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庆后走了。消息传来时,超市货架上的AD钙奶还摆得整整齐齐,红底白字的包装在灯光下亮闪闪的——就像这位老人一辈子做的生意,扎实、显眼,带着一代人的记忆。
认识宗庆后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天生的老板。1987年,42岁的他踩着三轮车走街串巷,车斗里装着刚起步的儿童营养液,挨家挨户敲商店的门。谁能想到,三十多年后,这门生意会变成500亿的家当。他总穿件普通夹克,开会时爱喝自带的茶水,员工说他办公室的沙发都磨出了洞,可投在生产线和研发上的钱,从来没含糊过。

按大伙儿的想法,这摊子自然该交到宗馥莉手上。她是宗庆后唯一的女儿,留过学,2004年回来就扎进了饮料行业,从建自己的工厂到管娃哈哈的市场,一步步走到副董事长的位置。这几年,她试着给老品牌添新花样,推低糖饮料,搞直播带货,想让年轻人重新爱上娃哈哈,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在为接班铺路。
谁也没料到,平静会被几张诉状打破。今年7月,香港的法院收到了一份申请,申请人是三个不常见的名字:宗婕莉、宗继昌、宗继盛。他们要求冻结一笔约18亿美元的资产,说这是父亲宗庆后生前承诺给他们的,还提到有21亿美元的信托没到位,而被告栏里,写着宗馥莉的名字。

这事儿一出来,网上炸开了锅。这三个人是谁?跟宗家是什么关系?为啥偏偏这时候站出来?一连串的问号里,有个名字被反复提起——杜建英。
杭州老一辈的生意人对杜建英有点印象。她1966年生,浙大光学工程系毕业,搁八十年代末,女大学生读工科的不多,算得上是那会儿的“学霸”。1988年她先去了家国企,坐了三年办公室,1991年听说娃哈哈招人,辞了铁饭碗就来了。

那时候的娃哈哈还在起步,几间小平房里堆着原料,宗庆后天天泡在车间。杜建英管办公室,从合同审核到对外联络,里里外外打理得清爽。有人说,宗庆后没设副总,但很多事都要跟她商量。她在娃哈哈待了16年,手里慢慢有了股份,沈阳的分公司还挂着她的董事头衔。
2008年,杜建英突然离开了娃哈哈。没多久,杭州多了几所挂着“娃哈哈”牌子的学校,双语国际学校、子弟学校,都是她牵头办的。不光是教育,她还往新能源领域扎,注册公司、参股项目,前前后后关联了62家企业。也是那年,西湖大学刚开始筹备,她捐了1个亿,成了荣誉董事。

有记者问过她,怎么想起做教育。她笑着说,自己有三个孩子,2014年老大老二去美国读高中,“觉得好学校太重要了”。网上能看到她和孩子们的合影,俩儿子个子高高的,女儿扎着马尾,一家人站在草坪上,只是照片里没见孩子的父亲。关于这人是谁,传了些年,没谁能说清真假。
这几桩事搅到了一起。有人猜,那三位申请人和杜建英有关系;也有人说,可能是早年的股份安排没理顺。宗馥莉这边没多谈,只通过律师说“不认可相关主张”,该管的集团事照样管着,上个月还去车间盯了新生产线的调试。
街坊们在菜市场聊起这事,卖菜的阿姨说得实在:“就像老房子分地,老爷子在的时候谁也不多话,走了之后,墙角的砖都能被翻出来说说道道。”这话不假,娃哈哈不是小铺子,全国多少工厂,多少家庭指着它吃饭?当年宗庆后兼并罐头厂,三个月就把亏4000万的厂子盘活了,靠的就是一股子实在劲。现在这500亿的盘子,牵连着的不光是钱,还有几十年攒下的口碑。
这些天,超市里的营养快线还在补货,仓库的货车照样每天发车,好像啥都没变。但厂里的老员工说,宗馥莉最近开例会的时间长了,偶尔会问起“老生产线的维护记录”,像是在翻老账本。杜建英办的学校里,孩子们照样上课,只是校门口的快递比平时多了些,寄的都是文件袋。
有人惦记着宗庆后生前说的话:“做饮料就是做良心,不能糊弄人。”现在,这句话像根线,一头拴着过去的老规矩,一头牵着眼前的新麻烦。宗馥莉能不能接住这摊子,那三位申请人手里的说法站不站得住脚,杜建英在这中间到底是啥角色,谁也说不准。
但老百姓心里有杆秤。他们不在乎谁分了多少钱,只在乎明天早上打开冰箱,还能喝到熟悉的味道;在乎那些在娃哈哈上班的街坊,能按时领到工资。就像当年宗庆后踩着三轮车走街串巷时,没人想到他能做出多大的生意,只记得他递过来的饮料,甜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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