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极铁锤

随着特朗普的胜选，泽连斯基的心态彻底变了，说得更准确一些，泽连斯基现在终于要面对现实了。一个最典型的案例就是他近期已经开始公开谈及可能会默认俄罗斯控制一部分乌克兰领土的问题，不过泽连斯基也有自己的条件，那就是停火之后如何确保乌克兰的安全。

现在泽连斯基最关心的是如何确保战后的乌克兰安全

按照泽连斯基的想法，乌克兰必须要加入北约，这才是让他最放心的方案，但这显然不可能，不要说普京不会答应，恐怕连特朗普就不会答应，他本来就将北约视为一个负担，如果乌克兰要加入的话，美国的负担恐怕要更大。而且特朗普一直抱怨北约的军费投入不够，现在的乌克兰不要说投入军费，甚至还需要美国和欧洲不断往他身上搭钱，特朗普怎么会做赔本买卖呢？因此未来在谈停火问题时，乌克兰的战后安全恐怕将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核心议题。

（一）欧洲的担忧

不过美国《外交事务》网站的一篇文章提到：结束乌克兰冲突的协议必须要有“铁的保证”，现在乌克兰的安全现在取决于欧洲。

这篇文章是这么说的：唐纳德·特朗普在美国总统选举中的胜利为欧洲的大规模冲击奠定了基础。在竞选中，特朗普承诺迅速在乌克兰进行停火谈判，并试图和俄罗斯通过谈判达成最终的和平协议。如果特朗普真的要履行这些承诺，最终的结果不仅对乌克兰，而且对更广泛的欧洲安全也会有重大影响。

这篇文章认为，按照特朗普的性格，他很喜欢做“越顶外交”，不排除他会直接和莫斯科接触，在谈乌克兰战场停火问题时直接将乌克兰和欧洲排除在外。因此欧洲国家必须要团结起来，组成一个联盟，以实力为基础，在未来的谈判桌上寻求一个席位，然后把自己的需求和条件一块摆到谈判桌上。

该文章还称：首先，欧洲联盟必须坚持认为，对乌克兰提供可信和有效的安全保证是任何认真谈判的不可谈判的先决条件。欧洲必须准备好自己提供这些保证，向乌克兰领土部署军队，以威慑俄罗斯未来的大规模进攻。否则隐患会一直存在，因为根据俄国人过去的表现，可能这一轮的停火会为下一次的战争做准备，这也是乌克兰在2022年4月最终拒绝“伊斯坦布尔和谈草案”的重要因素。

伊斯坦布尔谈判很令人可惜，原本有望成功，但复杂因素太多，功败垂成

回归到战场，其实乌克兰在战场上的进展并不顺利。在2023年夏天的进攻失败后，基辅于2024年8月试图突袭俄罗斯库尔斯克地区，但未能在前线扭转战术平衡。相反，它正面临着更大的问题。自去年夏天以来，莫斯科从其国民警卫队和预备役中动员了更多部队，俄罗斯军队在战争的主要战线取得了渐进的进展，特别是在顿涅茨克地区，他们在装备、弹药和兵力方面享有数量优势。乌克兰防空系统的短缺使俄罗斯载人和无人驾驶飞机能够进行侦察，并击落射击范围内的任何高价值乌克兰目标，阻碍了进攻行动所需的部队集中。

与前线相比，乌克兰后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随着冬天的到来，乌克兰能源基础设施又成了一个软肋，只要俄罗斯对乌克兰后方基础设施发起攻击，乌克兰必然会经历断水断电，这又将促使新一波难民逃离全国各地和整个欧洲。

自2014年战争开始以来，乌克兰社会展现了非凡的韧性，即使在2022年冲突爆发之初，乌克兰在外界不看好的背景下仍然保住了基辅。不过现在他的情况很不妙，去年春天基辅展开全国动员，但仍然未能解决乌克兰战斗力量枯竭的问题后，战场局势看起来越来越严峻。而俄罗斯则相反，靠着巨大的经济奖励，俄罗斯的参军人数非常多，战场作战人数远超乌克兰。

因此明年年初当特朗普开始推动乌克兰停火时，这将直接迫使乌克兰以军事薄弱的立场进行谈判。从特朗普和万斯在竞选期间的言论看，该交易不会对乌克兰有利。里面的措施可包括沿当前前线进行军事冻结，以及乌克兰战后地位的条款，从正式中立到全面裁军不等。这对乌克兰可不是一个好事。

这篇文章还认为，这份潜在的协议很可能会引发北约的政治和军事危机。一旦特朗普在乌克兰问题上做出妥协，这将对欧洲产生毁灭性影响，它不仅对跨大西洋关系造成信心危机，而且对北约第5条的集体防御原则和欧盟的信誉造成信心危机。这可能会让欧洲内部的一些“亲俄”势力更向俄罗斯靠拢，而其他一些欧洲国家可能将与西方保持一定的距离。因此为了防止这种灾难性结果，乌克兰需要强有力的防御和欧洲的安全保证。现在距离特朗普上台仅剩1个多月的时间，乌克兰和欧洲的时间正变得非常有限。

尽管特朗普信誓旦旦地要在明年结束冲突，泽连斯基本人也认为明年停火的可能性很大。但西方内部的很多人认为，2025年达成全面和平协议的可能性极小。因为停火的细节太多，不可能在短期内就能够解决，而且现在俄罗斯在战场上打得非常顺，要让他停火很难。

特朗普信誓旦旦地表示要在明年推停火

而且俄乌两国对于停火协议的履行情况都有疑虑，2014年停火至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中间8年时间，两国都在相互指责对方违反停火协议。例如，根据统计，在2015年至2022年间，俄罗斯和乌克兰进行了近200轮谈判，并同意了20次停火。而西方指责，在此期间，俄罗斯每天通过炮火、狙击、渗透、网络攻击和电子战以及激烈的虚假信息运动来测试协议。

不过特朗普可不管这一点，对他而言，只要让前线停火，他就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接下来他可能就不再关注乌克兰，而是专心于国内经济治理和对外贸易。

因此这篇文章认为，欧洲在明年的停火问题上一定要想得更全面，例如一定要参与谈判，避免被特朗普排除在外。同样重要的是，满足泽连斯基的安全疑虑，避免俄罗斯未来可能会再次发起进攻。新协议必须包括强有力的合规机制，以保证在发生违规时的痛苦后果。如果没有这些措施，俄罗斯很可能只是将停火视为在恢复大规模进攻之前重建其部队的行动暂停。

（二）乌克兰的安全现在取决于欧洲

若想实现这一点，还是那句话，欧洲必须要走到谈判桌前。然而，要做到这一点，它需要克服其内部分歧，因为在乌克兰问题上，欧洲内部的分歧其实很大。

例如匈牙利和斯洛伐克，公开主张安抚俄罗斯，其他国家虽然很支持乌克兰，但后劲乏力，如果未来特朗普上台并切断对乌军援后，很多欧洲国家可能会迅速转变立场。因此欧洲必须要协调自己的立场，用一个声音加入谈判。

现在乌克兰的安全可能要非常依赖欧洲，不过欧洲能成事吗？

此外，欧洲还必须要制定可信的安全保证。现在西方内部的一些人提出的一个想法是邀请乌克兰在战争结束前开始加入北约的进程。在政治上，这将向俄罗斯发出信号，即不能指望停火协议包含乌克兰“中立”的条款，或者对基辅来说更糟糕的非军事化条款。从心理上讲，此举将提升乌克兰军队和社会的士气。如果俄罗斯想谈判乌克兰的正式北约成员资格，它也可能迫使俄罗斯尽早进入谈判。

不过西方内部也很清楚，北约的集体安全正在遭遇冲击，只是邀请基辅加入北约本身并不构成直接的安全保证。因为即将上任的特朗普政府不愿意增加美国对欧洲的安全承诺，而且基本上大部分北约国家都不愿意让乌克兰直接进入北约，匈牙利外长曾直言不讳地表示：一旦闭门开会，大家都会坦言乌克兰不适合加入北约，至少当前是如此。

西方谈论的另一种选择可能涉及增加对乌克兰的财政支持，并取消对使用武力的大多数限制，有时它也被称为“以色列模式”，指的是美国为以色列提供的安全保障。为乌克兰配备先进能力将使基辅能够加强自身的防御，从而阻止俄罗斯潜在的进攻。但这需要西方合作伙伴的持续财政和政治承诺。

不过若论这种安全模式，欧洲可能有意愿，但特朗普绝对没有意愿。以色列之所以拥有这种地位，主要是因为犹太人在美国社会有强大的影响力，乌克兰无法对美国社会施加任何影响力，而且特朗普根本就不想对乌克兰花任何一笔钱。美国不掏钱，不做承诺，让欧洲自己去做显然更不可能。

因此这留下了最后一个选择：向乌克兰部署军队，以确保俄罗斯遵守停火协议。欧洲将领导这样的行动，利用其军事能力和战略利益保卫乌克兰，但美国的支持有限。这种方法将有几个好处：它将展示欧洲的切实承诺，并阻止俄罗斯的进一步推进，它将满足特朗普对欧洲人照顾自己大陆的期望，它将推动俄罗斯参与有意义的谈判。

现在西方很想知道特朗普会如何让普京坐到谈判桌前

这篇文章认为：欧洲部署的目的不是为乌克兰提供全面的防御。相反，它将是一支担保力量，作为对俄罗斯潜在军事行动的威慑，并准备在发生袭击时迅速做出反应。这种设置通常被称为“朝鲜半岛模式”，因为美国在韩国的军事存在对朝鲜的潜在军事行动提供了类似的威慑力。在乌克兰，欧洲军事存在将作为安全盾牌，并标志着西方坚定的承诺。这将使俄罗斯不愿意升级，因为再次发起进攻将会直接引发俄罗斯与北约之间的高风险冲突。

根据西方的内部评估，欧洲联盟若要在乌克兰做军事部署，首先需要一个指挥结构下，然后组建一个多国部队，部队将驻扎在乌克兰东部，需要做好战斗准备、机动性还要适应乌克兰的地理条件。为了遏制俄罗斯的空中力量，欧洲部队需要强大的空中部分，包括战斗空中巡逻、用于探测来袭的飞机或导弹的机载雷达、地面防空和快速反应能力。其中一些系统可以在乌克兰境外的空军基地运行。至于说海上方面，欧洲可能需要将自己的军舰派到敖德萨附近海域。

与联合国维和部队不同，这支欧洲担保部队需要可信的威慑和能力来应对俄罗斯的重新进攻。但欧洲人也很清楚，这支部队的主要作用是威慑；欧洲军队不会担任前线战斗角色，在那里他们将面临日常事件和小规模冲突，以避免不必要的、不受控制的升级风险。

这项行动对欧洲国家来说可能有挑战，但并非不可能。法国、德国和英国以前都曾在阿富汗、伊拉克和萨赫勒等遥远的地方执行过漫长而苛刻的军事任务。不过欧洲要在乌克兰执行这样的任务，恐怕还需要美国的支持，因为欧洲的军事能力实在太有限了。

值得注意的是，特朗普团队之前也透露过这一信息，要在停火线建立了一个“非接触区”，然后欧洲部队部署在这些地区，隔开俄乌双方，美军不涉足这一区域，也不为此投入一分钱，总而言之，欧洲要出钱出人出力。

不过最关键的一点，现在在谈论明年乌克兰停火问题时，西方想的是一回事，俄罗斯会如何看待西方的想法呢？俄罗斯会接受这种安排吗？考虑到俄罗斯目前的军事优势，俄罗斯根本不会同意这种安排。而且在政治方面，普京的优势也非常大。现在欧洲在援乌方面已非常疲惫，特朗普的回归让普京更占据非常有利的地位，目前对普京而言恐怕是最好的时间窗口。

让俄乌停火不简单，涉及细节太多，运作很复杂

因此未来如何说服莫斯科成了西方的一大难题。特朗普很喜欢通过施压让对手妥协，过去他在谈及这一问题时，曾表示他会威胁普京，如果后者不停火，他将会提供给乌克兰更多、更具致命性的武器。拜登似乎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因此他最近决定取消对乌克兰使用远程武器对俄罗斯进行深度打击的限制，这可能也是在变相地对普京做施压。

不过西方手中仍握有一种大牌，那就是经济。俄罗斯虽然挡住了西方的经济制裁冲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遭遇一定的冲击，更关键的是，俄罗斯的海外资产也被冻结到了海外，西方未来会如何利用这些牌和俄罗斯谈判，将是未来的观察点。而未来特朗普上台后，在和俄罗斯谈乌克兰停火问题时，是否会触及这些问题完全是一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