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马尼拉大帆船贸易是指 1565-1815的250间来于西班牙民地的马尼拉(菲律宾)与阿卡普尔科(墨西哥)之间的航运贸易。马尼拉大帆船的货物主要来源于中国,以当时风靡全球的中国丝绸为最。大量的丝织品通过马尼拉帆船运往南美以及欧洲市场。与此同时,产自西属拉丁美洲的白银则流入中国。
银丝贸易兴起的原因
1565年,西班牙殖民菲律宾,从此大帆船首次从菲律宾返航成功。到1815年最后一艘帆船完成其历史使命。250多年间,无数中国丝织品运抵美洲市场用以交换产自西属美洲的白银。银丝贸易不仅是马尼拉大帆船贸易的主要内容也贯穿其始终。马尼拉大帆船贸易以银丝为主要贸易货物,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中国和西属拉丁美洲双方都需要对方的产品,并且都具有供给对方所需产品的能力。一方面,来自中国的丝绸,物美价廉,受到菲律宾、墨西哥以及其宗主国顾客的欢迎。中国的丝绸产量颇丰,主要产地有太湖地区、珠江三角洲以及福建漳州、四川保宁等处。以苏州吴江县为例,明初仅种桑18 万余株到15 世纪前期增加了 4.4 万余株,17 世纪后半叶就有数十万株了,可见发展之迅速。中国丝绸质量优良,如浙江湖州“新丝妙天下”,四川保宁产丝也“精细光滑,不减湖丝”“。
相较于同种品级的西班牙以及墨西哥的丝绸,中国的丝绸价格实惠。对此,18 世纪经济学家亚当·斯密认为,亚洲的水稻种植传统让相同面积的土地能养活更多的人,相比欧美国家,中国人口众多,且劳动力更为低廉,表现在商品中,手工制品价格也自然更加便宜。
南美的白银产量高。正如当初哥伦布跨海航行的目的地不是美洲而是中国一样,他想要的不是白银而是黄金。从 16 世纪40年代开始,殖民美洲的欧洲人由主要寻求黄金转而更重视白银,大量富银矿在西属美洲被发现。墨西哥和上秘鲁是美洲的两大主要产银地。当时两地均为西班牙所属。著名的玻利维亚波多西银矿、墨西哥的萨卡特卡斯和瓜纳华托银矿于 1545年、1548 年和1558 年,先后被开采。
而在中国,由于明初使用大明宝钞而禁用金银,纸币滥发,货币贬值,白银的地位日益重要。中国本土的银矿多集中于云南等地,采炼和运输成本很高,多是“所得不偿所费”,国内白银供不应求。与同时期的欧美等地相比,白银在中国有较高的购买力。就以金银交换比率来说,1560 年在欧洲为 1:11(即金1两换银11两,下同),在墨西哥为 1:13,而在中国仅为 1:4。因此,华商喜欢用丝绸换回社会驱需并且购买力强的白银,而西班牙人也乐于用殖民地盛产的白银购买便宜的中国丝绸。
其次,西班牙殖民者占领菲律宾和航海技术进步,为马尼拉大帆船贸易中的跨洋银丝贸易兴起提供了条件。
第三西班牙政府早期对大帆船贸易采取的鼓励政策也是马尼拉大帆船贸易兴起的重要原因。从西班牙政府的角度来说,大帆船贸易符合西班牙维持对菲律宾殖民统治的要求。
16世纪末期至17世纪中期银丝贸易的繁荣
除去极少例外,离开马尼拉驶向墨西哥的阿卡普尔科港的大帆船被称为丝绸之船。因为最有价值的货物由中国丝绸组成,以交换西属美洲的白银。16 世纪末到17 世纪初,马尼拉大帆船贸易中的银丝贸易走向繁荣。
丝绸贸易比重走高。在通过马尼拉贸易运往美洲的货物清单中,中国丝绸毫无争议地位列第一。中国丝绸经西班牙商人之手每年远输美洲的数量有不同版本的估算。1588 前,马尼拉每年从广州进口的货物总价为 22 万比索(Pesos),其中丝织品价值 19万比索,丝货的价值约占总价值的 83.4%。万历二十一年(1593)的丝货值达到25万比索。
有的估计在 1636 年前,每艘船登记在册的丝织品达到300至500箱。但是在 1636 年一艘帆船装有逾 1000 箱,另一1200 箱。根据1774年航行的帆船,每箱包括250珍珠色的广东塔夫和72深红细丝所有加起来共250英镑,也有一些箱装满国外丝长袜,一箱有 1140双,合230英镑。计为 3000至5000 担,有的估计为 8000至 10000 担。
出口丝绸质量更优。一些早期的织品是次品,但随着贸易的发展丝织品的质量开始改善。墨西哥总督恩里格曾为“整个贸易是白费力气”他说,“贸易是弊大于利,因为他们只带来一些劣质的丝织品、玻璃纤维物、仿大理石工艺品、瓷器和一些书桌和彩绘盒子。”
但随后,中国商人发现通过贸易能获得大量白银,于是转而出口更优质的丝绸。1584 年墨西哥战争开始,1587年,一艘西班牙帆船在马尼拉和墨西哥之间航行,在加利福尼亚被托马斯·卡文迪许船长的英国船“渴望”号拦截。一场可以预见的冲突后,西班牙商船被打败,船上的中国丝绸和少量黄金一起成为了英国的战利品。
“渴望”号在1588 年9月9日返回英国,在11月5日接受女伊丽莎白一世的检。据说掠来的中国丝绸,像黄金和白银一样,给女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7 世纪中期后银丝贸易的衰落
历史上,马尼拉大帆船贸易中的银丝贸易并不是欣欣向荣的牧歌,相反的西班牙王室所推行的“重商主义”政策和明清统治者所奉行的“重农抑商”和“海禁”政策,均构成这一贸易发展的持障碍”贸易直到1610年末还很活跃但到1660年很快就有所回落,接着从1680年又有所发展纵观1586-1780间的马尼拉海关税收比率在 1611-1615 年间最高,达到70%,1635年后就再也没有达到过其一半的繁荣。
银丝贸易的影响
大帆船贸易旨在加强美洲和菲律宾的联系,即依靠大比率出口中国生丝和丝织品到美洲而获利。因此,这条贸易路线西起马尼拉对于中国出口品的需求非常强烈。由此考虑到的事实是西班牙人每年用船运送大量的美洲白银至菲律宾,并有很强的购买力,在美洲也不缺少针对中国出口丝绸制品的市场。
马尼拉一阿卡普尔科或回程的跨洋贸易是重要的银丝之路,是中西交流之路,对世界经济史而言,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足可以与不同时期的贸易路线相媲美。
最终,马尼拉大帆船贸易中的银丝贸易的光芒逐渐暗淡,但对其参与国的影响一直延续至今。
结语
马尼拉大帆船贸易在全球贸易中地位突出。通过马尼拉大帆船贸易,亚洲、美洲、欧洲紧密地联系在一起。银丝贸易作为马尼拉大帆船贸易中的主要贸易形式对各参与国来说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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