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眼睛给乔乔,我娶你”我冷笑拨通电话:动手,让傅家消失!

1

"病号,手续已全部办妥,你可以出院了,外面有接你的人。"

我拖着身上那副沉甸甸的枷锁,步伐迟缓地转过身去。

主治医师率先踏入这间略显阴暗、弥漫着压抑气息的诊室,他身后跟着位身着笔挺黑西装、浑身散发着冷峻气息的男子。

"好久不见,温晴。"

傅斯年神色平静如水,淡然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若无其事地向我打着招呼。

医生毕恭毕敬地双手递上这五年来的检查报告,傅斯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看都没看便漫不经心地丢在一边,利落地在出院证明上签下名字,动作行云流水。

医生嘴唇微动似乎有话要说,可当他的目光与我对视后,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伴随着脚链手链碰撞的清脆声响,原本喧闹的走廊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走廊墙壁上挂着几幅泛黄的壁画,画的内容斑驳难辨,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外面那些目光呆滞的病人一见到我们,身体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兔子般迅速躲回房间,有的慌不择路撞上门框,发出沉闷的声响。

见此情景,傅斯年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没想到我这张脸如今倒能吓退这些疯癫之人了?"

我垂眸不语,像只温顺的羔羊般默默跟在他身后。

傅斯年的威名在道上可谓如雷贯耳。

傅家是黑白两道通吃的豪门,家族中人个个手段狠辣。

作为新一代掌权者,傅斯年凭借杀伐果断的行事风格和令人胆寒的手段,很快在暗潮涌动的江湖中站稳脚跟。

而我温晴,不过是他的附属品罢了。

回想起幼年时光,我孤苦伶仃如被世界遗弃的小猫,整日在街头流浪,饱受饥寒。

某次乞讨时,穿着破衣烂衫、头发乱如鸡窝的我被傅斯年注意到。

从此我陪着傅斯年历经各种险境,每次都像在悬崖边行走,做他最听话的附属品。

旁人都笑着猜测我或许会成为傅夫人,我也曾天真地如此以为,愿为傅斯年付出一切,哪怕生命。

直到傅斯年在傅家地位彻底稳固,当他满心期待以为他会迎娶我时,他的心上人出现了。

林乔乔与我截然不同,她热情奔放似燃烧的火焰,艳丽动人如娇艳的牡丹。

相较之下,我唯一被称赞的不过是照顾傅斯年时的那份体贴入微。

宴会结束后,所有人都围着林乔乔转,她如同耀眼的焦点,散发着迷人光芒。

她是武学世家的女儿,家族势力庞大,在陵城举足轻重。

得知我的存在后,林乔乔只轻飘飘说了句,傅斯年便毫不犹豫地将我关进精神病院,让我永无出头之日,仿佛我只是他生活中的污点。

2

他说:"我身边不需要保姆,像乔乔这样有活力的女人才能真正打动我。"

那一刻我才明白,这些年我对他的付出,他从未放在心上。

走出医院大门,枷锁终于卸下。

傅斯年冷淡的声音飘来:"看来五年前我让人好好'款待'你,确实做到了。怎么样,现在明白错了吗?"

我怔了一下,记忆回到五年前的宴会现场。

那天晚上,林乔乔诬陷我偷走她的定情信物。

当场,我就被一群打手围殴,双腿尽断,像破布娃娃般被拖出宴会厅。

自那以后,每逢阴雨天,双腿便如针扎般剧痛。

我微微扬起嘴角,露出温顺的笑容,轻轻点头:"知道错了。"

"不错,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懂事。"傅斯年似乎满意我的回应,牵着我上了车。

我坐在车内回头望去,主治医师仍站在门口,神色凝重地望着我们。

前一天我还听见他和傅斯年争执。

"她的精神状况根本不适合出院!强行带走后果你们能承担吗?"主治医师情绪激动。

傅斯年却一脸冷漠:"她要是死了残了,我自然会处理。"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不一会儿抵达傅家别墅。

一进门,便看见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傅斯年的手下、傅家打手、亲戚们,这些曾对我百般讨好、把我捧到云端的人,如今成了将我踩入尘埃的帮凶。

右侧站着林家人,包括林乔乔的亲信和闺蜜团。

林乔乔坐在正中央,眼睛蒙着白纱,脸色苍白如纸,与从前开朗活泼的模样判若两人。

五年过去,她变得比以前更加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温晴这么多年好像一点都没变,还是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傅斯年的堂弟傅家恒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我记得他,那个绝望的夜晚,我跪在地上哀求他救我一命,可他却无动于衷,抬脚狠狠踹向我,将我撞向柱子,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后来检查才知道两根肋骨已断裂。

曾经我以为他是站在我这边的人,结果却是下手最狠的那个。

"可不是嘛,温晴跟在傅爷身边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最温顺、最懂分寸的女人。"

林乔乔的闺蜜陈佳玉在一旁随声附和。

我也记得她。那夜我试图逃离那座炼狱般的宴会厅时,她踩着细高跟鞋,面容狰狞地追上来,鞋跟如利刃般狠狠碾过我的手背。直到此刻,那道扭曲的疤痕仍盘踞在我掌心,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裂痕,刻着屈辱的印记。

我缓缓抬头,目光如冰刃般扫过眼前这群人。那夜的场景如毒蛇般在记忆里翻涌——他们像失控的野兽将我围住,指甲撕裂我的衣衫,牙齿咬进我的血肉,猩红染透了大厅里昂贵的地毯。他们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嗜血的兴奋与残忍的欢愉。

"温晴这双眼,真是美得摄人心魄……"

人群中突然炸开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音交织成刺耳的合鸣。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他们投向我的目光里燃烧着怎样的火焰——那是猎人盯着猎物的贪婪,是商人打量商品的垂涎,仿佛我不过是件待价而沽的玩物,或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记忆不受控地倒带回五年前。那天乌云压城,空气里弥漫着暴雨将至的压抑。傅斯年站在别墅台阶上,眼神冷得像块寒冰,亲手将我推进全城闻风丧胆的精神病院。我跪在潮湿的石板路上,泪水模糊了视线,声音破碎得不成调:"斯年,求你……我真的没疯……"

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抬脚踹在我胸口。剧痛中我跌进那间铁门紧锁的病房,他转身时丢下的话比冰棱更刺骨:"温晴,这辈子我们不会再见了。"

五年光阴如刀刻斧凿。如今,又是他亲手将我从地狱里捞了出来。

傅斯年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我面前,修长手指夹着份文件,纸页上的黑字刺得我眼眶发疼——器官捐赠同意书。他俯身靠近,温热气息拂过耳畔,声音低沉得像蛊惑人心的咒语:"你不是总想坐到我身边吗?我娶你,你把眼睛给乔乔,如何?"

直到此刻,我终于看清他们的算盘。原来这五年的囚禁,不过是为了这双眼睛。

他看着我的眼神太熟悉了——那是曾让我心甘情愿赴汤蹈火的温柔陷阱,是让我一次次放弃尊严的致命诱惑。我面无表情地拿起笔,在文件末尾签下名字。

整个客厅瞬间炸开哄笑,尖利的笑声像把把匕首:"傅爷早说了!只要提娶她,她连命都能不要!""为了傅夫人的名头,连眼睛都肯挖,真是条彻头彻尾的舔狗!""傅爷,何必娶她?手术完直接处理掉多省事。"

傅斯年只是摇头,走向坐在沙发里的林乔乔,温柔握住她的手:"乔乔,你的眼睛不会永远失明的,我保证。"

林乔乔抬头,眼底闪过一丝不安:"你真的会娶她?"

傅斯年轻抚她的发顶,眼神软得能滴出水:"傻瓜,不过是给她个名分。我心里最爱的,从来都只有你。"

他转身看我时,目光难得柔和了几分:"傅家最重承诺,手术后我会娶你。但除了这个名头,别肖想不该得的东西,懂吗?"

我看见林乔乔藏在身后的手骤然攥紧,指节泛起青白。

我依旧保持着五年前的乖顺模样,轻声应道:"好,傅爷。我会乖乖等七天后的手术。"

七天后,也是我的精神病诊断正式撤销的日子。

这五年里,我从正常人变成他们口中的疯子。刚入院时,我的编号是01,那时我还抱着渺茫的希望,以为终有一天能重见天日。可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希望被碾成齑粉,我的编号从01变成08——那是精神病院最危险的病房,关押着最不可控的"怪物"。

在精神病院幽暗的走廊里,08号病房永远笼罩着死寂。那里关着的不是病人,是来自地狱的幽灵。每当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过,医护人员和病友都会下意识后退,仿佛我身上带着致命瘟疫。

我一直表现得温顺乖巧,像只无害的绵羊。他们因此放松警惕,敢靠近我,敢嘲笑我,敢把烟头按在我手臂上。可他们不知道,每个万籁俱寂的深夜,当月光从铁窗斜切进房间,我会像幽灵般起身,游走于医院的每个角落,将那些欺辱过我的人,一个个送进永眠。

温顺是我的面具,微笑是我的武器。

此刻站在傅家别墅的庭院里,望着那些或讥讽或冷漠的面孔,我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林乔乔的匕首曾刺穿我的心脏,傅斯年的皮鞋曾碾碎我的膝盖骨。七天后,我会让他们知道,背叛与凌虐的代价,远比他们想象中更惨烈。

暮色像块浸血的纱,缓缓笼罩这座华丽的牢笼。我正要往二楼卧室走,陈佳玉突然挡住去路。她抱着手臂,嘴角挂着讥诮的笑:"还真当自己是傅夫人呢?那个被傅爷捧在手心的温小姐早死了。现在乔乔回来了,你该滚回该待的地方。"

我垂眸,声音轻得像片羽毛:"那我该住哪儿?"

她笑得更张狂,在众人的哄笑中指向庭院角落:"看好了,那是你的新窝,还有你的新室友。"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阴影里立着间破旧木屋,墙面布满深浅不一的抓痕,像野兽留下的爪印。一只毛发杂乱的罗威纳犬蹲在门口,喘息声如闷雷,猩红的舌头滴着涎水,瞳孔里燃着嗜血的光。

“疯子配疯狗,真是绝配!”人群中传来一声刺耳的嗤笑。

“上月它还咬死过个保镖呢,你可当心着点,别半夜被它啃了骨头。”傅家恒凑上前,满脸都是看好戏的调侃。

我缓缓抬起眼皮,目光扫向傅斯年。他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块冰,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后院的木门,径直朝那间木屋走去。

罗威纳犬突然发出低沉的咆哮,铁链在地面拖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它像头失控的野兽般朝我扑来,却在离我小腿仅剩五厘米时,被铁链猛地拽住,悬在半空疯狂挣扎。

“阿夏,安静。”身后传来一道温柔却不容抗拒的声音。

刚才还狂躁的犬只瞬间安静下来,乖乖趴在地上,仿佛刚才的凶狠只是错觉。

“抱歉吓到你了,这是我和斯年一起养的狗,叫阿夏。”林乔乔慢悠悠开口,唇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说来也巧,它的名字和你一样,都带个‘夏’字。”

我静静望着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是啊,从前的我,不也像这只忠心的狗,为傅家出生入死、任人摆布吗?

而现在,我终于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了。

“乔乔,当心点。”一道关切的声音响起。

林乔乔拄着盲杖,一步步走得缓慢却稳健,每一步都像精心计算过。她从衣兜里摸出几块肉,递到罗威纳犬面前。那狗嗅了嗅,低头啃食起来,尾巴轻轻晃着,对她格外亲昵。

接着,她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刺骨的寒意:“你以为逃出来,就能顺理成章进傅家的门?呵,你太天真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当年没能在那地方弄死你,算你运气好。后来把你关进精神病院都没要了你的命,不过……这次,我不会再留手。”

“等着吧,婚礼前一天,我会让你连埋骨之地都没有。”

她说完,依旧蒙着眼睛,却像能“看”到我似的,朝我的方向“望”了一眼。

直到此刻我才彻底明白,林乔乔根本没失明,之前装瞎不过是为了掩盖计划。

我心里已清楚她的算盘,面上却不动声色。既然她爱演戏,那我就陪她演到底。

她的右手指缝间,夹着一张几乎透明的纸片——那是能让人精神亢奋、产生幻觉的药物。

不等我有反应,她的盲杖突然抡起,像根铁棍重重砸在我腰侧。

我毫无防备,整个人踉跄着摔倒。紧接着,小腿传来钻心的疼——罗威纳犬张开血盆大口,死死咬住了我的脚踝。

它拖着我往后院花园里拽,地面摩擦着我的衣服和皮肤,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花园里,我的血滴得到处都是,像幅触目惊心的血色画卷。

我艰难地在地上爬着,每动一下都疼得直抽气。我抬起头,在人群里寻找傅斯年的身影。

这时,傅斯年快步跑过来,像护崽的母鸡般挡在林乔乔身前,急声道:“快进去,乔乔,别被伤到。阿夏毕竟是烈性犬,发起疯来不好控制。”

“今天这狗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攻击人?”

花园里的佣人吓得脸色发白,纷纷往后退,不敢靠近。

别墅里的人透过玻璃窗,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被狗拖咬的场面。

他们端着红酒杯,轻轻晃着杯中液体,不时发出戏谑的笑:“好久没见这么刺激的场面了,猜猜温晴能不能被这畜生咬死?”

“我押一万,谁敢跟?”

在他们眼里,我就像个被丢弃的破布娃娃,任人践踏,毫无尊严。

傅斯年皱了皱眉,目光落在我脸上,眼神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担忧——像是在担心这场意外会不会影响我后续的手术。

而那只吃了兴奋剂的罗威纳犬此刻更狂躁了,龇着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死死盯着我的脖子,满眼都是嗜血的本能,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断我的喉咙。

我趴在地上,全身紧绷得像拉满的弓,警惕着即将到来的攻击。多年的精神病院生活让我练就了极高的警觉,对任何危险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袖子里,我一直藏着一柄锋利的短刀,只等恶犬扑来,就给它致命一击。

突然,人群里响起一道尖锐的喊声:“上啊,咬死她!”

话音未落,罗威纳犬像离弦之箭朝我扑来。我迅速抬起手臂阻挡,它的獠牙狠狠咬进我的皮肤,鲜血如泉涌般喷溅,染红了衣袖。

我被它压在身下,拼命挣扎着,身体扭曲得像条被网住的鱼。趁它咬住我不放的瞬间,我迅速从袖中抽出短刀,用尽全身力气,在它柔软的腹部划了一道。

它发出痛苦的呜咽,嘴巴松开,牙齿从我手臂上滑落,随后身子一歪,重重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怎么不打了?”人群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傅斯年随意挥了挥手,两名保镖立刻上前查看。

“傅爷,狗死了。”其中一名保镖战战兢兢地报告。

众人闻言,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目光齐刷刷投向我,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他们大概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竟能亲手杀死这只凶猛的烈性犬。

这时,林乔乔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回荡:“不要啊!我的阿夏……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斯年,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了,你就这么看着我们的狗被人欺负吗?”

傅斯年皱了皱眉,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用手捂住还在流血的伤口,眼神里满是委屈:“不是我做的,是地上有块尖石头,它自己撞上去才受伤的。”

我浑身是血,鲜血顺着身体往下淌,在地面汇成一个个小血洼。腿和胳膊上的伤口狰狞可怖,像张着嘴的怪兽。傅斯年的眼神微微动了动,似乎有些动摇,随即低声说:“看在你答应捐献眼角膜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以后你就睡在狗窝里,不准再进傅家,明白了吗?”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像只听话的木偶。

十二月的寒风裹挟着刺骨的凉意,天幕垂下纷扬的雪花,像轻盈的蝶翼在空中翻飞。我蜷缩在狭小的狗窝里,身上裹着块几乎透明的破布。冷风从布料的孔隙钻进来,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冻得我止不住打颤。仰头望着漫天飘雪,记忆突然被拉回十年前流浪的日子——那时我蜷缩在街角,在垃圾堆里翻找残羹,在暴雨里瑟缩着发抖。

十年间我像影子般跟着傅斯年,可他的目光从未真正落在我身上。此刻我抱紧双臂,试图从这单薄的拥抱里汲取一丝暖意。比起精神病院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这点寒冷倒算不得什么。林乔乔派来的人总说"探望",实则是变着法子折磨:电击仪的嗡鸣、皮鞭的抽打、侮辱性的咒骂......那些日子像把生锈的刀,将我的理智剜得支离破碎。

远处林乔乔的房间亮着暖黄灯光,透过纱帘能瞥见里面柔软的地毯和精致的摆设。此刻她正依偎在傅斯年怀里,那个本该属于我的怀抱,早已被她占据。

夜深人静时,我靠着狗窝半梦半醒,忽然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逼近。袖中短刀被我攥得发烫,肌肉绷紧如拉满的弓弦。下一秒,一盆冰水劈头盖脸浇下来,寒意顺着毛孔钻进五脏六腑。老树皮般粗糙的手将我拽出狗窝,借着月光看清来人——傅家恒。

"你以为傅家接你回来是当祖宗供着?"他喉间发出夜枭般的冷笑,狰狞的笑容在月光下格外扭曲。铁链猛地缠上脖颈,勒得我眼前发黑,皮肤被磨出血痕。"当年讨好你,不过是看你在傅斯年跟前得脸。现在你连条狗都不如,还当自己是个人物?"

我盯着他扭曲的脸,声音轻得像风:"所以林乔乔一回来,你就急着当狗?"他手上力道骤然加重,呼吸变得急促,就在我要抽出短刀时,银光划破夜色——匕首精准刺入傅家恒的小腿。

"傅爷!"他疼得跪倒在地,傅斯年裹着黑色大氅立在门口,衣角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那张脸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幕,声音冷得能结出冰碴:"我的事也轮得到你置喙?再敢多嘴,这把刀可就扎进你心口了。"

傅家恒连滚带爬地逃走,我捂着渗血的脖颈挪回狗窝。忽然,冰凉的指尖掐住我的下巴,傅斯年的脸在阴影里忽明忽暗:"明天搬去客房。婚期将近,该有的体面还是要给。"他手指突然收紧,疼得我眼眶发酸:"记住,你身上最值钱的不过是这双眼睛。别以为我会对你动心。"

"明白。"我垂下眼帘,思绪却飘回七年前那个雨夜。当时我背着中箭的傅斯年在密林里狂奔,他染血的手抚过我的脸,气息微弱却坚定:"我的命,从此是你的了。"

如今这个男人站在我面前,第一件事却是将我推进更深的深渊。

我被带回别墅,傅斯年停住脚步,声音像淬了冰:"守夜去。你和乔乔房门外的走廊,最是清净。"曾经我彻夜不眠地照料他,如今却要在他和新欢的房门外当个活人摆设。

寒风顺着门缝往骨头里钻,我蜷缩在墙角,恍惚想起这间屋子的摆设——米色的窗帘是我挑的,胡桃木衣柜是我定制的,连床上用品都是我亲手选的亚麻材质。可这些从来都不是为我准备的。

清晨被高跟鞋踩醒时,林乔乔的鞋跟正碾在我手背上。她假装没看见我,红底鞋重重转了个圈:"温晴,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前我和斯年亲热完,你还会进来收拾战场呢。"

"是我不懂规矩了。"我收回被踩得发青的手,看着满地凌乱的衣物和翻倒的香水瓶。这些场景我太熟悉,从前每次他们缠绵后,我都要默默收拾残局,把傅斯年的衬衫熨烫平整,将用过的避孕套悄悄处理掉。

林乔乔突然弯腰,涂着丹蔻的指甲掐住我下巴:"知道为什么斯年选你吗?因为你这双眼睛,像极了我养的那只波斯猫。"她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畔:"不过猫嘛,养腻了也就该挖眼珠做标本了。"

傅斯年筹谋林乔乔归来的消息,我竟浑然不觉。像个被蒙住双眼的提线木偶,天真地以为他终会回心转意。那些年我痴痴守着傅夫人的虚妄美梦,直到被囚禁在精神病院的铁窗之内,才彻底沦为世人眼中的疯癫女子。

是啊,我耗尽青春构筑的锦绣前程,终究成了他人嫁衣。我又何尝不是一条任人驱使的忠犬?

我死死凝视着墙上斑驳的日历,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离婚判决书下达的日子愈发临近,那份能斩断枷锁的证明即将生效。身后忽然传来林乔乔刺耳的尖叫声:"还在做你的豪门美梦?不如想想自己何时命丧黄泉!"

寒光骤现,利刃破空而至。我猛地侧身翻滚,锋利刀刃擦着脸颊划过,在苍白肌肤上留下一道血痕。温热液体顺着脖颈蜿蜒而下,在锁骨处汇聚成滴。

林乔乔握着染血匕首愣在原地,美目圆睁:"你竟能躲开?"她眯起丹凤眼,声音陡然凌厉:"莫非这些年都在扮猪吃虎?"

"你们在做什么?"低沉威严的男声撕裂凝固的空气。傅斯年踩着军靴踏入房间,黑色风衣下摆划出凌厉弧线。方才还张牙舞爪的林乔乔瞬间化作柔弱白莲,扑进男人怀里嘤咛:"斯年,温晴又口出狂言,说要将我们拆散呢。"

傅斯年瞳孔骤缩,皮鞋狠狠踹向我的胸口。骨裂声在寂静中清晰可闻,我像断线风筝般重重摔在墙角,五脏六腑绞作一团。跪坐在地时,余光瞥见林乔乔唇角得意的笑。

"昨晚的警告都忘了?"他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节,"若非你这双眼睛与乔乔有七分相似,你以为能留在傅家?十年前若非如此,你早该冻死在街头!"

心口传来熟悉的钝痛,这些年早已习惯的羞辱,此刻却像带毒的匕首反复捅刺。曾经那个在暴雨中为我撑伞的少年,终究成了镜花水月。

两名黑衣保镖如铁塔般架起我,傅斯年冷眼看着这一幕:"带去刑堂,傅家的规矩该立一立了。"

刑堂二字像冰锥刺入太阳穴,五年前宴会上因失言被杖责的惨状涌上心头。我踉跄着被拖过回廊,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青砖地上,在前方铺就一条惨白死路。

傅家宗祠内,檀香与血腥气交织成网。我被按在冰凉的青石板上,粗粝的麻绳将手脚捆成屈辱的姿势。围观的族人窃窃私语,有人甚至掏出手机录像。

"这贱人又惹林小姐不快了。"

"上次打断三根肋骨,这次怕是要废双腿。"

木棍破空声骤响,剧痛从腰际炸开。我蜷缩成虾米状翻滚,冷汗瞬间浸透衣衫。第二棍落下时,求生本能让我死死抓住棍身,金属碰撞声惊得行刑保镖连退三步。

"没吃饭吗?"傅斯年的声音比冬夜更冷。保镖擦着冷汗再次举起棍棒,这次我清楚看见棍头包裹的铁钉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祠堂大门轰然炸裂。温衡踩着满地碎木缓步而入,黑色皮靴下是傅家卧底支离破碎的躯体。他弯腰拾起染血的匕首把玩,唇角勾起玩味弧度:"傅家如今连守门都如此松懈?"

记忆中的清瘦少年已蜕变成危险猛兽。五年前他冒雨来劝我逃离,我却执迷不悟要等傅斯年回头。那夜他摔门而去的背影,成了我最后见他的模样。

"温少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傅斯年按住想要扑上去的林乔乔,皮笑肉不笑地迎上前。

温衡将匕首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刀尖寒光在傅斯年脸上划出细小血珠:"来送份大礼。"他忽然抬脚踩碎卧底的头颅,骨裂声让林乔乔发出尖叫,"傅家养的狗,该换换了。"

祠堂内死寂一片。我望着逆光而立的温衡,忽然想起精神病院那个血色夜晚。十几个疯子将我按在肮脏的地板上,我咬断其中一人的喉管,血溅满整面墙壁。后来他们给我戴上电击头盔,说我已经疯了。

此刻,同样的疯狂在血脉中沸腾。我挣开断裂的绳索,摸到掉落在地的匕首。温衡恰好在这时转头,琥珀色瞳孔在月光下泛着奇异光泽:"姐姐,要不要跟我走?"

刀尖抵住傅斯年咽喉的瞬间,林乔乔的尖叫刺破夜空。温衡的手覆上我颤抖的指节,带着薄茧的掌心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而我知道,这场持续十年的噩梦,终于要醒了。

10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枯叶在庭院中打着旋儿,温衡负手而立,眸光冷冽如霜。他轻嗤一声:“放心吧,林家很快就要覆灭了。”

林乔乔脸色骤然苍白,声音微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对林家动手?”

温衡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那眼神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既然她不过是一条弃子,那我打算离开,你们应该不会反对吧?”

傅斯年自始至终沉默不语,此刻却忽然开口,语气不容置疑:“不行,她是我的未婚妻。”

“你的未婚妻?”温衡眉梢一挑,似笑非笑。

“没错。”傅斯年点头,“你姐姐不是一直渴望成为我的人吗?这次把她接回来,就是为了成全她。只要她愿意献出自己的双眼,我就娶她。”

“双眼?”温衡愣了一下,随即转向我,声音低沉,“所以这就是你的筹码?用一双眼睛,换一个在他身边的位置?”

我没有回应。沉默,便是默认。

温衡笑了,那笑容里透着讥讽与深深的失望。

“没想到五年过去,你竟还是这般执迷不悟。”

“姐姐啊,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他说完,转身离去,仿佛我已经不值得再多看一眼。

“之后我会离开江城,你……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他已经跨步而出,门外的随从整齐列队,紧随其后。我注意到一道娇小的身影迅速跟上,我记得她——温衡身边的贴身助理,曾是他的忠实追随者。

如今看来,她早已不只是个跟班。

我轻轻叹了口气,像我这样执拗的人,确实不值得他再留恋。

等我在傅家完成复仇,便不会再与温衡有任何牵连。

温衡的突然造访让傅家陷入紧张,安保系统全面升级,进出人员必须通过人脸识别或生物信息验证。而我没有权限录入系统,因此被禁止出入。可我的精神病诊断书仍需亲自去医院领取,傅斯年显然不会在意这些琐碎之事。

自从那次被温衡讽刺之后,傅斯年对我更加冷漠。他将我关进地下室,等待三天后的手术。黑暗中,我整日昏睡,食物是从门缝丢进来的发霉馒头。傅家人趁机百般折磨我,有时往地下室扔老鼠和蟑螂,有时则装扮成鬼怪吓唬我,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直到某天清晨,我醒来时,看见傅斯年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出来,有事找你。”

我走出地下室,瞥了一眼墙上的日历,发现自己已经昏睡了整整三天,距离手术只剩下最后三天时间。

心中疑惑,还没到日子,为何突然叫我?一股不安的情绪悄然蔓延。

果然,当我被带到后院时,只见林乔乔正被人用手枪指着,神情惊恐。对方气势汹汹地喊道:

“你想用人质来交换?”

“用她吧,三日后我来接人。”

“随便找个女人就想换?我要的是傅家的关键人物!”

傅斯年罕见地承认了我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够分量了吧?”

那人打量着我,明显有些意外,迟疑片刻后,才把林乔乔推了过来,傅斯年立刻上前扶住她。

“斯年,我好害怕……”

“别怕,乔乔,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保护你。”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向对方,几个壮汉立刻扑上来,将我五花大绑,拖上了车。为首的混混上下打量我一番,露出满意的笑容:“我给你三天时间,交不出来,这个美人能不能活着回来,就难说了。”

就这样,我被带走了。

11

刚脱离傅家的视线,我压抑已久的喜悦再也藏不住。终于,我可以卸下伪装,做回真正的自己了。

夜风从车窗外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车内气氛凝重,我靠在座椅上,听着身旁人低声讲述这次交易的来龙去脉。原来,傅家的一块重要地盘被这伙混混强行占据,而另一边温衡又持续对傅家其他产业施压,使得傅斯年疲于应对。更糟的是,这群人不知从何处拿到了那块地的原始交易文件,以极低的价格买下了它,现在傅家若想收回,必须付出高昂的代价——整整一个亿。然而,傅斯年却无法满足这个条件。

我心头一震,傅家的资金链竟然已经紧张到这种程度?五年前我离开时,傅家还如日中天,如今却已显颓势。而造成这一切的最大变量,就是林乔乔。

从混混们的闲谈中我才得知,林乔乔回国并非为了扶持傅家,而是借傅家之力暗中壮大自己的家族。那批关键的交易文件,正是她亲手泄露出去的。能在傅斯年的眼皮底下做到这一点而不被察觉,可见他对她的信任到了何种程度。

这样的傅家,即便我没有插手,也撑不过三年便会彻底崩塌。

车子一路颠簸前行,直到抵达目的地。我被蒙着眼睛拖进一间屋子,随后被绑在一张老旧的木椅上。黑布被猛然扯下,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你?”我脱口而出。

竟是梁青青——温衡身边那个曾经的小跟班。她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怯生生、爱哭的小女孩,而是一个打扮精致、妆容浓艳的女人。当年是温衡将她带回家里,而我负责照顾他们二人。她总是黏着温衡,对我却始终冷淡疏远。

她的出现让我想起那段被林乔乔打压的日子,那些秘密究竟是如何落入她手中的?

“姐姐,你能从精神病院出来,可多亏了我的主意呢。”她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只用一双眼睛,就能换来傅夫人的位置,这可是你十年来都不敢奢望的机会,难道不该感谢我吗?”

我静静看着她的眼睛,心中已然明白她的目的。我轻声开口:“青青,你不必对我如此防备。我和温衡之间,早就不复存在了。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迟早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何必做这些多余的事?你知道的,他眼里容不得沙子。如果他知道你的计划,他会放过你吗?”

她脸色骤变,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手猛地掐住我的脸颊:“所以,只要你死了就好了。只要你死了,温衡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切。”

“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陪着他那么多年,却始终走不进他的心里。”她咬牙切齿地说,“十年前你就让人恨得牙痒,温衡爱你,傅斯年也对你念念不忘,凭什么?就因为你乖巧听话?这些年我模仿你的样子、你的性格,甚至努力表现得温柔顺从,换来的只是温衡的不屑。你不过是一只没有感情的金丝雀罢了,凭什么被男人捧在手心里,还配拥有他们的爱?”

她眼中满是怨毒,而我只是摇了摇头:“我马上就要和傅斯年举行婚礼了,和温衡更是不可能再有任何瓜葛。你现在这样对我,又能得到什么?”

“为了什么?”她冷笑一声,“你以为林乔乔会让你顺利嫁给傅斯年?姐姐,你未免太天真了。这次你能逃出来,结果也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怎么能让你轻易死去呢?还有三天时间,折磨你三天再送你上路不是更有趣吗?”

她说完,拍了拍手。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笑容。她慢悠悠地补充道:“三天的时间,你们随便玩,只要别让她断气就行。”

她盯着我,嘴角浮现出一抹快意的笑容:“婚礼那天,我要让全世界都看到你最丑陋的模样!”

仓库门轰然关闭,黑暗中我轻轻一笑,声音带着一丝蛊惑:“能不能先把绳子解开呀?我们好好玩一下,怎么样?”

12

“我早就迫不及待想尝尝傅斯年未婚妻的滋味了!”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铁锈混合的气息,昏黄的灯光在仓库顶部摇晃,投下斑驳的影子。绳索松脱的一瞬间,十几双沾满污垢的手朝我扑来。

他们撕扯我的衣襟,粗粝的手掌划过皮肤,嘴里吐出令人作呕的言语。

就在混乱之中,我猛地抓住其中一个体格魁梧的男人手腕,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前,手腕一翻,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惨叫着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那条扭曲的手臂,眼神里写满了震惊与恐惧:“你这个贱人……”

他的叫声仿佛点燃了导火索,其他人怒吼着冲上前来。“死女人,你是装的!快把她给我干掉!”

一群混混如狼似虎般扑来,而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压抑多年的怒火与疯狂终于彻底释放。我弯腰捡起地上一把带血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割下了其中一人的一只耳朵,鲜血喷溅在我脸上,温热、腥甜。

三小时后,仓库内重归死寂。

门被缓缓推开,梁青青叼着一根香烟走了进来,脚步轻慢,语气懒散:“怎么样了?”随即,她便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呛得皱眉。

“怎么回事?你们把她杀了?”她愤怒地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后走入黑暗中,“不是说好了要留活口吗?谁敢擅自行动?你们还想不想要尾款了?”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从她右侧猛然闪现,一把染血的匕首停在她的脖颈前。我带着笑意的脸出现在她身旁,身上滴落的鲜血在地面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

“姐姐,你怎么来了?”

她目光扫过身后横七竖八的尸体,脸色瞬间苍白,双腿发软,声音颤抖:“你……你什么都算到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在精神病院这五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以为我还可能是正常人吗?”

“姐姐,放我一条生路好吗?”她眼眶泛红,泪水滑落,“温衡马上就到了,你不怕他知道你变成这样吗?”

门外果然传来熟悉的男声:“姐!你在里面吗?”

我知道那是温衡的声音,他是无辜的,我不想把他卷入这场复仇。我捏住梁青青的脸颊,俯视着她,语气冰冷:“我不会对你出手,毕竟你和温衡都是我一手养大的人。我能理解你的心理,我也不会去告状,我和温衡之间绝无可能。”

“不过——”我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如果你胆敢妨碍我,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温晴了,我疯得彻底。若你惹怒了我,结局只有一个——死。”

梁青青连连点头,眼中尽是惊恐与绝望。

门被推开,我迅速隐入阴影之中。我听见她扑进温衡怀里痛哭,知道她会设法掩盖这一切。趁着混乱,我悄然离开现场,返回了那座囚禁我五年的精神病院。

主治医师傅玉见到我时依旧冷静,推了推眼镜说道:“别指望我会给你开证明,那是不可能的。”

我对他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淡淡一笑:“那我杀了你呢?”

“尽管试试看,没了我,你这一生都别想证明自己是正常人。”

我沉默片刻,脑海中浮现出当初傅斯年将我送进这里时的情景。而那时,傅玉曾极力反对……

13

“她并不是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我不能接收!无论是傅家还是李家,我这里只收治真正需要治疗的人!”

起初,我只是被安排在普通的病房中休养,然而没过多久,一些真正的精神病患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我。

他们的言语和行为逐渐侵蚀着我的神经,让我原本就脆弱的精神防线一点点崩塌。终于,在我几近崩溃之际,傅玉才决定正式为我进行治疗。

他向来是个执拗的人,我知道此时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定。于是我默默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

但因为前几天受的伤还未痊愈,起身时动作过猛,眼前一黑,整个人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睡得如此踏实、安稳。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平层卧室里。

床头的日历显示我已经昏睡了整整两天。看来这次不是简单的睡眠,而是彻底的晕厥。

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更换成干净整洁的新衣,我掀开衣领查看,发现所有的伤口都被细心地包扎好了。

正疑惑间,门口传来脚步声,傅玉走了进来,见我醒来,轻咳了一声解释道:

“不是我给你换的衣服,是我请护士帮你处理的。”

我点点头,没有多问,径直下床准备离开。经过傅玉身边时,他忽然开口:

“你的精神病诊断证明,三天后我会为你开具。”

我微微一怔,心中满是不解。刚才还坚决拒绝的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不过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过程如何,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他顿了顿,语气低沉了些,像是自言自语般补充了一句: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我没有回头,只是迈步离去,留下傅玉一个人站在原地,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孩身上布满如此之多的伤痕,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这十年,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一切手续办理妥当之后,我回到了傅家。我对他们撒了个谎,说我在逃跑途中不慎滚下山崖,幸好被人救起才保住性命。傅斯年听后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并未深究。对他而言,只要我的那双眼睛还在,其他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林乔乔却气得咬牙切齿。之前她特意叮嘱梁青青务必将我置于死地,可如今我不仅活着回来,而且毫发无损。她联系梁青青质问,对方却只冷冷回了一句:“各自保重”,便再无音讯。

“一个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乖乖女,也配叫人信任?”林乔乔冷笑着,“看来只能亲自出马了。”

“温晴,等着吧,婚礼当天就是你的死期!”

这几日,林乔乔出奇地安静,甚至一反常态地极力劝说傅斯年为我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并主动联系全城媒体进行现场直播采访。傅斯年欣然接受她的建议,夸赞她识大体,还承诺等我眼睛恢复之后带她环游世界。

但我心里清楚得很,她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阴谋。按照她与傅斯年的计划,婚礼结束后,他们会立刻将我送进手术室,摘除我的双眼,然后彻底抛弃我,从此不再出现在任何人的视线中。

我默不作声地接受了他们安排的一切,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任人摆布的工具罢了。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温晴今后的命运。如果是在过去,或许我真的会被这样操控一生。

可命运弄人,如今的我,已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这一天,我撕下了日历的最后一张纸页,婚期终于到来。

清晨,我习惯性地查看手机消息,却迟迟没有等到那份本该发送到邮箱中的精神病诊断证明。我开始怀疑傅玉是否在欺骗我。正打算联系他时,林乔乔突然闯了进来,一把夺走我的手机。她毫不掩饰地在我面前扯下纱布,眼神阴冷地盯着我:

“温晴,今天的婚礼你可要好好期待哦。我为你准备的惊喜,绝对比五年前的晚宴更加令人难忘。”

“你不就是一直觊觎傅夫人的位置吗?今天,我要让你这辈子都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她拍了拍手,管家和女仆们便鱼贯而入,开始为我梳妆打扮。当我穿上婚纱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周围的仆人们看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仿佛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伸手摸了摸婚纱的内衬,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这种明知道有阴谋却又不知具体内容的感觉,让我浑身都不自在。

14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乘车来到宴会厅。这里是我噩梦的开端,五年前的那场晚宴上,我经历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与屈辱。

如今,酒店门口早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而宴会厅内则坐满了江城权贵之人。为了巴结傅家,他们不在乎新娘是谁,也都愿意前来捧场。

但他们或许不曾料到,当年被傅家封杀、默默无闻的乖乖女温晴,竟会以傅斯年未婚妻的身份再度归来。

坐在等候室时,我的心跳愈发急促,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般沉闷。我提出要去洗手间,想让自己冷静一下。穿过幽长的走廊时,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不小心撞到了我。我没心情纠缠,正准备绕开他离开,却听见一道熟悉又冷淡的声音响起:“你身上沾染了福马司强酸粉,遇高温会腐蚀皮肤。”

我猛然一怔,抬起头来,看清了对方的脸——是傅玉!

友情提示

本站部分转载文章,皆来自互联网,仅供参考及分享,并不用于任何商业用途;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涉及作品内容、版权和其他问题,请与本网联系,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删除内容!

联系邮箱:104246360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