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中元节,嘉靖皇帝召见严嵩和徐阶,将轰动一时的“浙江贪墨案”轻轻处理——严肃处理前任“浙江巡抚”郑泌昌、前任“浙江布政使兼按察使”何茂才,至于牵扯其中的“严党”只字未提,就连罪行坐实的严世蕃也予以任何处理。一句话,“清流党”试图一举扳倒“严党”的计划,落空了。

此时,高拱、张居正正在裕王府焦急的等待,等待徐阶带来胜利的消息。徐阶一到,三人立马急切的迎了上来,高拱问道: “浙江的奏疏,先让我们看看!” 徐阶没有说话,只是交给了高拱一份谭纶审出的供词,而这份供词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看过,却不见了海瑞三审的供词,那份足以扳倒“严党”的供词。得知这份供词被嘉靖皇帝一把火烧掉以后,高拱怒了: “那里面写的什么呀,海瑞的奏疏到底是什么呀,你总得告诉我们!列祖列宗的江山社稷,我们还要不要了!大明朝的天下苍生,我们还管不管了!徐阁老,你总得给我们说句话。” 海瑞的供词到底写了什么?高拱心中有数,海瑞毕竟不是面前这帮“清流”,毕竟不是“不粘锅”,更不是所谓的“国士”谭纶。 高拱真正想问的嘉靖皇帝为何要将海瑞的供词烧掉?是皇上压根不想“倒严”,还是徐阶又做出了什么“贡献”?毕竟,高拱当初退出内阁的原因可是“朕纳徐阶谏言”。难道,徐阶这老小子又为了某些利益,把海瑞卖了,放过了扳倒“严党”的大好机会? 见到徐阶为难的表情,裕王接过话头: “我说了不要问了!逼死了徐阁老,他也不能说,知道了里面写的是什么对你有什么好!对我们又有什么用处……” 知子莫若父,知父当然也莫若子,对嘉靖皇帝深有了解的裕王,或许明白了供词被烧的真正原因,就是嘉靖皇帝不想“倒严”,或者“倒严”的时机尚未成熟。 徐阶回答道: “不是我不愿说,也不是我不能说。海瑞急递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严阁老司礼监也不知道,皇上也不知道。昨日那份八百里急递送到宫里,皇上连封都没拆开,今天当着我们便烧了。” 好了,高拱表面上的回答了,至于嘉靖皇帝为什么烧掉供词,徐阶到底因何缘由没有阻拦,还是只字未提。高拱懵了,不知道再怎么问了,毕竟徐阶已经回答了问题,再问下就必须挑明问题,就必须直接质问徐阶了。

张居正打破僵局,问道: “徐阁老,皇上烧的那份急递,封口盖的是哪几个人的印章?” 徐阶或许还不明白为何如此发问,未加思索,直接给出了回答: “只有海瑞一个人的印章。” 听到这个信息,张居正心中明白了,原来一直都是海瑞在默默承受一切、顶着所有压力向前冲。 “赵贞吉也太世故了,谭子理为什么也这样?” 赵贞吉,徐阶的学生,更是张居正入阁的竞争对手之一,再加上张居正对徐阶在御前的表现同样不满,直接评价赵贞吉“世故”,也算是指桑骂槐了。 至于谭纶,那可是裕王的人,当着裕王的面不能如此明显的表达不满,只能委屈的予以评价。看人下菜碟,清流们的拿手好戏。 好了,现在高拱又重新找到了一个进攻方向——赵贞吉,并和张居正一样指桑骂槐。 “不是世故,而是无耻!当初叫人家冲锋陷阵,于今我们自己的人在背后射人家的冷箭!他们不要脸,我高拱还要这张脸。这次要是朝廷放不过海刚峰,除非先杀了我!” 不得不说,高拱对于赵贞吉的评价非常精准,为了撇清责任,更为了自己的仕途发展,赵贞吉选择听从“司礼监”和“内阁”的命令,枉顾了“清流党”的大规划——“倒严”。就这件事而言,这口“不粘锅”确实太不地道。 只是,高拱所言“朝廷不会放过海瑞”,裕王有些不明白,一脸疑惑的问到高拱,高拱显得极不耐烦,或许也是为裕王的智商担忧,回答道: “昭然若揭了,我的王爷!我大明到当今皇上已历十一帝,奉旨办案的官员审讯的供词连封也不拆便当着阁揆烧了,这是从来没有的事!供出里面事情的人肯定要杀,审出供词的人还逃得掉吗?这一烧,皇上不下旨杀海瑞,严嵩他们也会找碴要了海瑞的命!” 海瑞三审“浙江贪墨案”,刀刀砍向“严党”软肋,剑剑直插“严党”心窝,现如今,“严党”未倒,海瑞自然会成为“严党”的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对于高拱的担忧,徐阶也表示认同,说道: “天心仁慈,皇上倒是说了,这一次除了郑泌昌何茂才还有尚衣监巾帽局针工局几个为首的宦官绝不能饶,其他的人一个不杀,一个不抓。” 说到这里,徐阶停顿了一下,很明显,这是“但是”之前的转折,更是避免高拱再次发火的必要语言铺垫。 “可正如肃卿所言,严阁老不甘心。他奏请要抓海瑞放了的那个齐大柱,说是此人大有通倭之嫌,在胡宗宪身边必然酿成巨患,皇上准奏了。” 一个区区齐大柱都不想放过,海瑞这个敢于和“严党”亮剑的孤胆英雄会落得何种下场,可想而知。 徐阶的语言铺设并没有缓冲高拱的怒气,这句话一出,高拱再次发怒: “接着就该抓海瑞了!徐阁老,不是晚生该说的话,他严嵩敢在皇上面前如此颠倒黑白,你老就连一句话也不敢说吗?” 高拱之所以如此生气?原著小说中,徐阶来到裕王府之前,张居正对高拱有一句至允至当的评价: 要说我大明朝谁是国之利器,在下面是海瑞,在朝廷便是你高大人!敢于跟严氏父子和那些严党抗颜相争的仅高大人一人而已。每次我都扪心自责,何以满朝之上只有一个高肃卿! 朝堂之上,何以只有一个高肃卿,清流们确实应该扪心自问;但在和“严党”的交锋中,高拱确实是唯一一个敢和严世蕃正面叫板的硬汉子。被“清流党”寄予厚望,试图一举扳倒“严党”的“浙江贪墨案”最终却落得如此结局,高拱焉能不怒,焉能不疑徐阶在御前的具体表现! 这句话如果换成白话,更具冲击力:争斗争斗,严嵩敢争,你就连个屁都不敢放? 正面而来的批评,徐阶不能不有所表示: “我是不敢。供状都烧了,毁堤淹田,暗中通倭都不能提了。我还敢说什么?杀了他们两个封疆大吏,只抓了一个海瑞平反的小民,皇上立刻准了奏,我还能说什么?” 徐阁老的思维很简单,用一个小小的老百姓换了“严党”的两位封疆大吏,这笔生意不赔。更何况,嘉靖皇帝摁下了“毁堤淹田”和“暗中通倭”的罪行,没理由再“倒严”了,我还能说什么?

徐阶的回答,自然不能让高拱满意,心中怒气仍在旺盛燃烧: “那就叫赵贞吉谭纶再彻查!铁证如山的事情,现在弄得只能杀两个郑泌昌何茂才,连严世蕃一根汗毛也没伤着。海瑞两次硬顶,高翰文王用汲也都愿意挺身出来担当,他们却卖了海瑞,羞不羞愧!” 这句话的威力极大,原著小说中给予了这样的评价:赵贞吉是徐阶的学生,谭纶是张居正的挚友裕王的心腹。这一篙子扫下来,不只是徐阶,就连裕王张居正都十分难受尴尬了。 一句话,如今这种被动的局面是三个人造成的——朝中的徐阶、浙江的赵贞吉和谭纶,高拱要求三人必须挽回局面,再次发起对“严党”的冲击。 高拱这句话一出,徐阶闭上了眼,学生没教好;裕王闭上了眼,自己人没调教好。 这时候,张居正又出来站台了: “高大人责备的是。不管有什么难处,赵孟静那里我是写过信的,而且说明了是徐阁老的意思,他一个字也没听,实难理解。谭子理为何也这样,他应该不久会给王爷一个交代。” 相较于高拱而言,张居正虽然也是骂,但却有着更高明的骂法: 1、我的面子不给也就算了,就连徐阁老的面子也没给,赵贞吉确实不像话; 2、谭伦虽然也不地道,但他是王爷的人,我不便说什么,相信他很快就会请罪。 既然都认为赵贞吉和谭纶确实不地道了,高拱开始给出具体要求: “那就叫他们立刻明白回个话!赵贞吉那里就请徐阁老亲自写信,谭纶那里张太岳要写信。奸党未除,要是连海瑞都搭了进去,这个官你们当下去,我立刻辞职还乡!” 高拱的这句话又有着明显的进攻意味: 让徐阶给赵贞吉写信,谁的人谁管,谁的人谁教育,别心里没数; 让张居正给谭纶写信,你当初不是称其“国士难得”吗?那你就负责问问你的这位“国士”到底在想什么?更关键的是,谭纶是裕王的人,高拱不敢直接要求裕王写信询问,只能假托张居正发泄一下不满。 至于对海瑞的保全要求,甚至拿出“辞职还乡”的威胁,则是赤裸裸的羞辱。事情被你们的人处理成这个熊样,你们还好意思继续当这个官儿啊?

徐阶会意,负气答了一句: “该辞职还乡的当然是我啊。” 只是,徐阁老毕竟是徐阁老,不能任由高拱如此羞辱,如此训斥,得赶紧往回找补。 “有几件事还要向王爷交代,一是江南织造局今年的五十万匹丝绸是织不成了,严阁老已经奏请让鄢懋卿南巡两淮的盐税,为国敛财的同时不知又有多少要流入他们的私囊。老夫有负朝野之望不能扶正驱邪,但我信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次“倒严”的目标虽然没有实现,但现在又出现一个“倒严”的机会,我们现在的重点是放在讨论失败责任上,还是赶紧抓住眼下的机会? 一句话,我的错我认,我的责任我担,但接下来的“倒严”计划还用不用我? “肃卿叫我给赵孟静写信,叫太岳给谭纶写信,愚以为都可不必。赵贞吉和谭纶要是连一个海瑞都不保,他们也就连人都不要做了。眼下倒是另外有一个人我们得保。” 写了信就是承认了“识人不明”,就要“代人受过”,这个信我是不写;万一信写了,海瑞还是没保住,我的责任更大。 “皇上已经下旨今日放高翰文出狱回翰林院复职。此人知浙江之事甚多,严家父子对他也是切齿痛恨。太岳,你兼着翰林院学士,可以多跟他交往,将来必有可用之处。” “倒严”没能成功,浙江的人和事我们暂时也管不了,倒不如尽可能的争取朝野力量,尤其是那些已经明确和“严党”划清界限的人,高翰文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肃卿,你要还有什么责备我的话,等我回奏了皇上再来受责就是。” 具体的弥补措施都给你们了,你们看着办,我要去做的工作了,没闲工夫听你们发牢骚。 “严党”没倒,“清流党”内部反倒闹成了一锅粥,身为“清流”的领头羊,裕王不能不站出来了。 “没有谁能够责备徐师傅。无须议了,高师傅张师傅一切都按徐阁老的意思办。” 将来的朝堂争斗还离不开徐阁老,徐阁老消消气,高拱、张居正立马闭嘴! “至于条陈,圣意已经很明白,徐师傅遵照圣意拟票就是。皇上问及,就说浙江一案办成这样,都是我身为儿臣有负天恩,遗君父之忧,不忠不孝,有罪是我一人之罪,不要牵及实心用事的臣下。” 有错往我身上推,有过让我一人担,咱们内部不能乱,更不能自我消耗!

领导都这样表态了,徐阶也不能装糊涂了,只能跟着节奏说了: “老臣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说。王爷,正午祭拜列祖列宗,老臣就不能恭与了。肃卿太岳,你们身为王府师傅参与拜祭吧。跪拜时代我向列祖列宗请罪。” 第一层意思:王爷,我不会罢工,会继续紧紧团结在你周围,和“严党”斗争。 第二层意思:领导都主动认错,承认责任了,你们这些领导的师傅该有什么态度,心里有点数吧。 第三层意思:我的错我认,但不需要你们指责,你们没这个资格,大明王朝的列祖列宗才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高拱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何况,徐阶也无法改变嘉靖皇帝的决定,真要御前争论恐怕还会适得其反。想到这里,高拱低头认错: “阁老,高拱不才,有冒犯阁老处,阁老只当我胡说八道就行了。” 徐阶如此回道: “我坐在这个位子,就当受这个责备。” 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若干年后,高拱取代了徐阶,张居正、赵贞吉又都变成了“高拱”。真不知,彼时的高拱会不会也有徐阶今日的感叹——我坐在这个位子,就当受这个责备。 (本文仅基于《大明王朝1566》具体演绎情节和人设解析,并不以历史史实为依据,个人观点,欢迎提出批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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