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以前的四川,军阀横行,百姓日子过得都不怎么样。桌上难见细米,孩子馋得抓耳挠腮;地里的粮食根本喂不饱自家人,天灾一来,民不聊生。坊间老头老太太坐在门槛边抱怨,冬天冷得直哆嗦,夏天热得像没了皮。四川本该是天府之国,结果成了让人发愁的地方。这种日子,到底能过到几时?
宋宝瑞的故事,就是从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年代里扯开了缝。他出生在北平,1937年。那会儿日本兵刚刚把枪搭进城头,白天走街串巷拉起刺刀,晚上鬼鬼祟祟抢粮抓人,宋宝瑞的童年压根怵头。他妈每晚都不敢睡死,总怕明天屋顶上是别人的鞋子踩出来的灰,谁也不知今后路该往哪儿走。孩子写作业都提心吊胆,不是担心字写不好,是怕突然间院里传来喊杀声。这样的情形,哪个小孩子能真正安生一回!
8岁那年,打日本的仗终于结束。城市巷子里大人们偷偷笑,可一转身,宋宝瑞才刚放下肩头的担子,国共内战又像鬼拍门。教室里的老师换了又换,课本来不及改,知识碎片拼凑不起来,他却意外卷进了乱世的读书洪流。他爸妈坚持让他读书,说这世道终有人能管得住。宋宝瑞读书比别的孩子快,学什么都得心应手。老师喜欢他,连邻居都觉得他机灵过头。北平的新秩序来了以后,小宋才算喘了一口气。
等他稍微大些,全国已经开始奋发。20岁的宋宝瑞考进了北大。他像拧紧的发条,白天听课,晚上做题,图书馆的阿姨都认识他。功夫下上去了,北大、研究生,他一个不落,知识装满了脑子。可笑的是,毕业之后,却被分到四川的自贡工厂去了。
大家以为大学生去了会当领导。现实自然不是。自贡那会儿乱成麻花,地下派系纠缠,有时候真打不清谁是谁。人手少,任务重,也是脏累活,一个聪明人偏偏得和老工人一起刨灰填煤,还甭想讲条件。宋宝瑞直接踩进深水里。一次晚上设备坏了,他抡起扳手,袖口沾满油,干到第二天早上。有人问他受得了吗?他低着头憋一句,没啥,就是累点,一点怕都没有。
有时甚至觉得自己挺傻的。工厂里人看他的眼神,有时冷有时热。咬牙撑下来的,不只是他一个人,但肯扛的终归不多。上头注意到了,慢慢开始给他摊派活,也不知是不是赏识。时间流逝,他一下子成了厂里的管理层,有种跌进命运漩涡的错觉。一边严肃对工友说,每个人都得坚持岗位;一边心里像揣猫,天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乱世终究会有句号,至于结尾好不好看,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等局势稳定,他又进一步,成了总工程师,再去研究所,后来调去搞焊接材料公司。1982年,这公司不怎么起眼。大家都说现在材料这些老本行,没多大发展空间,他偏不信。周围有老懂行的说,咱这条件差,做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宋宝瑞却请来老师傅、技术员,自己跑车间,研究工艺流程。他翻过国外资料,琢磨别人怎么干。他常常说,外国人行,咱为啥不成行?有一回,为了做实验,拖着脚步满是油泥,回宿舍还带着设备图纸,手上沾着焊条的黑尘。爱钻牛角尖,也可能就是他最大的缺点吧?
新技艺出来后,公司电焊条质量上了新台阶,产量也翻了几番。他又开始琢磨市场,东奔西走找销路,和国营、集体、个体户谈判。那阶段自贡的厂子可算熬出头了,工人奖金发得比以前痛快多了。谁能想到,抓技术抓到跟推销一样的拼?
1983年,他进市委工作,先是副书记,很快成了书记。别人认为工厂出身干行政是匪夷所思,毕竟嘴没官腔,手没笔杆气。宋宝瑞则和很多人想得不一样,他讲经济发展像做实验,定目标、睡觉前还计划明天怎么推进。他听不得讲捷径,说成功没容易的道理,偏有人怀疑他是不是拘泥。其实谁家有路不想走短点,可再抄近道也得有本事。事情反过来看,他那种钝感反而守住了三分运气。
他到省委后,适逢经济体制变革,原来那套过时了,全国正在往服务业摸索门道。人都在谈经济,没有人谈历史,但可惜有些教训换了皮还在重复。他做决定老是慢别人半拍,经常拖着行政班子去调研,看白天、看晚上、市里转、县里钻。有人嫌他婆婆妈妈,他就干脆多问两句。逻辑有时乱,可有些细节没他注意不到。
成都市旅游业的起步,就是他点头了,大家才跟着铺开。外界评价出台方案挺犀利,实际上开局比谁都胆小,老怕风险害了老百姓。景点改造的资金缺口,拖到好几个月都进不了。他格外执着,安排一班人,逐个督促。等到成都成了旅游大城,他其实都没怎么玩过市里的那些热门景点。谁又能说,规划者一定要尝遍果实?
1996年,省长帽子扣上头,他表面风光,实际心里操心更多。高原地貌、丘陵水系、粮仓、工业带……每一块地都盘算一遍,给每地规划方向,力推优势互补。大家喊科学发展,有时连自己都糊涂了,可就靠一股死劲,谁也说不清具体思路,也许就是信念在撑着。有人质疑分资源是不是搞分裂,他愣是扛下所有责难。
进入新世纪,他体力吃不消,只得半退休,偶尔回北京老家,同老同学散步。嘴里总说过去多难熬,现在才看明白。当时可能并没有多清楚,只是压力一天天堆,推着往前走。老同志们议论他有无遗憾,他摆摆手,意思谁没点折腾呢。有网友评价他“踏实”,也有人说方法守旧,谁都能辩三天三夜。
他在四川30多年,最终留下的,是一堆数据和一代人心里的尊重。四川GDP从八十年代初的百亿级,提升至超5万亿(据2021国统局数据),产业结构优化明显。安全感回来了,不少迁徙在外的四川本地人选择回流。他并没有试图垒所谓的“名人丰碑”,反而在很多历史节点处,被忽略或者被误读。
人们记住的是他戴着安全帽,在焊接烟尘下巡视的身影,还是站在市政会议桌上,翻着改了又改的旅游规划?其实两者都算不上那么重要。反正谁也说不清几十年后,旁人还会不会记得宋宝瑞这三个字。四川今天之强,除了他,还有成千上万个普通人出过力。要说功劳,场外比场内还多。
如果只能选一种性格,是不是该像他那样老实得要命又拧巴?未必吧。他偶尔自负,有时又怯懦,有次签文件多签了名字,有人说笑,他也跟着腼腆一笑。说不清是努力撑起来的强大还是被推到的位置,他有坚韧,也有疲倦。
他一心带四川崛起,从饥荒、兵祸中过河,大路转弯处选了多条路。陆续换了手下,政策起起伏伏,但总归推动了进步。说他是改革家,有些过誉,但你说他只是临时工,又实在不公平。这种矛盾,怎么也说不圆。
宋宝瑞走的时候,没有什么仪式能精准表达他的全部。四川的天还是宽,水还是长,老百姓照样在茶馆里喝茶聊天。只不过,这座城市安逸了许多,杂乱的日子好像翻书一样,翻到了下一页。
就这样吧,故事说到这里差不多。四川的巨变,不是一两句话能盖住的,更不止一人出力,每一段烟火气,都不白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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