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代诗坛星光璀璨的历史长河中,李贺的名字或许不如杜甫、李白那般响亮,但他的诗作却以其独特的悲凉美、奇幻想象和深刻哲理,跨越千年的时空,被无数后人传颂和赞赏。那么,是什么使得一个早逝的诗人,能够留下如此深远的影响呢?

李贺出身于显赫的家族,他是唐朝开国时追赠的郑王李亮的后裔,但到了他这一代,家道已经中落,父亲只是一个小官,自己虽然得到了从九品的官职,但一生中未曾有过辉煌的政治成就。

据《唐摭言》记载,李贺年仅七岁时,便有文坛巨匠韩愈和洛阳名士皇甫湜慕名而来,李贺即席挥毫,作《高轩过》以表谢意。这则佳话,虽或有夸张之嫌,却也映照出李贺早熟的思想和艺术才华。

李贺被称为“诗鬼”,只活了27岁,然而,在短暂的27年生命里,他却创作了许多感人至深的诗篇。其中,《金铜仙人辞汉歌》不仅展示了他超凡的文学才能,更是一首充满了历史哲思的佳作。

金铜仙人辞汉歌

作者:李贺

序:魏明帝青龙元年八月,诏宫官牵车西取汉孝武捧露盘仙人,欲立置前殿。宫官既拆盘,仙人临载乃潸然泪下。唐诸王孙李长吉遂作《金铜仙人辞汉歌》。

茂陵刘郎秋风客,夜闻马嘶晓无迹。

画栏桂树悬秋香,三十六宫土花碧。

魏官牵车指千里,东关酸风射眸子。

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携盘独出月荒凉,渭城已远波声小。

诗中描述了汉武帝修建的离宫和金铜仙人的荒凉景象。从一个宏伟的帝国到终究回归尘土,李贺用他细腻的笔触,描绘了时间对一切的消磨与侵蚀。

诗的开头,“茂陵刘郎秋风客,夜闻马嘶晓无迹”,即以孤寂的秋风和夜晚的马嘶声,勾勒出了一种超越时间的悲凉美感。画栏桂树的秋香、三十六宫的土花碧,都在诗人的笔下显得分外凄凉而美丽。

诗的中段,“魏官牵车走千里,东关酸风射眸子”,描绘了铜仙人被拆卸运走的情景,象征着辉煌已逝,一切皆归于虚无。而那“空将汉月出宫门,思君清泪如铅水”的句子,更是将铜仙人对往昔主人的忠诚与哀思表达得淋漓尽致。

而诗的结尾,“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不仅仅是一句感伤的诗句,更是对宇宙万物老去的深刻感慨。李贺在此通过衰老的兰花和古道,传达出一种对宇宙和生命本质的深刻理解。

这首诗在后世尤其被毛主席所喜爱。毛主席不仅多次引用这首诗中的“天若有情天亦老”,而且在自己的诗词中以全新的方式重新诠释了这一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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