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当中最令人惋惜的情节莫过于关羽被害。从这件事开始,历经艰辛好不容易走上正途的刘备,就像是忽然被推倒了的多米诺骨牌,靠着仅仅2年时间的连续误操作,将此前的努力毁于一旦,又迅速回到了“危急存亡之秋”。
追根朔源,问题的根本还是在于荆州之殇。就像太平洋那边的蝴蝶,挥一挥翅膀引起了东海岸的海啸。那么如果荆州不丢,历史会不会奔向另一条河流?或者糜芳死守江陵不投降,能不能等到关羽回援呢?
一、江陵能不能守? 或者叫,江陵好守吗?答案是,易守难攻。江陵城防曾被关羽加筑。《三国志吴书》号称:“不可攻”。仅仅2年之后,魏攻吴,曹魏记载“二城(江陵、南郡)守固。”《三国志朱然传》,朱然以数千病弱军士抗住了曹真的攻伐,可见其险固。
《三国志虞翻传》也有记载:“(吕)蒙军西上,南郡太守糜芳开城出降。”虞翻提醒吕蒙说:“今区区一心者糜将军也,城中之人岂可尽信。何不急入城持其管籥(yuè,锁钥,形容事物重要的部分)乎?”狂喜的吕蒙听从了他的建议。
果不其然,“时城中有伏计”因为虞翻的谋略而没有实施(“赖翻谋不行。”)。由此可见,即使在主将投降的情况下,江陵守军依然没有放弃抵抗,甚至还想图谋对方主帅。眼看着瞒天过海快要夺得首功而狂喜的吕蒙,说不定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了。
从时局来看,关羽正包围的樊城,与江陵并不遥远。按照当初曹操追击刘备的情况,即使加上往返,骑兵5日以内便可回援。城池固、人心齐,有援兵,糜国舅只需坚守10余天就可等回关羽大军。
二、能力问题还是思想问题? 至于说糜芳是三流将领没能力的,乃受演义祸害久矣!不举什么几百兵守夷陵的甘宁、挡孙权十万大军的张辽了。建安215年,孙权派吕蒙率军2万取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刘备的零陵太守郝普仅仅带孱弱的郡县兵坚守城池月余。 可曾听说过郝太守是一员猛将?先主入川时,刘循在雒城阻挡刘备1年,磨死庞统,要不要封为五虎上将一言以蔽之,思想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真实的历史真不是游戏里统帅91和60导致的兵力下降而进行的简单对比。 糜芳为什么要投吴?《吴录》:“初,南郡城中失火,颇焚烧军器。羽以责芳,芳内畏惧,权闻而诱之,芳潜相和。”因为糜芳的失职导致军资物品烧毁,关羽因此事问责糜芳,糜芳内心感到害怕。孙权得知后立即派人施以利诱,双方早就暗通款曲。
“及吕蒙至,乃以牛羊出降。”从明面上看,其一,与顶头上司关羽出现了矛盾。其二,孙权给了值得心动的价码。捎带着背地里的原因:尽管号称为国舅,但此时糜夫人已死,阿斗的母亲是甘夫人。刘备的正妻是吴夫人,吴懿才是正牌国舅。
论起亲友团关系,谈不上多近乎,早已是昨日黄花。尽管糜竺地位很高,但能力平平,在内部只是荣誉高官。糜芳虽身兼要职,但远离权力中心,与集团二号人物发生了矛盾,先别谈什么性命之忧。要想高官厚禄遥遥无期。
此外,与前段时间的“通台案”一般,既然军营失火已成事实,又和孙权达成了协议。有把柄在手,索性一条道走到黑。莫非要等对方不小心散播些消息给关羽。就凭糜芳和关羽的“良好关系”,以及关羽本来的暴脾气?不说脑袋搬家,至少也是前程毁于一旦矣。
三、关羽自身的问题 战役因为将领投敌而导致失败,主要还是在于内部思想的统一出现了问题。孙子曰:“法者、曲正、官道、主用也。”很多人常用“治戎为长、奇谋为短”来形容诸葛亮军事能力欠缺,认为评价将领的军事水平主要体现在战场上使用了多少奇谋妙计。
倒置了军事家与普通将领的地位和作用。所谓治军,指的是军队管理,只有先进合理的军事制度,才能保证士兵的忠心,使他们积极接受训练,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只有确保了部队的纯洁性和一致性,无论对手怎样使用奇谋诡计,也很难削弱其战斗力。
这就是所谓的堂堂正正之师。司马懿为何总是避战?正是由于诸葛亮治下的蜀军思想统一、作战能力强、组织性严密的原因。即使军队撤退,也没有漏洞可循,难以施之于“计谋”。这也是诸葛亮治军思想的出色体现。
古代军队战斗力的高低,很容易受将领的管理方式影响。同样一支军队,很可能吕布来带和马谡来带,在战斗力上会出现很大的起伏。而诸葛亮的治军思想就是在于突出平时的训练管理,减小不同将领对军队战斗力的影响。
换个角度。如果孙权当时与曹操在合肥交战。关羽要突袭武昌,也必须突破夏口和邾县。孙权在安排这2个地方的守将时,不仅仅要考虑能力和忠诚度的问题,还要考虑将领之间的关系。比如夏口安排孙皎,邾县是甘宁就很麻烦。
2人能力是没问题。但平时经常因为小事而争吵。需要孙权经常来调节2者关系。就好比魏延和杨仪。诸葛亮刚去世,2人就斗得你死我活,尽管一个是业务能手,一个是内政能手,失去了顶部制约,反而成了零和关系。
从政治方面讲。即使在南郡放李严、公安放魏延,未必都能和关羽相处融洽。很难保证2人守城的实际效果会大于糜芳和士仁。因此,归根结底还是在于集团高层对于荆州人事的安排问题。当关羽和糜芳、士仁发生工作矛盾时,没有人及时上报。
或许刘备认为糜芳是自己的外戚过高估计了其忠心,或者是过高估计了关羽与部下的相处能力。总而言之,没有彻底解决荆州集团内部的团结问题,派谁去守南郡和公安都是危险的。看待历史事件的成败,不能完全归咎于个人因素,从组织层面归纳历史经验,才能准确把握社会发展和人物评价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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