园走一圈，昨天王姐说那边的菊花开得正好。
吃完收拾完，他拿了件薄外套给我披上，说早上风凉。出门的时候，他走在我左边，习惯性地往马路边靠，以前年轻的时候他就这么走，说怕车碰着我，现在几十年了，还没变。公园里人不少，有打太极的，有跳广场舞的，王姐看见我们，老远就招手，说老周你可来了，昨天跟你说的那盆墨菊，今天还在。老伴笑着应，拉着我的手往花坛那边走，他的手有点糙，是年轻时干重活磨的，攥着我却很轻，怕捏疼我。
到了花坛边，墨菊确实好看，紫黑的花瓣，衬着绿叶。王姐说，你们俩合个影吧，我帮你们拍。老伴把我往身边拉了拉，自己往后面退了退，说我显高，你站前面。我笑了，说都老了，还显什么高。照片拍出来，他拿着手机看，说你看你，笑起来还是那样，眼角有俩小坑。我凑过去看，照片里我俩都笑着，头发白了不少，可看着挺踏实。
从公园回来，路过菜市场，他说买点排骨吧，中午给你炖萝卜，萝卜顺气，你最近总说胃不舒服。我点点头，跟着他去肉摊，他跟摊主说要肋排，炖着吃的，帮我剁小块点。摊主笑着说，周叔你每次来都这么细致，跟周婶几十年了还这么疼。他嘿嘿笑，没说话，付了钱把排骨拎在手里，不让我碰，说沉。
回家路上，碰到楼下的小张，他手里拎着刚买的水果，说周叔周婶，我妈让我给你们拿点苹果，刚从老家寄来的。老伴推辞，说不用不用，你们自己吃。小张硬是塞过来，说我妈说了，你们平时帮她收快递，这点东西不算啥。回到家，老伴把苹果放在果盘里，挑了个红的洗干净递给我，说你吃，甜。
中午炖排骨，他在厨房忙活，我坐在客厅看电视，闻着肉香飘过来，心里暖暖的。他端菜出来的时候，额头上有点汗，我拿了张纸巾递给他，他接过去擦了擦，说快尝尝，看烂不烂。我夹了块排骨，一咬就脱骨，萝卜也炖得软乎，入味了。他坐在对面，看着我吃，自己没怎么动，说你多吃点，补补身子。
下午太阳好，他把阳台的被子抱出去晒，又搬了两把椅子，让我坐那儿晒太阳。他拿了本旧相册过来，坐在我旁边翻，翻到一张我们刚结婚时的照片，我穿着红褂子，他穿着中山装，站在老家的院子里，笑得傻乎乎的。他指着照片说，那时候你才九十斤，现在胖点好，身体结实。我看了看他，那时候他头发黑亮，现在都白了，背也有点驼，我说你那时候多精神，现在走路都慢了。他说老了嘛，只要你好好的，我慢点开没事。
傍晚的时候，女儿打电话来，问我们周末要不要去她家，说外孙想我们了。老伴抢着接，说不用了，你们忙，我们下周过去，这周你妈有点累，想歇歇。挂了电话他跟我说，孩子上班也累，别让他们来回跑，咱们自己能照顾自己。我点点头，知道他是心疼孩子。
晚上煮了点面条，就着中午剩下的排骨汤。吃完他收拾碗筷，我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等他收拾完，过来跟我一起坐，给我捏肩膀，力道刚好，不重不轻。捏了会儿他说，明天降温，把厚毛衣找出来穿上，别冻着。我嗯了一声，靠在他肩膀上，觉得挺踏实。
睡觉前，他给我倒了杯温水，说晚上起夜别着急，开灯慢点。我接过杯子，喝了两口，说你也早点睡。他帮我把被子掖好，躺在旁边，没说话，过了会儿伸手过来，轻轻攥着我的手。我没动，就这么让他攥着，心里想着，都这么多年了，不管是昨晚那样的事，还是平时的柴米油盐，有他在，就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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