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8日,有网友爆料称,重庆一名7岁女孩中秋节当天到同学家玩,原本答应会接她回家的父亲一直联系不上,女孩也无法回家。同学家人报警后,警方也无法联系上其父亲,直到两天后,同学家人带着民警到女孩家打开房门时,才发现其父亲已在家中离世。 10月9日,红星新闻记者采访获悉,女孩的父母离异,平时跟爸爸租住在九龙坡区一个小区里,10月8日晚,女孩母亲已前来将女孩接走。

10月8日晚,女孩被母亲接走。

到同学家玩父亲“失联”

7岁女孩无法回家滞留同学家多日

家住重庆市九龙坡区某小区的李先生告诉红星新闻,涉事女孩今年7岁,上二年级,跟自己的女儿曾是幼儿园同学,因为两家人住的小区挨着,女孩常来家里跟女儿一块儿玩,两个孩子上小学后,虽然不在一起上学,但女孩偶尔放假了还是会来家里找女儿玩。

李先生说,女孩基本上都是自己来家里玩,有时自己回家,如果玩得太晚,李先生或其母亲会护送女孩回家。

李先生回忆,今年国庆中秋放假第一天,女孩又来他家玩,一直玩到晚上10点多,女孩的爸爸才来接她回家。这是李先生第一次看到女孩父亲来接她,当天女孩父亲在外面找女孩时刚好被李先生母亲碰到,李先生才带他去接女儿回家,“他知道我们住这个小区,但不知道具体哪栋楼”。

接下来几天,李先生一家去了四川乐山,回重庆后,女孩又来李先生家里找他女儿玩。李先生告诉红星新闻记者,10月6日即中秋节当天中午11点左右,女孩又来家里了,中午一起吃的午饭。女孩告诉李先生,出门时爸爸没让她带钥匙,说晚上会来接她回家。

但当晚女孩一直没等到爸爸来接她。李先生母亲决定先送女孩回去,但送到门口敲门后一直没人应,只好又把女孩带回来。

10月7日,女孩在李先生家里又待了一天,其父还是没来接她。李先生说,母亲当天报警了,但警方也没能联系上女孩父亲,女孩只好继续待在李先生家里。

同学家人带民警找到女孩家

开门发现女孩父亲已经离世

10月8日,因为还是无法联系上女孩的父亲,感觉到不安的李先生母亲当天带着警察去了女孩家。李先生说,当警察打开门后,发现女孩的父亲已在家中离世。

李先生说,女孩的父亲有些内向,不爱说话,以前接送女儿上幼儿园时见过几次 ,印象不深,虽然两个孩子常一起玩,但并没有对方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对方具体干什么工作,有时他送女孩回家,也只是送到门口等门开了就离开。

女孩父亲离世的消息很快传开,10月8日下午,李先生带女孩在小区外面餐馆吃饭时,有跟女孩同住一个小区的孩子跑过来告诉了她这个消息,李先生给对方打手势让不要说,但没拦住。

李先生注意到女孩听到爸爸去世的消息“懵”了一下,他赶紧安抚女孩说“爸爸在医院里”。带着女孩回家后,女孩说了几次想爸爸,李先生赶紧让女儿陪女孩玩,以分散注意力。

女孩父母几年前离婚

事后其母亲赶来将其接走

李先生曾在社交平台回复网友称,女孩的爸爸平时很少管她,女孩一放假就在小区周边到处玩,附近不少店铺的人都认识她,“蛮活泼的一个女孩”。

10月9日,红星新闻记者联系到一位知道女孩家里情况的商铺老板,对方表示女孩的父母离异,其父亲看起来四十多岁,手掌残疾,带女孩租住在旁边小区,不知道对方干什么工作。女孩居住小区的物业相关人员亦证实父女两租住在该小区,但未透露其他情况。

李先生也问过女孩家里情况,得知其父母在几年前离婚,女孩跟着父亲生活。李先生告诉红星新闻记者,10月8日晚上9点左右,女孩的母亲已经来家里将孩子接走。

10月9日,红星新闻记者就相关情况联系警方,未获得有效信息。随后,红星新闻记者联系辖区街道办,相关工作人员表示已听说此事,女孩确实已经被其母亲接走,后续如果女孩需要什么帮助,相关部门也会全力以赴,对于女孩父亲去世的具体情况,目前暂不清楚。

红星新闻记者 王超

编辑潘莉

延伸阅读

男童被警方发现后送到医院检查身体。受访者供图

大河报消息,今年8月,“2岁男童相伴28岁母亲遗体数日被发现”的词条登上热搜,孩子孤单无助的背影照片刺痛人心,人们震惊之余也想了解事情的真相。

事情发生后,大河报《看见》记者走访了事发地并采访了死者家属。家属在陆续处置死者郑雨的遗物,她存在的痕迹正在淡去。但死亡的痛感还在亲人的情绪中蔓延,他们在遗物中翻找,试图拼凑郑雨死亡的真相。

卧室中的食物。

卧室的残存食物或是孩子的生存支撑

在苍南县钱库镇附近村民的指引下,从一群白墙黑瓦的二层小楼中,记者找到了郑雨的生前居所。一辆两轮电动车和一辆四轮电动车停在门口,村民介绍,两辆车均属于郑雨。当《看见》记者走进郑雨的生前居所,房间内有杂乱的生活痕迹,一楼是生活区,二楼被分隔成两间房,南侧一间被郑雨当成卧室。

郑雨的冰箱。

卧室朝南,面积约10平方米,床品铺在靠近空调一侧的地上,生活物品堆在墙边。窗户虽然开着,异味仍然弥漫房间,而男童就在这里和母亲的遗体相伴数日。记者注意到,房间里不缺食物,果冻等零食卷在被褥间,还有一个疑似被啃咬过的南瓜。这些,或许是2岁孩子在母亲离世后的生存支撑。

没人知道孩子在母亲遗体旁待了多久。泥瓦匠项叔告诉《看见》记者,8月17日白天,一位工友来帮忙时,说了好几次“怎么这么臭”,但是他嗅觉不灵敏,并没有闻到。晚上就来了警车。项叔说,是女子的朋友几天联系不上她过来看,发现女子死亡后报警。

村民告诉《看见》记者,村西一片有百十间老房子,大多建于上世纪,现在多是老人在住,无人居住的便租出去,因租金便宜,离镇上近,不少附近工厂的外来打工人在此租房。打工人早出晚归,没人察觉这间出租屋里的异常。

事后邻居们回忆,在发现死者之前的三四天曾听见孩子的哭声,却未曾探查。一位邻居告诉《看见》记者,8月17日晚,警方把小孩从楼上抱了出来在他们家洗手间给孩子清洗。小孩上身穿个短袖,下身穿着尿不湿,胀得老大,屎尿弄一身。他妻子给孩子煮了一碗面还打了个鸡蛋,看到小孩没有衣服穿,又骑车去镇上花了几十块钱买了一身衣服。小孩吃了点东西换好衣服后,就被救护车拉走了。

郑雨生前居所。

三段感情,三个孩子

郑雨老家村民介绍,她的父母均有智力障碍,长期依靠低保维持生活,她和姐姐均由外婆抚养长大,好在两姐妹智力没有受父母影响。他们一家人多年前和舅舅等亲属搬去了其他乡镇。

成年后的郑雨在三段感情中生下三个孩子。郑雨亲属陈林透露,前两个孩子分别由男方照顾,郑雨带在身边的男童是最小的儿子绵绵,跟她姓郑。“前面的孩子不给她养,她对这个小儿子很看重,说以后要靠小儿子养老”,甚至以自杀相威胁争取儿子的抚养权。

陈林说郑雨没有固定收入,生活多靠亲戚接济,生前曾向其透露要看病。郑雨去世后手机上还留有8000多元,一部分是亲戚给的看病钱。

在社交平台,郑雨除了分享日常生活和孩子的互动,还多次晒打针视频、分享血压血糖数据,显露身体状况不佳。

8月1日下午4点,她发了最后一条开四轮电动车的视频。

家人觉得郑雨不会抛下孩子做傻事,怀疑她死于突发疾病。

最后一次见到郑雨

“如果知道住处,肯定要去看一下。”郑雨的姐姐郑丽说妹妹和家人关系不好,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在接到警方电话前,家人都在尝试联系郑雨,而郑丽最后一次见到妹妹是8月5日,当时其因身体不适情绪不佳,“说要去死了”。

陈林最后一次和郑雨联系是8月9日。当天,郑雨打电话说让陈林联系绵绵爸爸把孩子抱走,“说自己会死”。这不是郑雨第一次有轻生想法。陈林觉得郑雨这么辛苦,马上把孩子养到3岁,担心其以后后悔,没有答应,而是劝其好好看病,并答应给她筹钱。后来联系她拿钱,却一直联系不上。

“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陈林反复说着,他们家属想弄清楚死因,不想郑雨死得不明不白。

在苍南县采访期间,《看见》记者到钱库派出所了解郑雨的死因,工作人员未透露相关情况。此前,苍南县公安局8月19日发布警情通报,2岁男童经送医检查身体无碍,被其父亲接走照料,死者死因调查及善后工作正在进一步开展中。

河南泽槿律师事务所主任付建介绍,法医的尸检工作相对更侧重于确定死亡的直接原因。如果法医仍无法明确死因会在报告中注明“死因不明”。公安机关可能会结合现场勘查、走访调查等其他证据,进一步排查案件性质。一般情况下,公安机关会主动提供尸检报告保障家属知情权,简单的案件会在几周内出具,复杂的可能需要数月。

阿良在朋友圈发布绵绵睡觉的视频。

男童父亲:会将孩子抚养长大

如今,绵绵跟着父亲阿良在浙江台州生活。阿良告诉《看见》记者,绵绵已经适应了他和家人的照看,状态很好。阿良和郑雨通过网络相识,没有领结婚证,在2023年2月郑雨生下孩子后,双方矛盾增多,已经分开一年多。今年2月两人最后一次联系,后来阿良发现微信被郑雨拉黑。现在他要抚养5个孩子,虽然有压力但是会抚养孩子长大。

8月22日,家人将郑雨火化下葬,阿良带着孩子回了苍南,除了郑雨的亲戚,还有郑雨的二女儿,看起来小小的,有七八岁,抱着母亲的照片。

当天,阿良在朋友圈发文,“我和孩子送你一程,如果我还在台州,每年的清明带孩子来看你”。

发布男童医院照片的女士告诉《看见》记者,当天在急诊就医时听到了男童的遭遇,因男童和自己孩子年龄相仿便多关注一些,并将对孩子的心疼发布在网络,没想到引发那么多人的关注。

在网络上,该事件引发不少单亲家庭的焦虑,他们对自己的境遇感到焦虑,也担心男童的身心健康。

慢慢复学驿站主理人、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王怿在网络上看到了孩子的新闻,她认为孩子最好由专业儿童心理工作者做一下评估,并提供亲子互动指导。

王怿介绍,2岁大的孩子处在“前语言记忆阶段”,他的记忆多为感官和情绪性的,而非逻辑性和叙事性。孩子可能不会清晰记住“妈妈去世”这个事实,但记忆中会留存下当时的氛围、声音(比如哭喊无人回应)、气味(遗体的变化)、身体感受(饥饿、恐惧)。

“这种‘隐性记忆’可能会影响他未来对安全感的建立,对分离、黑暗、哭泣无人回应等情境可能敏感。”王怿说,“需要通过稳定的抚养环境、及时回应孩子需求、建立安全依恋来修复这种创伤。”

王怿表示,孩子现阶段不找妈妈可能是孩子处于心理防御状态(回避)或他已经迅速转移依恋对象(父亲、看护人)。她补充,在以后的成长中,孩子可能会反复提出“妈妈呢?”的问题。父亲或监护人应做好准备,不要回避或欺骗,而是逐渐用符合孩子年龄的方式解释。

“这个孩子很脆弱,但并非注定走向问题,只要有稳定、温暖、持续的照料者,他依然能成长为健康的人。”王怿说。

郑雨的遭遇并非孤例,现实中,许多单亲母亲因缺乏家庭支持和社会救助,陷入孤立与无助。王怿呼吁,单亲母亲群体需更多社会支持:社区搭建邻里互助网络,提供志愿者陪伴;政策层面可增加单亲家庭补贴、公益托育服务;同时,低成本心理咨询、就业技能培训,帮她们走出孤立无援的境地。

当记者最后一次走进郑雨的出租屋,家人正在清理遗物。

28岁的生命,就这样在昏暗的老屋里落幕。

如何守护郑雨们的脆弱家庭,是更需要社会关注的长期话题。

图为事发房屋。

友情提示

本站部分转载文章,皆来自互联网,仅供参考及分享,并不用于任何商业用途;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涉及作品内容、版权和其他问题,请与本网联系,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删除内容!

联系邮箱:104246360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