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陪情人逛医学展,看到八个月的孩子标本的名字,他瞬间如遭雷击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前夫陪情人逛医学展,看到八个月的孩子标本的名字,他瞬间如遭雷击。上部分,全文已完结在主页合集。)

许亦州年长沈漫宁十二岁,除了社会经验强于沈漫宁外,还有床上经验。

他喜欢在各种场地,次次惹得她求饶。

如今已经怀孕八个月。

这天沈漫宁拿着四维彩超,满心欢喜来到许亦州的办公室想分享宝宝的图片。

办公室内的许亦州正将人压在在桌子上,衣冠楚楚的两个人,身体却格外亲密。

女人压抑的声音传来,许亦州用同样温柔的语气哄着对面的人:“你总算愿意回来了,宁宁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等孩子一生下来,我就将孩子转到你的名下,这样你就不用担心身材,可以继续你的模特事业,我也有了继承人......”

正在亲热的两个人没有察觉到门外的情况。

听见的对话那一刻,沈漫宁周遭的空气仿若瞬间凝结,寒意蹿升席卷全身,僵在原地。

透过门缝看去,更让她心惊的是此时许亦州怀中的女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曾是让她在婚礼上被当众抛弃的女人,小姑林醉。

林醉听见许亦州的承诺,攀上他的脖颈:“阿州......这些年收养她就算了,还得跟她结婚,为我做了这么多真是委屈你了......”

听见这话,许亦州明显一怔,有些欢喜:“不委屈的,你总算看见我的心,愿意接受我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沈漫宁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她的脑仁传来阵痛,像有一把锉刀,一刀一刀的挫伤她的神经。

年幼的沈漫宁曾经在生日当天经历车祸,亲眼看见车上的父母双亡。

葬礼上的她拽着父亲的好友许亦州的衣角,哭着喊他叔叔。

许亦州的怜爱之心被激起,收养沈漫宁,这一照顾就是十二年。

在国外读书的她本和青梅竹马定了娃娃亲的男朋友举行婚礼,谁知道未婚夫季书白居然当场逃婚。

而逃婚的原因是他变心爱上了沈漫宁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缘亲人—小姑林醉。

这时候许亦州挺身而出,当众向她求婚,说愿意娶她,还声称自己爱沈漫宁多年,只为等她长大。

被季书白伤透心的沈漫宁渐渐在他的温柔里沉溺,和他顺势结婚。

婚后在外人眼中恩爱有加,人人都说许亦州极尽宠爱沈漫宁,要月亮不给星星,甚至连命都可以给给她。

沈漫宁也以为自己因祸得福,会这么一直幸福下去。

她一直感激许亦州将自己庇护,自己在外求学多年,远隔大洋彼岸,许亦州也会不远万里,时不时来看她,哪怕在前男友逃婚之时,也挺身而出。

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难怪和许亦州在一起后,他便不做避孕措施,急切的想要一个孩子,原来是为了林醉。

沈漫宁走出公司,阳光照在身上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她打车来到最近的一家医院。

正当她想预约医生将这孩子直接打掉时,看到了墙上贴着的宣传单。

用自己的身体,成为医学生探索人体奥秘的钥匙,助力医学研究不断进步,拯救更多生命,做一位受人尊敬的大体老师。”

沈漫宁直接走到门口的志愿者登记处问:“你好,请问你们还缺八个月的大体老师吗?”

志愿者满脸笑容,热情地迎上来带着几分期待地说:“还是缺的,我们正在大力宣传,您也可以帮我们宣传,如果您身边有人有意向,也可以联系我们。”

沈漫宁抬头:“我有意向。”

听到沈漫宁毫不犹豫地答应,工作人员停下笔,抬头,有点不敢相信,居然这么果断。

“好的女士,我们先签协议,为您安排的手术时间在下周三,这段时间您如果反悔,随时可以打电话告诉我们。”

沈漫宁回到浅水湾别墅。

打开那道对她封锁已久的书房门,自从她来到许亦州身边,就再也没被允许进过这间书房。

眼前是一张又一张素描画,从稚嫩到成熟,而画上的人全都是林醉。

沈漫宁随手拿起一幅,纸张皱巴巴的触感传来,不知被摸了多少遍。

而那张画的背面,用小楷写着:我只愿与你共白头。

办公桌上的相框里,放的不是和她的婚纱照,而是和林醉拥吻的照片,背景是大英博物馆。

出国留学是许亦州亲自安排,为沈漫宁选的国家和学校。

在英国读书那几年,许亦州每年都会抽时间不远万里、不计成本地去陪她一阵子,这些也被许亦州在求婚时,当作是爱她的证明。

原来不是为了她,而是他的小姑林醉。

原来从头到尾,她都是个笑话,被最亲近的人玩弄于股掌。

所有真相摆在眼前,沈漫宁压抑的哽咽声传来。

她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摸着肚子。

连许亦州什么时候回来都没发觉。

许亦州像往常一样,没察觉她的异常,在沈漫宁唇上落下一个吻。

被她偏头躲开。

“恶心......”

没察觉她的不对,许亦州关心地问:“她又折腾你了吗?都八个月了怎么还会孕吐恶心。”

沈漫宁回过神,摇了摇头。

他把沙发上的沈漫宁搂进怀里:“再忍忍,我们的宝宝马上就要出生了,今天我把名字想好了,叫许微醺怎么样?”

微醺?醉?

沈漫宁下意识就想到林醉,许亦州对她和孩子的爱只是微醺的程度,而对林醉才是极致的爱意。

她的女儿,却偏偏要按别的女人的名字来取。

“为什么叫微醺?跟酒有关系吗?”

面对沈漫宁的质问,许亦州镇定自若,像是早有准备,一边在电脑上处理工作一边解释:“宁宁,你忘了吗?我喜欢微醺的感觉。”

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

看着许久没联系的小姑,下午还跟自己的丈夫搞在一起,晚上就打来了电话。

“宁宁,小姑刚回国,想跟你吃顿饭,我把地址发给你。”

沈漫宁拿着手机问许亦州:“你说,我该去吗?当年在国外的婚礼,她勾走了我的男朋友季书白,还让他当众逃婚让我难堪,让我成了笑话这么多年。”

许亦州听见沈漫宁出言不逊,赶紧阻止:“宁宁,怎么说话呢,那毕竟是你小姑,更何况当年,明明是季书白的错,你小姑是无辜的,你不能因此恨她。”

无辜吗?一个巴掌拍不响。

“你现在有宝宝了,戾气不能这么重,而且你就这么一个比较近的亲人了,去见见吧。”

听着许亦州对林醉的处处维护,沈漫宁站起身:“那我换个衣服就去。”

工作繁忙的许亦州放下刚打开的电脑:“我陪你去,孩子月份大了,不安全。”

沈漫宁没说话,算是默认。

换好衣服就看见许亦州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毕竟是你唯一的亲人,自从那件事后,你们就没见过面,带点东西,也算是你的心意。”

沈漫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到底是她的心意,还是他的心意。

餐厅里。

沈漫宁静静看着许亦州和林醉在她面前演戏。

“宁宁,小姑真的很想你,当年的事,小姑真的不知情,也不知道季书白会在婚礼上逃婚向我表白,你放心,我已经跟他断了联系......”

林醉含泪欲滴,这眼泪没流进沈漫宁心里,倒是惹得许亦州心疼。

连忙递上纸巾,替沈漫宁原谅:“是那渣男的问题,你也不用太自责,宁宁跟我说她已经原谅你了。”

林醉开心地拉着沈漫宁的手。

而沈漫宁借口不舒服,去了卫生间,餐桌上,留下了她的手机,全程录音。

“我已经道歉了,宁宁怎么还是不肯原谅我,我是不是不该回来惹她生气?”

林醉哭得梨花带雨:“也对,我这种人,从小就不如我哥得父母喜欢,他是在父母相爱的时候出生,而我是在他们感情破裂,离婚后醉酒才有的我,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所以才取了这样的名字......”

“家里的祖传药方也没我的份,活该被人抛弃。”

林醉那套装可怜的话让许亦州心疼,纵容地把她搂在怀里安慰:“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原生家庭的问题不是你的错,更何况你哥已经不在了,那些看不起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别在意沈漫宁,等她生下孩子,我再从她手里拿到药方,她就没用了。”

林醉一脸担忧:“阿州,万一她知道所有事,不肯把孩子和药方给我们怎么办?”

许亦州眼神一冷:“你放心,现在的沈漫宁一心扑在我身上,不会不答应的,要是她还记恨你,我就让她爸妈的下场重演,我给你撑腰,我决定了,给沈漫宁肚子里的孩子取名微醺,而你拥有我全部的爱。”

林醉扑进许亦州怀里:“只要你爱我,我就满足了。”

许亦州看着懂事的林醉更怜爱,把精心挑的礼物一件件拿出来。

都是名牌首饰,一看就价值不菲。

在昏暗狭小的卫生间里,沈漫宁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死死盯着藏在角落的监听器,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父母死亡的真相正从监听器里不断传出,每一句话都狠狠扎进她心里。

葬礼的画面在她脑中重现,她还记得许亦州站在灵柩前,满脸悲痛,她从没怀疑过那是假的。

可现在她才明白,那不过是鳄鱼的眼泪,是他精心设计的表演。

想到这,沈漫宁的眼神瞬间充满愤怒和恨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道道血痕。

她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既然他们这么想要这个孩子,那她就用这个孩子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时,沈漫宁的电话响了。

“沈女士你好,手术暂定下周一,请问这个时间方便吗?”

看着餐厅里正密谋她肚子里孩子的林醉和许亦州,沈漫宁毫不犹豫地答应:“方便,没问题。”

回到座位的她,看见刚才还在密谋的两人,现在装得像陌生人一样拘谨,只觉得讽刺。

许亦州看见沈漫宁回来,赶紧起身扶她坐下:“怎么去这么久,我差点就去找你了。”

林醉假惺惺地说:“宁宁,亦州对你真好,还是你有福气,嫁了个好老公。”

要是沈漫宁还被蒙在鼓里,她可能真以为这是夸她,现在她知道林醉是在讽刺她。

这时服务员拿来一束玫瑰花递给许亦州:“先生恭喜你,今天是我们店庆,您是第99位顾客,这束花送给您。”

许亦州拿着花明显愣了一下,两个女人都盯着这束花,花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一束。

林醉也在等许亦州的选择。

“宁宁,小姑刚回国,是我们的客人,这束花就送给她吧。”

林醉得意地从许亦州手里接过花,眼神里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带着点炫耀,看向沈漫宁。

回程的车上,许亦州在沈漫宁面前说了无数好话,只求她别再怪林醉。

沈漫宁心里清楚,他无非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提前铺路。

对了宁宁,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我想给你办个生日宴。”

沈漫宁皱起眉头:你不知道我从来不搞生日派对吗?”

沈漫宁的父母就是在她生日那天,为了带她去游乐园,被一辆大卡车撞死在半路,血肉模糊,至今她心里还有阴影。

也不算大办,就是请些亲戚朋友,孩子也快出生了,趁这个机会告诉大家好消息,你什么都不用管,我来安排就行。”

沈漫宁心里明白,什么亲戚朋友,不过是他想见林醉找的借口罢了。

原来为了林醉,他会想尽办法见面。

这样强硬的语气,根本就是在通知她。

许亦州的手机响了,车载屏幕上一闪而过的备注让沈漫宁瞬间明白,来电的是林醉。

许亦州赶紧戴上耳机,向她解释:是个国际长途,谈生意的。”

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脱口而出。

可许亦州忘了,沈漫宁有留学经历,精通好几种语言。

宝宝,怎么了。”

阿州,这地方太偏了,我打不到车,好害怕啊,雷声好大,是不是要下雨了。”

你等等,我马上来。”

许亦州打电话时那躲躲闪闪却被她听得一清二楚的对话,此刻像一把把冰锥,狠狠扎进她心里。

许亦州看着车上的沈漫宁,撒谎道:宁宁,公司出口的中草药出了点问题,你也不想自家的药方失去国际市场吧?我让助理来接你,马上就到。”

他甚至没给沈漫宁多问的机会,直接打开车门让她下车。

车子飞快开走,沈漫宁呆呆地站在路边,眼睁睁看着车尾灯消失在视野里。

这时,天空乌云密布,雷声一阵阵震得人耳朵发疼,吓得她本能地缩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抱紧自己。

雨水打在沈漫宁身上,瞬间湿透了她的衣服,可她的心比这雨水更冷,无助感在这风雨交加的街头蔓延开来。

助理接沈漫宁回家时,她已经意识模糊。

迷迷糊糊中听见助理向许亦州汇报情况,而电话那头的他只是淡淡地说:怀孕不能吃药。”

不知过了多久,沈漫宁发起了高烧,身体开始抽搐,冷汗直流,在床上蜷成一团。

她还是忍不住拨通了他的电话。

一秒,两秒,三秒......

随着屏幕上的时间流逝。

一下,两下,三下……

第一遍没人接。

第二遍被直接挂断。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终于回拨过来,可听筒里却传来更清晰的男女对话声。

林醉说:“别亲那儿,脏。”

接着是许亦州压抑又克制的声音:“怎么会,怎么会脏。”

沈漫宁对许亦州仅存的一点希望彻底破灭。

之后的日子,许亦州总找各种借口,打着沈漫宁的名义,制造和林醉见面的机会。

春日暖阳,沈漫宁因为怀孕行动不便,许亦州便以让她多出去走走为由,带她去了马场。

果不其然,林醉早就穿着骑马服等在场地。

林醉上前假意关心:“宁宁,怀着孩子不能总闷在屋里。”

沈漫宁只是笑了笑。

许亦州上前问:“你学会骑马了吗?”

林醉摇摇头,撒娇道:“是我太笨了,教练怎么教都学不会。”

许亦州对沈漫宁说:“你自己随便走走,我去教她。”

不给沈漫宁开口的机会,他转身伸出修长的手,极其温柔地扶林醉上马,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

接着许亦州动作利落,一跃而上,稳稳坐在林醉身后,紧贴着她的腰,姿态亲密。

不远处,许亦州双腿一夹马腹,在草地上飞驰,林醉的头发随风飘动,偶尔拂过许亦州的脸。

这一幕刺痛了沈漫宁的眼睛,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沈漫宁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心里的决定更坚定了。

就在这时,林醉骑的那匹一向温顺的马突然失控,后蹄高高扬起,发疯似的朝沈漫宁冲来。

远处的许亦州刚接完电话,处理好工作就看到这一幕,立刻冲了过来。

幸好在那马即将踩到沈漫宁时,被人拉住了缰绳。

沈漫宁被马吓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神里全是恐惧和无助。

她还没缓过神,远处的许亦州已经跑了过来。

看到沈漫宁和林醉都受了惊,他下意识先去关心林醉,确认她没事后,才想起沈漫宁,语气里带着七分责备三分关心:“你怎么样?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还好没伤到林醉……”

林醉上前拉着许亦州的手臂:“我没事,宁宁也不知道马会突然失控,你就别怪她了。”

这时刚刚救了沈漫宁的男人看不下去,严翊讥讽道:“没本事保护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就算了,还护着罪魁祸首,莫不是那女人是你在外面找的小三?”

被当众戳穿的两个人神态各异。

林醉连忙解释:“严少爷这是说什么话,我是他们的小姑。”

严翊冷笑:“是吗?瞧许总担心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你才是许夫人。”

而许亦州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对着沈漫宁道歉。

沈漫宁赶紧向救了自己的男人道谢,她知道那人叫严翊,是许亦州在商场上的死对头,而严翊的阴阳怪气,颇有几分为自己出头的意思,让沈漫宁疑惑,明明两个人没什么交集。

而严翊看向沈漫宁的眼神中复杂,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一场闹剧结束,被扫了兴致的几个人回去。

生日宴会当日。

沈漫宁拖着笨重的身子下楼,发现早已人满为患。

宴会的地点定在别墅里,确实不算奢华。

而人群中中最耀眼的当属她的小姑林醉,一身红色长裙,大楼后背,模特身材,任谁见了都得多看两眼。

与其说是她的生日宴会,不如说是给林醉办的接风洗尘宴会,所有人都围在她的身边。

而林醉看见沈漫宁,赶紧将她拉在身边:“你终于醒了,等你好久。”

和林醉站在一起,她穿着孕妇衣服,身材虽不臃肿,但和模特出身的林醉相比还是对比明显。

她拉着沈漫宁不放,像个女主人般催促沈漫宁落座。

刚睡醒的沈漫宁肚子饿,想寻找一些自己能吃的食物,迟迟无法下手,因为整张餐桌上全是日料刺身以及各种海鲜。

对于现在的怀着孕的她来说全是忌口,而对于常年生活在国外的林醉来说,全是她的最爱。

沈漫宁只得一杯一杯喝着白开水。

许亦州借口林醉刚回国,在饭桌上对她颇为照顾,除了第一只虾剥在了沈漫宁的碗里,剩下的都给了林醉。

而一旁的许亦州的朋友只看到表象,开口:“漫宁,你可真幸福,看看我们亦州多会疼人啊,圈里人都知道亦州有多宠你,真是羡慕。”

而沈漫宁没有回答,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段婚姻到底有多不堪。

沈漫宁一个走神,手中的勺子不慎碰落在地,她下意识地弯腰去捡时,视线落到桌下,只见林醉的脚正有意无意地不断摩擦着许亦州的腿,而许亦州,不但没有躲开,反而还时不时地微微挪动一下腿,似是在回应着林醉。

沈漫宁缓缓抬起头,看向桌面,只见两人的眼神胶着在一起。

她只觉得一阵反胃,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悲伤,端起面前那杯早已没了温度、泛着苦涩味道的白开水,然后借口身体不舒服上楼。

卧室里,她刚整理好情绪出门便被林醉找到。

她走上前摸着沈漫宁的肚子,一脸慈爱:“真好,马上这个孩子就要出生了。”

而沈漫宁想起两个人在饭桌上肆无忌惮的样子,露出笑容,向林醉求助:“小姑,能把身后的那碗保胎药递给我吗?”

林醉并没设防照做。

沈漫宁接过那碗打胎药,一饮而尽,随后转身,走到事先准备好的监控前,摊牌:“我都知道了。”

“宁宁,你在说什么啊。”

林醉看着沈漫宁充满恨意的眼神,瞬间明白她已经全知道了,却一点也不慌:“知道了又怎样呢。”

她转身,熟练地从床头柜里拿出离婚协议书:“看到了吗?沈漫宁,亦州早就准备好了离婚协议,就等你生下这个孩子,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幸福啊。”

沈漫宁看见白纸黑字上许亦州的签名,心口一痛,但很快恢复冷静接过。

“你已经从我身边抢走了季书白,为什么还不放过许亦州?你真的爱他吗?”

林醉看着沈漫宁,露出了真面目:“爱?也就你才会把这词挂在嘴边。我对他们,没有一点爱。但他们爱我,这就够了。靠着这份爱,我能踩着他们往上爬,必要时,牺牲他们俩又算什么?”

……

“我要你看着我利用他们,抢走你的一切。”

药效发作,沈漫宁疼得跌倒在地:“求你了小姑,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林醉一脸疑惑:“你……怎么了。”

沈漫宁的声音越来越大,林醉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图:“沈漫宁,你真是不自量力,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吗,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亦州同情你、误会我吗,那就试试看吧。”

接着,她用力把额头撞向床头柜,也大声呼救:“亦州,救救我……”

楼下的许亦州一开始听到沈漫宁的声音并没在意,直到林醉的呼救传来。

他推门进来,看见沈漫宁和林醉都倒在地上,他毫不犹豫抱起看起来伤得更重的林醉。

回头看了一眼沈漫宁,想起她肚子里的孩子,吩咐助理送去医院,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沈漫宁眼睁睁看着许亦州在她和林醉之间做了选择,对匆匆赶来的助理说:“送我去市中心那家医院。”

被送进病房后,沈漫宁对医生坦白:“帮我找张医生,我和她约好了手术时间。”

手术台上,沈漫宁独自一人躺在上面,金属的台面在低温中透着刺骨的寒意,一点点渗进她单薄的病号服,但再冷也比不上她的心寒。

过去和许亦州的点滴在脑海中像走马灯一样闪过。

麻药起效,锋利的刀停在她的腹部,下刀那一刻,沈漫宁清晰地听见皮肉被划开的声音。

医生动作利落,下刀精准,沈漫宁没感到太多疼痛。

她睁着眼,随着医生的动作,孩子从她身体里被取出,对许亦州的那点爱也一点点消失。

“女士,那孩子还有一口气,您想看他一眼吗?”

八个月大,已经是个鲜活的小生命,可惜他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算计。

沈漫宁麻药还没退,闭着眼摇了摇头,这本是许亦州和林醉造的孽,由她亲手结束。

“请问您的孩子取名字了吗?我们会在标本上标注。”

季休宁闭眼:“有,叫许微醺。”

这是许亦州早就起好的名字,她就如了他的愿。

“非常感谢您的无私贡献。您所捐赠的标本,将在我院近期举办的对外开放医学展上首次公开展出。关于展览的具体时间和地点,我们会及时向您告知。届时,您可以自行选择是否前往现场观看。您的义举对医学事业意义重大,我们在此向您致以最诚挚的谢意。”

许亦州把昏迷的林醉安顿好,过了半天才想起沈漫宁。

趁林醉还在处理伤口,许亦州刚想打电话给助理问问情况。

而助理被沈漫宁糊弄过去,向许亦州汇报:“夫人已经生了,因为是早产儿,孩子被医院抱走了。”

许亦州大喜,三十多岁的他总算有了自己的血脉,刚想去看,就被林醉绊住了脚步。

“阿州,你是不是和沈漫宁有了孩子,就不爱我了。”

许亦州心里虽然高兴,看着泪眼婆娑的林醉还是以她为重:“怎么会呢,你放心,我会一直爱你的。”

就这样,许亦州被缠了几天,才有机会去看沈漫宁。

却被护士告知,沈女士在生产的第二天就已经出院了。

许亦州打电话过去,被拒绝几次后,才终于接通。

“宁宁,你到底在哪儿?咱们的孩子呢?你把她带到哪儿去了?我刚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接,宝贝,你快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这就去接你。”

许亦州的声音里满是焦急,要不是林醉闹脾气,他早就想来看女儿了。

沈漫宁看着医学展的地址,把地址发过去,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我呀,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许亦州没有起疑心,沈漫宁从小懂事,除了偶尔闹点小脾气,他放低姿态哄哄就好,那天他抱着林醉走,也已经发消息解释清楚,不愉快应该已经过去了。

更何况孩子已经出生,沈漫宁对他只会更加死心塌地。

沈漫宁挂断电话后,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她毫不犹豫地把手机卡从手机里取出,扔进垃圾桶。

拿着林醉曾经拿出的离婚协议书,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用自己的身份证买了一张去英国的机票,办好值机后,离开了机场。

另一边,许亦州来到了约定的场馆,他找不到沈漫宁的人,在里面找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不见她的身影。

百无聊赖之下,他开始随意打量起医学展上的展品。

那些关于人的标本,就算是成年人看了,也会觉得心里发毛感到不适。

尤其是看到一排从一个月到十个月大的胎儿标本时,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他的目光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吸住了,停留在一个八个月大孩子的标本上,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女胎,而标本旁边标注的名字,让许亦州瞬间僵在了原地。

“许微醺......”

他嘴唇颤抖,下意识地念出这个名字。

这名字明明是他打算给孩子起的名字,现在却以一种极其诡异且突兀的方式,出现在了这个不该出现的地方。

“这不可能……怎么会在这儿……”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后背,不祥的预感像潮水一样瞬间把他吞没。

他的目光慌乱地扫过眼前的一切,那对应的名字,月份,所有信息像拼图一样在他脑中拼凑出那个可怕的猜测。

而沈漫宁那边,电话一直打不通,听筒里只有单调的忙音,那忙音像催命符,一下下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

他又看向那个标本,孩子在福尔马林里,四肢健全。

脸部轮廓已经能看清,隐约有三分像沈漫宁,鼻子嘴唇有五分像他。

此刻的他再也无法冷静彻底崩溃,像疯了一样冲到展区负责人面前,双手死死抓住对方的肩膀,声嘶力竭地喊道:“那个八个月大的孩子,到底是谁捐赠的?你快说!到底是谁?”

嘶喊声在展区回荡,声音里满是愤怒、震惊和难以言喻的痛苦,引起周围人的不满。

那负责人像是早有准备:“请问您是许亦州许先生吗?沈小姐留了东西给您。”

许亦州打开文件袋便看见一封信和一个硬盘。

许亦州慌乱地拆开信,上面手写的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却让许亦州心惊。

“许亦州,喜欢我给你的惊喜吗?”

而那张纸的后面,是沈漫宁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他不敢置信,手中紧紧攥着协议书,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整只手止不住地颤抖。

沈漫宁,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竟然把自己的亲生孩子拿去做标本。

他踉跄着走到标本玻璃前,双手用力地趴在玻璃上,看着原本应该鲜活的孩子,就那么泡在冰冷的福尔马林里面,供人观看,胃里涌起来一股酸水,不仅干呕起来。

“这是,这是我的孩子!沈漫宁,你怎么这么狠心!”

顾不得沈漫宁留下的其他东西,许亦州将电话打给助理:“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沈漫宁!”

他自以为对沈漫宁了如指掌,可这次,他翻遍了沈漫宁有可能去的地方,却丝毫没有沈漫宁的下落。

傍晚,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别墅。

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之时,太阳穴处被按摩,熟悉的味道传来。

林醉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别墅,坐在许亦州的身上:“亦州,你又何必找她呢,刚好给我们腾地方了。”

对林醉的话许亦州感到不适,想起那个盼了许久的孩子,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一阵钻心的痛蔓延至全身。

将身边的林醉打发走:“你先去洗澡。”

抬眼便看到桌子上的U盘,许亦州这次想起沈漫宁除了留下这封信,还有它。

难不成里面有沈漫宁的下落,他迫不及待将电脑打开。

U盘里面的监控画面传来,不知道林醉和沈漫宁说了些什么,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拿出,随后沈漫宁便将那碗汤药喝下去,然后鲜血流了满满一地。

许亦州这才想起来,那份离婚协议书,是想在沈漫宁顺利生下孩子后再拿出的,怪不得那份离婚协议书会提前出现在沈漫宁的手中,原来是林醉给的。

随后监控画面传来林醉的声音:

“爱?像你这种蠢货才会谈爱,我不爱他们任何一个人,他们爱我就够了,我可以踩着他们的肩膀向上爬!”

“我要你看着我利用他们,抢走你的一切。”

......

林醉的话像根刺一样扎进许亦州耳朵里,他捏紧的拳头指节发白,手背青筋一根根凸起,强压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让空气都变得沉重压抑。

曾经温柔的眼神,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怒意。

林醉再出现在许亦州面前时,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真丝睡裙,她正盘算着怎么让许亦州给她的新剧投钱,完全没注意到许亦州的反常。

薄薄的布料在灯光下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每一步都摇曳生姿,她故意用胸口蹭着许亦州的手臂,声音发嗲:“亦州,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我是真的爱你,现在沈漫宁已经走了,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就能成为你许太太。”

可许亦州面对她的挑逗,一反常态地沉默,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

林醉想到投资的事,就算察觉到他的冷淡也没在意,她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肩带滑落,想用身体来打动他。

“我想转型当演员,有个剧本你能不能投资一下?”

许亦州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爱?你说的爱,到底哪一句是真的?”

房间里突然的质问让林醉僵住了。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她很困惑,被这么一问,她有点挂不住脸:“许亦州,你什么意思啊?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不就是因为沈漫宁离开了吗?她就算真的死了,你也不至于这么对我吧?你不会是……真的爱上她了?”

看着眼前这张脸,许亦州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爱意,只觉得恶心,他不敢相信,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心肠可以这么狠。

他压抑的火山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喷发。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林醉脸上。

林醉被打得蒙了,还没反应过来,许亦州就冲上来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林醉!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爱你,想要个孩子,你说不想要生,我逼过你吗?可你呢?你容不下我的孩子!你亲手打掉他,还特意告诉沈漫宁!让我的孩子变成冰冷的标本!”

许亦州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过来,林醉完全听不懂,她什么时候打过孩子?但许亦州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粗暴的动作让她喘不过气。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许亦州把她扔在地上,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录音,是她的声音,是她亲口对沈漫宁承认自己只是在利用许亦州。

她百口莫辩,因为这就是事实,只能哭着喊许亦州的名字,想让他心软:“亦州,你听我解释,是沈漫宁,是她陷害我的!”

听到她污蔑沈漫宁,许亦州的眼神更冷了。

“你还想拿我当垫脚石,利用我往上爬?你配吗?”

许亦州突然觉得可笑,他这样一个在商界呼风唤雨的人,居然被这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他开始怀念那个单纯善良的沈漫宁。

林醉哭得梨花带雨,可这眼泪再也打动不了许亦州。

“给我滚!”

深夜,许亦州独自站在窗前,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他闭上眼,想起那些为孩子准备的点点滴滴,这间婴儿房是他亲手布置的,墙上贴满卡通贴纸,柜子里摆满了玩具。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成了他不敢触碰的伤。

更让他困惑的,是消失不见的沈漫宁,他从未意识到,沈漫宁在他心里竟然这么重要。

走进沈漫宁的卧室,许亦州心里空落落的,他一头扎进枕头里,嗅着她的气息,一阵剧痛蔓延全身,让他忍不住弯下腰,用手紧紧捂住胸口,想缓解那排山倒海的痛楚。

黑夜漫无边际,就像许亦州的悔恨没有尽头。

许亦州走进浴室,双手重重撑在洗手台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抬头看向镜子,镜中那张脸陌生得让他心惊:眼神像一潭死水,毫无生气;脸色苍白得像纸;人瘦得脱了形,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活力。

助理的电话打来:“许总,找到了,夫人买过一张飞英国的机票,我也查到她的银行卡消费记录,她人应该还在欧洲。”

许亦州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给我订最近一班去英国的机票,公司的事你先顶着。”

“许总,你什么时候回来?三个月后就是集团新品发布会,你必须出席……”

许亦州打断道:“归期未定。”

可他不知道,那张机票只是她的障眼法。

沈漫宁伪造了去英国的假象,实际上去了她爷爷的老家,宜县,祖宅所在的地方。

许亦州以把她的草药方发扬光大、推向国际为借口骗走了它,她要一点一点把林醉和许亦州从她手里夺走的东西全拿回来。

沈漫宁调养了一段时间,身体已经恢复,正在田间和农户谈草药收购的事。

偶遇是不可能的,世界这么大,更何况是这么偏僻的地方。

严翊按下快门,镜头却对准了沈漫宁。

此刻镜头里,广阔的乡村风光下,她微微弯腰,双手毫无顾忌地伸进泥土里,泥土沾在她手上,显得有些脏,却又透着一种原始的生命力。

她面带笑容,正和当地农户热切交谈,有种特别的感染力,起身时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念及他之前在马场救过自己,沈漫宁主动打招呼:“真巧,严总。”

严翊没回应。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沈漫宁正懊恼自己话多,显得像在主动攀附。

却听到严翊看着她说:“沈漫宁,一点也不巧,我是费了好大劲才查到你在哪。”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沈漫宁愣在原地。

严翊缓和气氛:“说起来我也算帮你逃走出了份力,不请我吃顿饭吗?”

家常小菜,比不上山珍海味,但也算可口。

严翊却吃的认真。

“话说,你真的以为一张机票就能骗得过许亦州吗?”

沈漫宁一顿,她又何尝不知:“能骗多久骗多久。”

“我伪造了你在欧洲的信用卡消费记录,所以你能骗得久一些。”

沈漫宁这才重新审视起严翊,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帮你,背后一定有自己要付出的代价。

“你想要什么?”

当她抬起头,与严翊目光交汇的刹那,严翊捕捉到了她眼神深处那股熠熠生辉的倔强,让严翊心中一动。

严翊不再绕圈子,道出自己的真正目的:“我们合作吧。”

......

许亦州这边,从英国到德国,几个月之间走遍了欧洲,动用人脉将国内该查的地方都查了,并没有找到沈漫宁的身影。

除了工作,他的世界里便只剩下寻找沈漫宁,最无助之时,深夜他用另外一种极端的方式放弃自己,逼沈漫宁出现,

他觉得以沈漫宁对自己的爱意,不会袖手旁观,可是除了手腕上一道又一道的划痕,什么都没留下。

就在他绝望之际,回国参加新品发布会时,却见到了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人。

产品发布会上。

林醉妆容精致,一袭剪裁精致的礼服勾勒出她优雅的身姿,虽多日未见到许亦州,可早在回国之时许亦州便将代言给了她,合同依旧算数。

而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角落里,沈漫宁和严翊正看着台上对产品功效进行介绍的林醉。

许氏的新品—补中益气丸,主打美容养颜,补气血,因此受到了众多年轻女性的追捧。

这时严翊对着旁边的手下吩咐了什么,随即示意沈漫宁一个眼神。

媒体提问环节。

记者却从一开始的追捧赞美,突然转变了风向,变成了咄咄逼人的提问。

“请问林小姐,严氏集团在官网上控告你们侵权,请问你有什么想法?”

“有人爆出你知三当三,凭借裙带关系才拿下了这次代言人,是真的吗?”

“你和已婚的许氏集团的总裁到底是什么关系?”

......

被闪光灯晃得有些不知所措,林醉在经纪人的提醒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她和许亦州婚内出轨的事情被人爆出来,还有人在控告他们手中的新品侵权。

她赶紧解释:“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们拿到了补中益气汤的专利使用权,根本不存在侵权的问题......”

看着冠冕堂皇狡辩的林醉,角落里的沈漫宁在严翊的陪同下,一步一步走上台:“是吗?林小姐,我倒想问问,我究竟在什么时候授权给你了?”

她的声音通过话筒,清晰地传遍发布会现场的每一个角落。

补中益气汤是我祖传的药方,我从未授权任何人使用或开发衍生产品”

林醉看到回来的沈漫宁第一反应是震惊:你怎么会在这……不是……不是出国了吗?”

哪怕许亦州因为沈漫宁对自己冷淡,林醉也庆幸她主动离开,巴不得她再也不回来。

而刚从机场赶来的许亦州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

好好的产品发布会现场一片混乱,媒体粉丝的喧闹声不断,许亦州没在意,因为他眼里只看得见沈漫宁。

那是他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梦寐以求的人啊,此刻却出现在他身边,整个人都还在恍惚中。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渴望触碰,却又满心惶恐,生怕眼前的人会像梦里那样,如泡沫般消失不见。

许亦州不再犹豫,像本能驱使一样上前,把沈漫宁抱进怀里。

沈漫宁也看到了许亦州,虽然才几个月没见,许亦州好像瘦了不少,下颌线更明显了,她也想过和许亦州重逢的场景,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沈漫宁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静,她不是圣人,那些恨意还没过去。

沈漫宁……真的是你吗?你到底去哪了,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

越抱越紧,沈漫宁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

过了好一会儿,许亦州才反应过来,怀里日思夜想的人好像没什么反应。

许先生,演了那么多年,你还没演够吗?我可没时间陪你演戏。”

许亦州被沈漫宁推开,从她眼神里看到的只有冷漠和疏离。

记者认出当事人许亦州,一窝蜂地围上来,把两人隔开了一点距离。

许总,请问您怎么解释许氏最新产品侵权的事,林醉真是靠关系拿到代言的吗?”

许总,请问您真的离婚了吗?为什么您对沈小姐一副旧情未了的样子?”

林醉真的知三当三插足您的婚姻了吗?”

镜头前,林醉上前挽住许亦州的手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亦州,你总算来了,你快跟他们解释你们早就离婚了!我们明明有专利,她却诬陷我们侵权,警告这些人别再造谣了!”

许亦州根本没听林醉在说什么,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人群涌动,他的视线却始终锁定在沈漫宁身上,眼里只有她的身影,曾经如瀑的黑长直发,如今烫成了风情万种的金卷,她好像变了很多。

看着沈漫宁和严翊一起离开,他推开身边的林醉,冲出人群,留下助理收拾烂摊子,只留下一句:我们许氏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就急匆匆追到地下停车场,可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漫宁在另一个男人的保护下离开。

看着沈漫宁离开时车里一闪而过的侧脸,他却笑了。

她终于回来了,那些思念此刻都有了出口,只要能再见到沈漫宁,他就还有机会忏悔自己犯过的错。

侵权的事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严氏集团趁机推出草药方最新产品。

严翊顶住压力,直接让沈漫宁代言,效果出奇地好,一上市就被抢空,连带着股价也涨停。

相反许氏受到这次舆论的冲击,许亦州正焦头烂额。

为此严翊特地为沈漫宁办了庆功宴,把圈内名流都请来了,给她撑足了场面。

夜幕刚降临,酒杯交错间,大家聊得正欢。

作为大功臣,沈漫宁一袭黑色长裙压轴出场,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而林醉看着原本该属于她的风头,全被沈漫宁抢走,心里妒火中烧。

有几个许亦州的朋友,以前见过沈漫宁,开始窃窃私语。

“那不是许总的夫人?听说前段时间出国了,许总都快找疯了,现在居然回来了,还成了什么沈总,攀上了严家。”

“哎,你不说我都没注意,真的是她!”

听到这些议论,林醉立刻煽风点火:“是啊,亦州把她养这么大,她现在却反过来咬人,真是忘恩负义。”

许亦州的朋友顺着林醉的话也帮腔:“什么沈总,不就是许亦州不要的烂鞋吗,她忘了,当初被她那个小男友甩了,还是许亦州出手救了她,还养了她十多年,真是白眼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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